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靓丽、霸气登场

二十七、靓丽、霸气登场

        大家有所不知，今天甄踏实是带女儿来的，这回专车属于公私两用，他为什么这么做？

        甄踏实有个女儿名叫甄认真，大学毕业后按甄踏实的想法是让她到乡镇工作锻炼，从基层干起，可多种因素导致她不情愿，愿留在县直部门工作。她与张道刚既是同学又是恋人，这不，张道刚都工作两个月了，他还一直不愿到乡镇报道。今天，甄认真提出顺便来看张道刚，甄踏实想先让女儿到乡镇看看亲自体验一把，对乡镇有个感性认识，以便日后好做思想工作，于是就两得其便带她来了。

        有人会猜，甄踏实作为县委书记对女儿的要求不但不严格，竟还会这么溺爱，实属不该；非也，甄认真毕业时想通过他的人脉留在省城，甄踏实回答“省城天高皇帝远，自己够不着”；她又想留在市城，甄踏实回答“自己不擅交际，没关系”；最终她被逼到了县城，到了甄踏实说了算的势力范围，但又逼她去乡镇，所以甄踏实感觉对女儿多少有些亏欠。

        至于甄认真为什么在县委书记秘书的两次催促下还没有及时赶到而让甄踏实等着，我们就只好先从甄认真初到丁家楼管理区说起吧。

        甄认真坐着轿车缓缓驶进了丁家楼管理区的大院，由于是县委书记的坐骑，档次高、质量好、干净整洁、光鲜靓丽，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凡是瞥见此车的都围拢上来看“稀罕”，就只有王朝明因在办公室内聚精会神地看文件而毫无察觉。

        甄认真从高档轿车上下来，因奇特的外貌和新潮的时装而吸引了大家羡慕的目光。

        只见她身高不过155米，一副娇小玲珑的身材通体煞白，就连裸露出的细长脖颈、脚踝处的皮肤也白皙细腻；她一袭金黄色的头发，娇小俊美的脸上精准地镶嵌着一双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唇，但鼻梁却是高高的，一副活脱脱的欧美人模样。

        长得这样别致、漂亮也是有麻烦的，单说她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就招来不少非议。刚进大学时，社会上窈窕漂亮的女孩子染黄发刚刚兴起，她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早就是万“黑”丛中一点“黄”，犹如鹤立鸡群，非常招惹人眼，为此她还受到了老师不点名的批评，说她是崇洋媚外、小资思想严重；同是黄种人，别人都是花钱由“黑”染“黄”，而她不得不花钱由“黄”染“黑”，甄踏实要她这么做，是免得引起别人的误解，说她崇洋媚外，尽管她心中忿忿不平但也实在无可奈何；后来染黄发大流行，她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由万“黑”丛中一点“黄”变成了万“黑”丛中点点“黄”不再招惹人眼，甄踏实就由她去了，她也就随它去了。

        再一个麻烦就是让人生疑，怀疑她是不是变种抑或是认真母生活作风不检点与洋人苟且的结果，在这点上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甄踏实与认真母开玩笑时还问她是否去过俄罗斯或去过什么欧美国家，认真母一时没反应过来，给予否定的回答后反问甄踏实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甄踏实一本正经地说甄认真很像一个欧美人、其实就是一个欧美人，虽说遗传与变异，但“变异”得这么厉害……

        这话气得认真母直跺脚，骂甄踏实这个老东西一辈子严肃正经、不苟言笑，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侮辱人格不说还竟把人吓了个半死。她当时正在做饭，捏着手里的西红柿把甄踏实“滋”了一脸“红花”。

        甄认真还有个特点不得不提也不容忽视，就是好打人，打人还好打脸，自己个子矮够不着就蹦起来，王朝明在日后的日子里就被她跳将起来三次搧脸，不信，就请诸君慢看。

        甄认真环视着院子四周，环视着欣赏她的人们，脸上流露出自豪的优越感和不满现状、甚或鄙视现状的复杂表情。张道刚迎出来，两人寒暄没几句，甄认真就问张道刚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张道刚告诉他自己没有单设的办公室，就引她到了自己的宿舍。甄认真嘴上不说，从不悦的脸上明显看出是嫌这里的办公条件太差。

