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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三十六、小荷才露尖尖角

        艾光英也不吱声,主动向里靠了靠。

        王朝明见艾光英还是精神郁闷,就主动搭讪,要给她讲个笑话解闷,他说:“我今天听了马三立的一个相声特有趣,我讲给你听。说一个妇人在院外晒了好多衣服,嘱咐六岁的儿子看着,如果有人偷衣服就喊她,然后就进屋去了。一个小偷听到了妇人说给儿子的话,他想偷衣服,但直接偷肯定不行,就想出了一个妙招来到小孩面前。他问小孩叫什么,小孩回答叫‘小叮当’,小偷介绍自己说他叫‘逗你玩’。小偷掏出一把糖,说小孩他们做一个游戏,他拿一件衣服,小孩就给他妈喊一声‘有人偷衣服了’,他妈若问是谁,他就说‘逗你玩’,然后,小孩就可以得到一颗糖。游戏开始,小偷拿一件衣服,小孩就给他妈喊一声‘有人偷衣服了’,他妈问是谁,小孩就说‘逗你玩’,小偷就给小孩一颗糖。这样重复多次,直到小偷把衣服偷光。夫人出来一看,问‘衣服呢’,小叮当回答‘有人偷走了’,他妈问‘谁呀’,小孩还说‘逗你玩’。夫人一听这个气呀,扭住耳朵就打,说衣服都让人偷走了你还逗我玩。”

        王朝明讲到这儿忍不住自己先笑了,问艾光英这个相声小段好笑不好笑。

        艾光英没笑,起床抱着被子来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王朝明顿了好久,尴尬地追到客厅,很是平静地让艾光英有什么话说出来,别搞冷战,自己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可以指出来、可以批评他。艾光英干脆将被子把头蒙上,继续沉默不语。王朝明又说几天来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到底错在哪儿?正如一个人脸上有灰尘自己看不到一样,希望艾光英给指出来,以便让他改正。

        艾光英继续沉默,王朝明无奈,正要走时,艾光英忽然坐起来,严肃冷峻地说王朝明没错,错的是她自己,自己就是想离婚。王朝明惊疑地问怎么又提这事儿,说王俏丽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在乎的是情感上的父女关系而非血缘上的父女关系。艾光英为斩断王朝明的爱意情丝,违心决绝地说不是因为这个,因为自己就是不爱了。王朝明问其具体原因,艾光英回答说就是因为他的假正经、假马列……

        总之,王朝明所做的一切都让艾光英看着别扭,还有最重要的,这次王朝明报复了章清仁,升迁之路就彻底断了;即使没有这事儿,王朝明的前途她也不看好,因为王朝明太清高、太自负!她说王朝明世人皆醉唯他独醒、世人皆浊唯他独清,这样下去,他的政治前途就已达到巅峰,对此她很不满意。

        王朝明见艾光英突然变脸,又极其认真的样子,非常愕然,怀疑地问艾光英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艾光英肯定自己没说假话,又拿许习懦举例,说他们是同时参加工作的同事,可结果呢,许习懦现在是镇党委副书记,是名副其实的全镇第三把手;而王朝明仅仅才是一个小小的管理区党总支书记。

        听了这番大“实话”,王朝明动怒了,他指责艾光英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庸俗、市侩,问她的理想哪儿去了?信仰哪儿去了?

        艾光英爽脆地说别跟她谈什么理想、也少给她谈什么信仰,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山言山、在水说水,既然从政,自然以职位高低论英雄。

        王朝明说不择手段地谋取职位是为人所不齿的,权力、职位是人民给的……艾光英举手加以制止,让王朝明别再讲这些大道理,说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不再相信;她现在只相信许习懦的职位比他高,说明许习懦比王朝明成功了不少,至于许习懦的职位是怎么得来的,没人知道,也没人追究,许习懦正在享受权利给他带来的优越、实惠和爽快,她好羡慕他、钦佩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王朝明没再说一个字,心想他们的婚姻真的已走到了尽头。

