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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世事皆有因果


七十、世事皆有因果

        甄踏实之所以笑而不语,是他知道甄认真此时的心思不再记挂能否在省城工作。甄认真说张道刚还不真正了解她,自己的父母都是国家干部,她算出生在官宦世家,虽受父母的影响走上了仕途,但并没有多大的官欲。自己刚毕业那时之所以要求留在省城工作,一是图脸上有光,二是图生活舒适;但随着跟随王朝明工作这么长时间,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人生的价值所在,在宦海她不追求官儿做多大,只追求官儿怎么做好,无论官处什么位置,以后人们提起时,说她甄认真在这个位置上是做得最好的,就是她最大的满足。譬如蜡烛和灯泡,她宁愿做斗室的蜡烛,照得满屋通亮;而不愿做田野里的灯泡,散光如萤火虫般让人忽略不见。

        张道刚说看甄认真这般劳累他心疼,基层工作很辛苦,不是一个女孩子所为,又说甄认真身上早已没有了城里姑娘娇小姐的气息,与村姑无疑。提到“村姑”一词,认真母马上认同,说近几年来她总觉得甄认真越来越不对味儿,可也说不上哪儿不对味儿,让张道刚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甄认真觉得做村姑没有什么不好,说虽然千千万万的村姑默默无闻地做着平凡的事儿不惹人注目,可她们分别在不同的岗位上尽到了她们应尽的本分,换来了社会的安定、和谐、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甄踏实认为甄认真说的有道理,说每个人大都是很平凡的,大都做着极其平凡的事儿,但只要做好有益于人民的事情,有贡献于国家,此人就是一个很不平凡的人。

        认真母起身去整理室内的几株花卉,甄认真借题发挥问张道刚是喜欢室内的花卉还是旷野里的花朵,二者有什么区别,张道刚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甄认真,甄认真说室内的花卉生长在温馨舒适的环境里,尽管非常娇艳,但它毕竟昙花一现,它的视野也就这么一个斗室;旷野的花朵经风沐雨傲立山巅,争奇斗艳百花丛中,它的视野是整个的山峦,是偌大的天空,她自己甘愿做一株野花!

        说完,甄认真走了出去,张道刚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甄踏实,甄踏实双手一摊,说他们年轻人的事儿他不好插嘴,还是他们自己解决,不过他很赞同甄认真的观点。张道刚出门找甄认真去了,甄踏实站到认真母身边朝外望着他们,认真母告诉他,说想不到他们的女儿能变成这样,甄踏实说也出乎他的意料,现在他更加相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了,想不到王朝明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认真母问这与王朝明有何关系,甄踏实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甄踏实说的不无道理,是他作为王朝明的榜样影响了王朝明的所作所为,而王朝明又被甄认真视作她自己的榜样,从而影响了她,中国人的许多优良传统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

        张道刚欲将甄认真调去省城工作的事儿向王朝明求助,希望王朝明助能他一臂之力说服甄认真。

        王朝明先做了一个假设,说:“如果我说服不了甄认真,你有没有第二套方案?”

        张道刚回答:“没有。”

        王朝明表情故作严肃地说:“既然没有,我奉劝你们就不要再结婚,或者干脆断了这个恋爱关系。你在省委机关工作,又是正科级干部,将来前途无量,省委机关什么样的美女、才女找不到,为什么非要与甄认真过这种牛郎织女般的两地分居生活?”

        张道刚非常吃惊,嗔怪地说:“王书记为什么这么说?您知道,爱情这东西就是一株勾魂草,在认真拒绝我的那段时间里,我死的心都有。以后也想尝试着另找一个,可任何美女都走不到我心里去,我愿与认真生死相依。”

        王朝明哈哈大笑,说:“爱情的力量犹如地球引力有着异乎常人的巨大,看来你们都不会到达太空、彼此都不会失重。”