        交谈中，张道刚知道了甄认真的来意，问甄认真她的父亲怎么会同意她假公济私来看他，甄认真说父亲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把她早日撵下乡镇，让她先来体验一把生活，并说自己坚决不去乡镇报道，她的妈妈已偷偷找了人事局长要把她安排在县公安局工作。张道刚羡慕甄认真有个当县委书记的好爸爸，甄认真安慰张道刚，说将来他会有个当县委书记的好岳父，什么事儿都好办，不过要保密；否则，让爸爸知道了，凡事儿泡汤不说，爸爸对妈妈还会大发雷霆的。

        提到这事儿很有必要说一下认真母这个女人，她一向温顺善良，与人说话的声音向来低八度、蚊声蚊气的，而且从不会爆粗口骂人，一生就会骂一句话“老东西”、“小东西”，“老东西”是骂甄踏实的，“小东西”是骂甄认真的。有一回单位上报县委要提拔自己任副科级干部，可在上县委常委会前就被甄踏实悄悄撤了下来，回到家中她小心翼翼地抱怨甄踏实，反被甄踏实一顿怒批，她也是满腹委屈地挨着。甄踏实走后，她才“贼走了晃勾担”小声骂了一句“老东西”。这个一生甘当配角，处于服从、被支配地位的女人，在娘家时唯父母独尊、唯父母之命是从，在学校时唯老师独尊、唯老师之命是从，嫁作人妇后唯甄踏实独尊、唯甄踏实之命是从，从未有过自己的什么主张，更从未做过什么主张，可眼见自己的女儿甄认真在省城待不住、在市城也待不住、在县城还待不住，就动了恻隐之心、惊天之胆，她瞒着甄踏实悄悄找了人事局长要将甄认真留在县城、留在自己身边。可事儿还没办成，她就为此事儿做了三次噩梦，每次都是被甄踏实骂醒，每次还都惊出一身冷汗。

        回到眼下，王朝明看完文件，按照文件精神在编写工作计划，甄认真一脸愠色地进来，讥讽地问王朝明是不是“王书记”，王朝明抬头看了甄认真一眼，以为是外国人，停下手中的笔怔怔地发呆。是啊，这犄角旮旯的农村小地儿，猛不丁来了一位外国大美女，确实让人惊讶。呆毕，他说原来是外国友人并客气地给甄认真让座，甄认真原先经常碰到过这种情况，既不惊讶也不生气，自我介绍说她叫甄认真，是纯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张道刚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爸爸甄踏实是新星县县委书记。

        王朝明听后不再感到惊讶，而是很平静地看着甄认真。甄认真以为王朝明没听清楚，又加重语气重复说了一遍她的爸爸是甄踏实、是县委书记。王朝明很平淡地说自己听清楚了，她刚刚说过。

        一般来说，人们初见甄认真，先是吃惊她的相貌，后知详情后更是羡慕她是县委书记的女儿，而王朝明却是只“吃惊”她的相貌而不“羡慕”她县委书记女儿的身份，对此她反而感到“吃惊”。甄认真慢慢坐下来，用蔑视的目光看着王朝明，嘲讽地说王朝明是这个管理区的党总支书记，官职真是不小。

        王朝明对甄认真察言观色，知道她来者不善，猜想不知是她听了张道刚或其他什么人的话来找自己茬儿或为他人撑腰打气的，对这样的“权贵”王朝明不甘示弱，就毫不客气地称赞她说对了，在党内自己与县委书记有平等的发言权。

        甄认真思忖着，心想：王朝明果然有一股傲气，目中无人；今儿我不管采取什么方法，一定把他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于是说：“不对吧，据我所知县委书记在一县境内有发言权，而管理区党总支书记仅在一个管理区之内有发言权，差距大着呐！”

        王朝明说：“你故意偷换概念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想问一句，你好像对‘县委书记’这一职务特别钟情或者说特别赏识……”