        两人择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工作人员觉得他们郎才女貌离了实在可惜,又处于工作职责的需要一再劝留,最后将《离婚证》推到他们面前,拿着印戳问王朝明是否真的考虑好了,如反悔他愿意收回他的证件,王朝明没有回答,目光投向了艾光英。艾光英呆望着《离婚证》书,眼泪哗哗留了下来。王朝明意为艾光英反悔了,脸上渐渐有了喜色,可艾光英突然将眼泪一擦,果断地说不用再多考虑,坚决离!工作人员将手中的印戳“砰”地一声盖在了《离婚证》书上。

        走出(结)离婚登记处的门口,两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台上,王朝明对艾光英说他们虽然不是夫妻了,但还是乡邻、同学、同事,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让艾光英尽管开口,只要自己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艾光英表情木然,说自己还是那个唯一的要求,离婚的事儿一定要保密,王俏丽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自己不希望高考前她受到任何消极负面影响。

        王朝明说这事儿不用她嘱咐,王俏丽也是他的女儿,他一直视为己出,只要对她有益的事儿,自己一定会尽力去做的,然后两人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去了。

        离婚后,艾光英觉得委屈、憋闷,身边又知音难觅,最后找到于奶奶家向其倾倒苦水。于奶奶问她离婚的事儿两边的母亲知道不?王俏丽知道不?艾光英告诉她这事儿对谁都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王俏丽,不能因此而毁了她的大学梦,至少在王朝明再婚前是这样。

        于奶奶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不明白的是他俩都是好人,怎么两个好人还离婚了呢?于奶奶怀疑这离婚的事儿是王朝明提出的,就责骂王朝明,可艾光英说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于奶奶更糊涂了,问既然是她提出的离婚她咋还这么伤心?对王朝明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艾光英肯定地说她喜欢他、她爱他,正因为喜欢他、爱他,所以才离婚。这回答让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妪怎么理解得了呢?

        到了午夜,艾光英和于奶奶躺在炕上在黑暗中交流着。艾光英把心里的委屈、痛苦倾诉出来心里畅快多了,又嘱咐于奶奶对两边的母亲、尤其是王俏丽一定要保密。于奶奶说她已嘱咐三遍了,自己早已记心里去了。

        祖孙二人准备睡去,可谁都睡不着。少顷,于奶奶打开灯,从夹缝墙中拉出一个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斑驳陆离的木匣子,从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展开布包拿出一对玉镯,她将一只玉镯递到艾光英手里,说这玉镯是一对,人称“龙凤镯”,是自己祖上留下来的。艾光英现在离婚了,她让艾光英拿着这个“凤玉镯”再去找她的另一半,等找到那个拿“龙玉镯”的人就是她的意中人,是她再要嫁的人,其他人可千万别嫁。

        艾光英将玉镯还给于奶奶,说自己不要,她不会再找自己的另一半,这辈子再不嫁人。于奶奶问她是否后悔了,艾光英无言以对。于奶奶于是又将玉镯塞到艾光英手里,劝她一定拿着,遇到、找到那个拿“龙玉镯”的人一定要嫁,他肯定是她称心如意的人。于奶奶说她不骗人,这对“龙凤镯”是“定情镯”,在自己身上应验过的,很灵的。艾光英坚辞,说自己真的不想再嫁人,于奶奶也很坚持,一定让艾光英拿着,说那个人他们今世不成夫妻也是来世的情人。

        与艾光英离婚对王朝明打击很大,几天来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心想:难道自己的思想真的出了问题?难道自己走的路真的错了?他将自己的脖颈担在椅子后背上仰天沉思,反复默念入党誓词,在县党校培训时,甄踏实那句“干部,既是一种职业,更是一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岗位!”的箴言回响不断。经过反复咂摸,他认为艾光英是受世俗的影响、是受环境的影响思想才发生了畸变,但本质是好的,他坚信自己走的路没有错。

        今儿是星期天,甄踏实难得有时间与女儿甄认真谈心交流。甄认真借机向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求父亲将自己调到王朝明所在的乡镇、到王朝明身边工作,以便向王朝明学习。

        甄踏实却莞尔一笑,说甄认真是小家雀糊弄不了他这大家禽,自己是县委书记,还看不出她那点儿假公济私或公私兼顾的小把戏?甄认真心直口快直接把话挑明,问父亲是不是怀疑自己借机与张道刚谈情说爱?甄踏实反问她难道没有这层意思?