        张道刚羞赧地让王朝明不要再戏耍自己,赶快替他出一个好的主意。王朝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刚才确实是在试探他,看他对爱情的忠贞度有多少。既然他们这样生死相依,他让张道刚是否考虑一下自己的工作变动,再次下基层锻炼。张道刚说自己在基层已待过两次,一次是在管理区干文书,一次是下来搞了两年多的调研,已经有了基层工作经历或者说是基层工作经验。王朝明先请张道刚恕他说话直白,说这两次都不能算数,他分析说张道刚在管理区干文书期间不是主要负责人,凡事儿处于服从、被领导、被支配或者说负责执行的地位,充其量算是一名“战斗员”;而在两年多的调研时间里,走街串巷,访贫问苦,把知道的、了解的现象或存在的问题写成材料发表在内参上供领导参阅、决策,最多算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没有实际操作解决任何一个问题,充其量算是一名“观察员”和参谋。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员”,只有亲自决策、亲自处理解决实际问题。

        张道刚思忖着,王朝明拿起暖瓶给他续了点水继续说他的理论文章来自于对基层的调研,没有了对基层的调研他就会江郎才尽,写不出好文章;即使写出文章,也会像无根之花,由于汲取不到土里的水分和养分很快就会枯萎,他告诉张道刚是到了再往深处扎根的时候了。张道刚听了频频颔首认同,但又抱憾地说自己最近要提副处,不愿失去这次机会。王朝明说下基层照样可以提拔,提拔时向组织提出这个要求,组织会考虑的,这样工作、生活两得其便,两全其美。

        张道刚采纳了王朝明的建议决定回来。走时,甄认真依依不舍送别,说张道刚回来适合他的岗位就少了,可能会影响到他日后的提拔,要张道刚考虑清楚,不要后悔。张道刚说回来即便不进步,只要两人天天在一起自己也赚了,甄认真笑话他没出息,不爱事业爱美人,算不得人中之龙。张道刚巡视了一下偌大的院子,想起以前的事情又担心起她的安全问题,嘱咐她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开门。甄认真说自己从未怕过谁,马老四只会使阴招说明还是怕自己,让张道刚别再婆婆妈妈的,上车走了。

        寒假到了,艾光英正收拾出门的行囊准备去北京看望王俏丽,这时王朝明进来,艾光英正脸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得力大将来催了,放心吧,只要学校那边儿一分了房子我马上就搬过去,我不会赖在这儿不走的。”

        艾光英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她回了学校任职,又与王朝明离了婚,所以就没有资格再住在镇机关宿舍。前两天覃西东通知让她搬走,可学校那边房子还没有落实,家就一直没有搬。她认为王朝明这次来这儿还是因为让她腾挪房子的事儿,可王朝明压根不知道这事儿,所以把王朝明说懵了,他嗔怪艾光英说话不着四六。

        当知道王朝明是拿钱过来让她捎给王俏丽时,艾光英还是冷冷地拒绝。王朝明疑窦丛生,问自从要为她翻案那事儿以来就对他冷若冰霜,可当时听从了她的意见,那案子没有翻。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仍然这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她这么耿耿于怀、满脸阴天的?

        其实,真正让艾光英耿耿于怀的不是王朝明要为她翻案那事儿,而是廉淑兰臆造的王朝明□□她的谎言。此刻,王朝明的几句问话,又让艾光英脑海中幻想起王朝明因为□□而□□廉淑兰的画面,于是心生厌恶,但她嘴上就是不明说,而是言不由衷地说自己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他与廉淑兰那边儿还有个孩子,他的开销大,钱不够用。艾光英言不由衷的话让王朝明半信半疑,说即使钱再不够用,他有王俏丽、王高仕两个孩子,自己得一碗水端平了。艾光英说那不一样,王俏丽只是他的养女,而王高仕可是他亲生的,而且是在他“非常饥渴”的情况下生产的。艾光英所说的“非常饥渴”是影射他□□廉淑兰后向廉淑兰辨白说“自己□□得厉害”的“非常饥渴”,可这仅仅是廉淑兰臆造的谎言,王朝明哪里知道,他认为艾光英说的是自己对男孩渴求的“非常饥渴”,就嗔怪艾光英说的不对,解释说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视王俏丽如己出,对有无男孩没什么渴望、是否亲生也不计较,谈不上什么“非常饥渴”。艾光英想把话挑明,又担心王朝明犯的这个错误不小,会严重伤了他的自尊,让他无颜面招架而发生意外,于是欲言又止,此事儿就又这么沉了下去。