        甄认真说：“那当然，在新星县我无论走到哪儿，只要一说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人们都对我表现出敬佩或羡慕之情，可你竟是个例外。”

        王朝明“噗哧”一笑，讥讽地说：“怪我眼拙、头脑愚钝，县委书记的女儿驾到，我理应五体投地、高接远迎，因为你是新星县的公主啊！若是在古代，她足可以让我这一介草民在红颜一怒间灰飞烟灭。”

        甄认真被激怒了，杏眼圆睁地说：“你不要胡诌八扯！”

        王朝明问：“怎么，听着不顺耳？”

        甄认真急不择言地说：“你这是张冠李戴，不，是偷梁换柱……不，是移花接木……”被嘲讽急眼的甄认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反驳王朝明。

        王朝明说：“那好，那我们就对你特别钟情、特别赏识的‘县委书记’这个职务作为话题理论一番。我觉得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如果他对国家有贡献、或给全县人民带来了实惠，自然可以得到人民的尊敬，他也可以享受人民对他的尊敬；至于生活在他光环下的亲属大可不必，引以为傲还勉强说得过去，但以此为荣炫耀自己、并以此博取人们对自己的尊敬，就显得涵养不够。”

        甄认真感觉到王朝明强大的气场，不再很强势，稍稍低调了些，说：“请你给个这样说的解释。”

        王朝明说：“甄认真同志，你有没有认真地想过，县委书记的亲属之所以赢得了人民对他的尊敬，是因为县委书记的亲属身上都罩着县委书记的光环，人们表面上对县委书记亲属的尊敬其实是对县委书记的尊敬，与亲属本人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县委书记的亲属对国家没贡献、给人民没带来实惠，还不值得受人尊敬。如果县委书记亲属触犯了法律同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如果高高在上，看不起人民群众，甚至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给人民群众带来羞辱、麻烦，那人民群众照样会鄙视他、唾弃他。”

        甄认真面色羞赧，放低了高昂的头颅。张道刚在窗外向办公室看了一眼，既懊恼又着急还无可奈何，急忙缩回头去，他后悔告诉甄认真自己所受的委屈。

        王朝明说：“甄认真同志，你有话不妨直说。”

        甄认真亮出底盘，说：“王朝明同志，如果一个人或者是他最亲近的人以前不管怎么伤害过你、不管怎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还请你不要假公济私从而打击报复。”

        王朝明猜想是张道刚向她诉说了什么，因甄认真初来乍到，没有其他熟人；再者，她与其他人还没有接触，只有与张道刚相熟。虽然心中明白了□□分，但还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张道刚，因此一脸茫然，就让甄认真说得更明白些。

        甄认真性格本就直爽，又加上自以为出身“豪门”，就胆气十足地说：“如果你还是不明白，我不妨说得再直白一点，我和道刚都是有理想、有志向的人，不可能在这小河沟里待的时间很长，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就要离开这儿，还望你手下留情，不要无故或借故刁难他。”

        甄认真这样说虽然离真相近了些，但王朝明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无故或借故刁难的张道刚，他要甄认真要么直击问题、要么把张道刚叫来直接说清楚。

        火爆脾气的甄认真实在忍不住了，就讽刺王朝明说：“话儿说到这份上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不知你这书记是怎么当上的！怪不得人都说‘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装迷的人永远点不明’！请问王大书记，一份总结汇报材料改了五遍未通过，这文稿审查也未免太严格了吧？”

        这可把王朝明憋坏了，王朝明压根没想过报复张道刚，更没想到利用文稿写作之事报复张道刚，若甄认真不说让他自己猜想，这个问题恐怕王朝明进了棺材也想不到，还有让他想不到是张道刚在这个问题上曲解、误会得这么深。