        甄认真说不提张道刚倒也罢了,但提起张道刚她就来气,说张道刚胆小如鼠、懦弱如羊,毫无主见,让人生厌。甄踏实问她既然这样,当初在大学时干嘛爱得人家死去活来的,甄认真怅叹地说,当初因为张道刚是“学尖”,自己爱慕他的才华,可现在……

        甄踏实警告甄认真可不许再犯喜新厌旧的老毛病,甄认真责怪父亲跑题了,说王朝明比自己大十几岁,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甄踏实让女儿谈谈对王朝明的大体印象,甄认真说她与王朝明接触三次,有过三次交流,总体觉得王朝明这个人嗜书如命,有很强的政治觉悟,思想深邃,理论水平高,而且不畏权贵……还有就是他超凡脱俗,与别人不一样,身上总有一股正气、英气,总有一股力量感染人、影响人。说到这儿,她让父亲与王朝明不妨亲自接触以作深入了解。

        甄踏实又让甄认真说说她周边的人和事儿,甄认真说总体感觉就是跟别人融不到一块,仿佛若即若离的。知道她是县委书记女儿的,说话做事总躲着她、背着她,还有的巴结她、讨好她;不知道她是县委书记女儿的,说话做事放肆、嚣张,大搞吃吃喝喝、拉拉扯扯、团团伙伙,总之弄得乌烟瘴气,她怕自己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浸染真的学坏了。

        甄踏实听后不无担心地说这种不良现象县委曾三令五申开过很多会议、发过很多文件,不久前还开展了一次思想大整顿,可就是杜绝不了让他费解。甄认真劝慰他说这不能全怪县委,是大环境使然,因都怕抓得紧了,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影响当地的经济发展。

        甄踏实陷入沉思,甄认真又趁机说昔日孟母三迁,择邻而居,其用心良苦;如果父亲不怕女儿无所作为甚或误入歧途,可以坐视不管。

        甄踏实无奈地说满园皆秋色、一畦难成春,大环境难以改变;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从量变到质变,保证“一畦成春”也是好的。为了自己的女儿能成长为国家栋梁之才,就公权私用,动用一回国家公器。他要通了组织部长姚春贤的电话,问果张镇有一个叫王朝明的管理区总支书记有没有走进组织部的视野,姚春贤说没听说过这个人,甄认真在一旁急切地补充说此人的外号叫“假马列”。姚春贤恍然大悟,说他还有两个外号分别叫“一根筋”、“王愣子”。甄踏实感到好笑,说他外号怎比尊讳的知名度还高?但从诨号的内涵里也了解了王朝明的一二。

        甄认真在父亲的关照下如愿以偿地调到了果张镇,因目标明确要到王朝明身边工作,章清仁为此召开了党委会专题会议研究甄认真的职务安排问题。听完章清仁的“开场白”,许习懦和众多党委委员一样,都表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一年轻委员头脑简单,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任职单位及职务要求如此明确,那还研究什么,让王朝明派人来领去不就成了?众委员窃窃私语,有的说她年轻毛嫩、毫无政治嗅觉;有的说她发言挺积极,但就是不过脑子。该委员争辩说对于一个不要任何职务的工作人员来说就是不需要召开党委会议专门研究,众委员无一人接茬,该委员只好悻悻作罢。

        许习懦将头伸向章清仁的耳边问是不是县委甄书记的女儿,章清仁微微点头加以肯定,许习懦又问是本人要求还是人事局的安排?章清仁悄声说是甄踏实书记特意打电话交代的。许习懦猜疑地说别是甄踏实书记口是心非或正话反说,章清仁一会儿说甄踏实是个党性极强的人,一会儿又说甄认真可是他亲女儿,他交代的话是否是心里话真假难辨,难就难在这儿。许习懦让章清仁放心,他做引领发言。