        一日,光英母在家正忙着喂鸡养羊的农家活儿,她闯东北讨生活的儿子艾光荣回来了。艾光荣矮胖敦实、肤色黝黑、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帆布包,俨然一副乞丐模样。听到他喊“娘”,光英母很长时间才认出他来,问他老婆孩子在哪儿?咋没一块儿回来?艾光荣急不可耐地说自己快饿死了,先吃了饭再说。光英母边答应着边往外跑,说是去割点儿肉来给他炖肉吃。

        艾光荣等母亲去了好久不见回来,便独自一人在院子里东瞅瞅、西望望,猛然听到几声羊叫,眼睛顿时亮了,口水从嘴里流了出来。他嗔怪母亲舍近求远,说有现成的羊肉不吃,还跑老远去买肉。艾光荣这些年在东北没学别的本事,杀猪、宰羊、剥狗学成了一手绝活,他很快宰杀了一只羊,用三块断砖头将锅支起来就炖上了。光英母提着一块猪肉回来,见艾光荣坐着两块断砖头,将锅揽在怀里,一边对着酒瓶喝酒,一边嚼着半生不熟的羊肉,心中多少有些生气,就嗔怪他咋把羊杀了?艾光荣说饿急眼了,等不得母亲回来,又指着母亲手里的猪肉说这肉瞎不了,留着下顿吃。光英母不悦,但碍于他刚刚回来,也只能无奈地忍着。

        光英母坐下来,继续问他的老婆孩子咋样?咋没一块回来?艾光荣说家里贫穷,老婆养不住,人家一拐就跟人家跑了;儿子娶不上媳妇,嫁人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光英母指着艾光荣气恨交加地埋怨他咋混成了这样,断了艾家的后是大不孝。艾光荣反怪父母家境不好,还生得自己没本事;不过,他马上拍着自己的胸脯恬不知耻地说只要留着他这个“青山”在,就不怕日后没“柴”烧。

        廉淑兰参加了全县干部学习、践行“科学发展观”的理论培训,她身穿艳红色毛衣、外披雪白的风衣,色差搭配得鲜艳亮丽,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姚春贤在台上讲话时或是在停顿间隙,目光都不停地投向她。坐在廉淑兰身边的章清仁留意到了这一点,心想:姚春贤这小子爱好跟我一样,喜好美人儿。廉淑兰这支红杏虽已出墙于我,但也不属于我的专用品,就是我的专用品也得懂得舍得,仕途重要。廉淑兰,我得巧借利用一番。

        章清仁很快制定好了计划并付诸实施,他让廉淑兰约上来党校培训的班子成员在人间食府豪华大酒店宴请了姚春贤。酒过三巡,姚春贤谦和地对章清仁一行人说党校食堂的饭菜挺好的,其实没必要在这儿破费。章清仁说姚部长长期以来一直对果张镇的干部非常关心、支持、厚爱有加,好不容易才答谢一次,总得挑选个好地儿才行。又说过不了几天,姚部长就晋升为县委副书记,随着职务越升越高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以后恐怕连答谢的机会都没有了。姚春贤说市委已给自己谈过话了,升任副书记后仍兼任组织部长,跟大家的感情还会依然如故的。章清仁借此谈到了正题,说这次培训镇党委政府班子成员都来了,他们既是自己的兵,更是姚春贤的兵,仕途上的进步快慢关乎他和姚春贤两人的荣誉,他们进步快了,说明姚春贤培养的好;反之……话未说完,姚春贤就知道了章清仁的意图,说章清仁是在为班子成员变相要官。章清仁辩解说不是为他们要,是要他们把工作干好让姚春贤给。姚春贤说这话说到了点上,只要大家把工作干好了,德能勤绩突出,他手中的乌纱帽是不会吝惜的。章清仁借机要求大家努力干好工作,说满足姚部长的条件,到时候他不送都不行。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酒场上的官话,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是章清仁当着大伙儿的面为自己买好而已,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看姚春贤赏识谁。于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继续拍姚春贤的马屁,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得拨土见日;是千里马,总会驰骋疆场,但得遇到伯乐。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诸位若能晋升都是有幸遇到了姚部长这样的贤能伯乐,他要求大家一定要报答姚部长的厚爱,工作上要支持,生活上要关心。姚部长的家眷都在省城住,自己孤身一人在基层锻炼不容易,因此……