        许习懦坐正身子,耸了耸肩膀,俨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先说两句,甄认真同志能主动挑选我们镇作为她工作的起点,是对我们镇优秀的工作作风和良好的政治生态的肯定,是对镇党委领导的敬仰和全体机关工作人员的信任,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关于是否安排职务的问题,我们不管她个人要求是否要不要,但必须首先弄清楚,职务是什么?职务即是权柄,权柄即是领导干部执政的工具,犹如农民手中的镰刀、工人手中的锤子,不可或缺。一个人在工作中所起作用的大小、对社会对人类所作贡献的多少,肯定与他职位的高低有关,所以为了充分发挥甄认真同志的能量我们党委应该给她一个较大的舞台,让其舞出彩来。我提议让甄认真同志担任丁家楼管理区党总支书记,王朝明同志改任丁家楼管理区党总支副书记予以协助。”

        众委员惊愕得面面相觑,都缄口不语。杨西洪忍不下去了,说王朝明同志是个非常优秀的管理区党总支书记,工作上能独当一面,今儿又没犯什么错误,给予降职使用,这不合适。许习懦急切地说党的干部使用原则是能上能下,并不是非得犯了错误才予以降职。最后还是章清仁拍板定音,说甄认真同志初来乍到,情况还不熟悉,直接担任一把手难免有啃生、事倍功半的效果,就先暂且任命甄认真同志为副书记,括弧正股级,以后再量才使用。

        甄认真来到了管理区党总支副书记任上,王朝明召开了管理区全体人员参加的推介会,说甄认真书记在其他乡镇也工作过一段时间,有基层的工作经验,来这儿以后为他们管理区充实了新鲜血液,将为整个管理区的工作带来活力和动力。

        正介绍着,丁汉宝进来告诉王朝明说不好了,丁金山、丁银山那两个混账东西又打起来了,让快去看看。王朝明只好暂停了会议,要去打仗现场,扭头看见甄认真和张道刚,又马上改变了主意,说是让甄认真和张道刚去处理一下。张道刚听后恐惧地推辞,连说自己不行,而甄认真却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差事,果敢地说自己能行,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甄认真、张道刚二人来到斗殴现场,丁金山、丁银山兄弟俩正在撕打,一拨众人相劝,现场一片混乱。面对这暴力场面,张道刚胆怯了,他身子发颤,连两手也哆嗦起来,两眼只顾盯着甄认真看。甄认真让张道刚命丁家兄弟俩停下来,张道刚却犹豫不前,在甄认真犀利目光的威逼下,张道刚才鼓起勇气叫喊着让他们别打了,丁汉宝也助喊说是甄书记来了,兄弟俩听到喊声倒是停了下来,但一看所谓的“甄书记”不过是个矮小的黄毛丫头,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大概是惊诧甄认真的相貌怀疑她是外国人,有了片刻的停顿,接着又继续打了起来。

        这时王朝明躲在一僻静处静静地观察着,他倒不是懒政、怠政,怯场推诿,而是甄认真第一天来报道碰巧赶上这事儿,王朝明想就此作考题测试一下甄认真的胆气和临机处置能力,说白了就是测试一下她的智商、情商。

        甄认真遭到蔑视、漠视感到尴尬和气愤,但她不气馁、不惧怕,看到近旁有一池塘,池塘边儿有一垛建筑用的红砖,便迅速走到红砖垛前,将三四个红砖“码”在一起,奋力抱起坠入了池塘,“扑通”一声巨响,惊得众人停了下来。丁汉宝惊问是谁跳塘了,张道刚刚欲否定,甄认真打断他说是一中年妇女刚跳下去,又指着丁金山、丁银山说不知你们俩谁的媳妇。丁金山搜寻一遍不见自己的老婆便纵身跳入池塘救人,甄认真问丁银山会不会水,说跳塘的可能也有他老婆,是两个人撕扯着一块跳的。丁银山一听也慌忙跳入塘中,丁银山的妻子挤上前来大喊,说自己没跳但已无济于事。甄认真让其快回家为她老公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吓唬她说一会儿派出所来带人。王朝明远远地看着,偷偷地笑了。

        丁家二兄弟被带到村委会,他们浑身湿透像两只落汤鸡般站在办公室中间接受调处,俩人争先恐后地向甄认真诉说事由。丁金山说这是他家祖传的东西,在他家挖到的应该归他所有;丁银山说在他家挖到的不假,可这是祖宅,是祖上传下来的,所有子孙应该人人有份。

        甄认真看了张道刚一眼,示意他发表意见。张道刚说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所有子孙应该平分。丁金山怒吼张道刚,说谁再敢说平分他就砸折谁的腿!这气势、这恶相吓得张道刚连连后退好几步,为自己解怯说不就为了一个陶罐嘛,何必呐!

        甄认真看不惯,站起来怒斥丁金山,问他是谁,敢这么无法无天?她拽住后退的张道刚逼近丁金山让他砸张道刚的腿给众人看看,说公检法是干什么吃的,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他这野蛮暴力行为的,如果他敢动张道刚一根手指头,她就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丁金山受到震慑胆怯了,丁银山媳妇对甄认真吓唬她的话信以为真,告诉丁金山切莫再鲁莽冲动,派出所就在来的路上。看来他们毕竟是一家人,知道灰不如火热、酱不如盐咸。

        论身高丁金山有两个甄认真那么高,论体重丁金山是甄认真的两倍重,但丁金山在甄认真面前却吓得连连后退,原因何在?是道理使然?是正义使然?是气势使然?还是邪不压正使然?抑或兼而有之。

        管理区大院与丁家楼村委会仅一墙之隔,王朝明与马桂丽、牛芳翠等人站在墙角下静静地听着,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又听隔墙传来甄认真的呵斥声,让丁金山、丁银山两人蹲下!其气势铮铮作响。马桂丽夸赞说这甄认真书记虽然年轻个子小,又是女同志,但处理问题还是挺有“煞口”的。王朝明满意地说虽缺乏基层经验,但足够辛辣。他嘱咐马桂丽她们都过去给甄认真助威壮胆,但不要参与意见。如果丁家两兄弟胆敢动粗,就说公安干警就在隔壁这儿等着。马桂丽说如果他们胆敢动粗,就法办他们。王朝明说甄认真书记刚上任,自己有意借这机会考考她,但真若挨了打,就是法办他们也晚了。

        马桂丽、牛芳翠等人来到村委会一看,完全不是王朝明预想的那么回事,只见丁金山、丁银山蹲在地上,甄认真端坐在椅子上,正仔细端详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陶罐。她问这陶罐是否真的很值钱?丁银山说上面有篆体“大宋”字样,若真是宋代的,得值百万元以上。甄认真说它值多少钱暂且不论,国家有《文物保护法》,法律规定,凡是贵重文物不管在哪儿挖掘、发现,都属国家财产,都得上交国家。

        丁金山拒绝上交,说要么平分就是了。甄认真说他这是犯法,不要以为自己退一步同意平分把问题解决就行了,她若告诉派出所,不是打折他的腿的问题,而是以侵占国家财产罪给予拘留或法办!丁金山顿时一阵慌乱,丁汉宝劝甄认真先缓缓,接着问丁家二兄弟如果陶罐是假的咋办?丁家二兄弟否认,说他家祖上是官宦世家,不可能有假货。甄认真说这就更好办了,让他们兄弟俩不管谁要陶罐先交两千块钱的鉴定费,如果鉴定是真的,就上交国家;如果鉴定是假的,由交钱者个人收藏。

        兄弟俩此时又成了一伙人,两人一盘算:如果鉴定是真的,上交国家;如果鉴定是假的,白交两千块钱的鉴定费。总之,不管是真是假个人得不到任何好处,便都决定放弃了。

        站在隔墙一侧静听的王朝明高兴地笑了,夸赞甄认真说:“真乃将门无犬女啊!”

        一块玉米地旁,玉米进入灌浆期即将成熟,微黄色的叶子在微风吹拂下婆娑起舞、沙沙作响。一辆铲车轰鸣着,一“黑脸农民”举着锄头摆出了决战的架势与许习懦、铲车司机对峙着,说铲车再近前一步,他的锄头就去找“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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