        说到这儿,章清仁才说到点上,他心里非常明白,说这么多其实都是在为廉淑兰接近姚部长不显山、不漏水做的铺垫,是酒局“搭台”,让廉淑兰“唱”亲近姚春贤之“戏”。这样做的好处是把“美色贿赂”冠冕堂皇地公开化、公正化、合理化,以免背后惹人口舌、议论。于是他又故作巡视了一圈,然后指着廉淑兰……他之所以有这个动作并非多余,是告知大家他是临时起意、不是蓄谋已久,因此谈不上有美色贿赂之嫌。他说尤其是廉淑兰作为镇党委组织委员,与组织部是直上直下的工作关系,姚部长自然算是她的亲领导,以后这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生活上的事儿她就得多照顾着点。看看,本来是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勾当,章清仁偏偏把它摆在明面、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开,既显得非常阳光,又显得很高大上。

        酒宴达到了章清仁的目的,最终的结局是姚春贤被喝得酩酊大醉,由章清仁、廉淑兰二人架到卧室躺下的。为了给姚春贤、廉淑兰二人制造更多的机会,章清仁没有多作停留,而是急着要走,走时,他特意叮嘱廉淑兰要细心伺候。尽管二人心照不宣,但廉淑兰却故作不情愿,说自己是一个女同志不方便,章清仁说就是因为她是女同志照顾人细心、周到,才让她留下的,要她一定不要辜负自己的期望。

        第二天黎明,姚春贤醒来,发现廉淑兰坐在紧挨着他床边的沙发里,上半身已倒伏在了床上,他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了要睡了廉淑兰的念头,但马上又劝阻自己如果这样做了,于公,对不起党组织对自己多年的培养,原则不能突破、法律不能触犯这是自己的底线;于私,对不起深爱自己的妻子,不能“出轨”越矩违背人伦道德。于是,他端详了廉淑兰良久,然后悄悄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由于廉淑兰忙于仕途,照顾王高仕的担子就落在了王朝明的身上。这天晚上,王高仕喊着饿了,他要吃饭。王朝明为了稳住王高仕给自己争取做饭的时间,就让王高仕背诵、解释了一首诗《悯农》,又新教了一首诗《静夜思》。

        但家中的冰箱空空如也,王朝明实在做不出饭来,王高仕又嚷得厉害,王朝明就带他去了大排档餐厅。王高仕吃着这里的饭菜好吃,就央求王朝明以后天天带自己来这儿,王朝明说这不可以,今天的情况特殊,因为家里实在没有饭菜可做;而爸爸妈妈的工资不足以支撑他天天来这儿,要王高仕学会过简朴的生活,还说了一句很哲理的话教育他: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绝不是为了吃饭。

        正当王高仕似懂非懂的时候,其他小朋友玩的皮球滚了过来,王高仕放下勺子,要跟小朋友玩皮球,王朝明告诉他不可以,说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室内安静的场合是绝对不能打闹喧哗的,要尊重和考虑别人的感受。王高仕问其他小朋友为什么可以,王朝明说其他小朋友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只是他们的爸爸妈妈还没有认识到这是不对的,认识到了就不会这么做了。

        王朝明为了明天的早餐,为王高仕要了一份面包、火腿肠,正要打包带走,邻座的小女孩见到嚷嚷着也要吃,可服务生告诉她,火腿肠没有了。王朝明要王高仕送些火腿肠给这小女孩,王高仕不情愿,王朝明就教育他说:“高仕,好东西要学会与别人分享,做人别这么自私,如果只考虑自己,那么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自己,因为大家都不跟你玩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完全由大家分享的世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别人。”王高仕听懂了王朝明的话,主动将火腿肠让给了小女孩。

        许习懦一刻也离不开女人的陪伴,在不回省城崔绿枝那儿的时候,他就与方红娇宿在县城的房子里。这天,二人起床后洗漱完毕,方红娇要许习懦将自己送去省城,说许习懦答应过的,只要她摆平了何云涛,省城的房子就归她,她要为许习懦当二奶并且生儿育女。许习懦反问方红娇说他何时说过,方红娇就骂他提上裤子不认账,威胁他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就是当今的萧何,如果……许习懦怕激怒了她,马上反悔说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反嗔怪方红娇不经闹,自己答应过的事儿就不会改变,但要方红娇再办一件事,先随自己回一趟小槐树林村,然后再去肖家庄继续伺候肖母。方红娇十分不情愿,说那瞎老婆子没啥可伺候的,人家在省城的儿子根本就不搭理他,再怎么伺候也没有利用价值。许习懦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是没用,而是火候未到。方红娇又担心回小槐树林村容易暴露两人的关系,惹起别人说三道四。许习懦说现在不用怕了,官员养情人的多了去了,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又夸这世道实在是太好了,事不关己都高高挂起;不过,为尽可能地减少影响,嘱咐方红娇回去后就蹲在车里别动。

        习懦父蹲在自家门槛上双臂交叉抱着,身子卷缩着,一副病态羸弱的样子。

        许习懦回来见到父亲,问:“你身体好好的,叫我回来干嘛?你这病又不是马上要死的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很忙,别动不动就打电话吓唬我。”

        习懦父懒得接言,沉默良久,说:“我这病怕是撑不了多久,想去省城看看儿媳妇。按理说儿子不孝顺,儿媳更指望不上,见不见的也没什么,可我到了阴曹地府见了你娘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你为啥不让去?”

        “我已经告诉崔绿枝自己父母双亡了。”

        “你说的这叫人话?”

        “我娘早死了,这是事实。”

        “可我还活着。”

        “那我也说对了一半……”见父亲怒瞪着他,马上改口,“当时也是说秃噜嘴了。”

        习懦父嘟囔着埋怨:“你娶第一个媳妇,婚礼不让我参加;娶第二个媳妇,干脆不让我见;我病了,你也不管,养儿有什么用?当时为啥养儿?”

        许习懦似乎忘了两人的父子关系,开玩笑地说:“当时你不是为了图快活嘛。”

        习懦父气得不行,怒骂道:“你禽兽不如!不去就不去,别在家气我,快滚!”

        许习懦忽然不知哪来的善心,说自己的爹还是要管的,接着就给村书记许利群打电话,让他雇佣一个老嫲嫲来自家伺候老爷子。许利群还是那么不开窍,问报酬从哪里出?许习懦顿时生气了,骂许利群是榆木疙瘩不开窍,说报酬就从修的“大仕路”上出。自从修了这条“大仕路”,许习懦就从许利群那儿有了要不完的情分,看来他是吃定这条路了。

        方红娇看透了许习懦的为人,在去肖家庄的路上问他是跟自己的爹亲近还是给肖培安的娘亲近?许习懦未加考虑,随口答道自然是跟自己的爹亲近。他旋即明白了方红娇的意思,解释说可自己的爹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空有其名。方红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他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方红娇的蔑视让许习懦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戏耍方红娇说不愿伺候老嫲嫲是不是愿意伺候老头子,以后他得改口叫她“娘”了。方红娇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顾他正在开车,娇情地捶打着他,许习懦受到骚扰,逮不住方向盘,车驶向了沟里,同时大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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