        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王朝明把张道刚叫进屋内，与他们展开了推心置腹的交流，他说：“那件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当然记得，而且刻骨铭心，因为它毁了我一生的前程；报复张道刚的条件也具备，但我绝不报复，也不会想着报复，因那事儿不是道刚的错；文稿修改的事儿，如果你们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么做的目的是在锻炼张道刚、打造张道刚。一份总结汇报材料改了五遍未通过，这对道刚来说可能终生难忘，但就是为了让道刚记住：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就是让道刚凡事儿亲自调查研究，而不是仅仅向有关部门要几个数字。至于我动机的好坏，请你们慢慢去悟，或许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你们还认为我是在借机打击报复，可一旦醒悟过来，你们会感谢我的。刚才，甄认真谈到你们都是有理想、有志气的青年，这很好，人贵有志，立志是事业的起点，也是事业成功的基石，古往今来，能成就大事者莫不先胸怀大志并且矢志不渝。

        “但你说道刚可能在这儿只待一年、两年，我不认为这是好事。听我一句忠告，年轻人要学会安静地扎根。知道嘛，非洲草原上有一种尖毛草，在最初的半年里，它几乎是草原上最矮的草，只有一寸高；但半年后雨季到来时，他就像施了魔法一样，三五天后便有两米的高度。原来，在前几个月里，尖毛草不是不长，而是一直在长根部。雨季前，它虽露头一寸，但却扎根底下28米。

        “每个人都有梦想、都有理想抱负，这犹如高处的阳光，时刻指引着我们不断向上向前。同时，每个人还要脚踏实地，苦干实干，这犹如尖毛草的根伸向地底，越扎越深，汲取更多的水分养分。无论是一棵茁壮成长的大树还是一株不服输的小草不但要使劲地拔高自己，关键要努力在根上发力，只有先‘向下’才能后‘向上’。”

        这时甄踏实的司机进来，说甄踏实的秘书打来电话，甄踏实书记要走，催促他们快回去；王朝明也催促甄认真快回，但甄认真似乎听上了瘾，说让甄踏实等一会儿，要王朝明继续讲下去。

        与甄认真第一次见面王朝明本不想说这么多，但两人由不爽到畅快，又看到甄认真欣赏似地听着，王朝明觉得谈兴未尽，就好像是写作来了灵感，不写不爽；又好像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又抑或是在美女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是人的天性；还觉得让书记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继续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这些励志谚语都说明一个道理：任何事情的成功都要经过吃苦磨难这一关，只有这样，方能成长为忠诚、坚毅、敢于担当的好人、好干部。人生就如一阵风，它是能穿越荆棘的。只有穿越荆棘，这阵风才能吹绿万山遍野，才能吹来万紫千红，才能迎来人生的春华秋实。

        “现在，有的人托关系、走后门，总想走捷径，恨不得一年几个台阶；但是‘捷径’是最难走的路，再说为政的基础打不牢，根儿扎不深，纵使提拔得再快，往往也很难成就一番事业。

        “大木百寻，根基深也；沧海万仞，众流成也；渊智达洞，累学之功也。不管社会的节奏多么快，不管世事多么浮躁，即使现实的土壤不够肥沃，也要倔强地生根、发芽。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就只有那么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甄踏实的司机进来，说秘书又打来第二遍电话催促，甄踏实已经动身下楼了。王朝明认为甄踏实作为县委书记一来肯定是日理万机、二来或许真有急事，针对他俩的教诲、尤其是针对张道刚的纠偏已经差不多了，就主动停止了自己的说教。

        全镇青年征文演讲比赛结束了，李一九等青年们兴高采烈地交流着来到楼下门厅。甄踏实望着这一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禁不住地问这么多年轻人在干什么，章清仁回答说是镇团委举办了一场全镇青年征文演讲比赛，他们聚在一起谈理想、谈志向、谈创业，这回儿刚刚结束。

        甄踏实听了很高兴，赞许地说这一举措很好，这对青年团员们来说是适时的一剂良药，这种教育形式在六七十年代就很盛行，眼下解决青年团员们存在的思想问题也很有效，要大力提倡；此时，他联想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的缺点，又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管才能大小、水平高低，总有些心气浮躁，既不想安于现状又不想扎根锤炼自己以备日后腾飞打下根基，镇团委举办这样一次演讲比赛很合时宜，现在好多基层团委连自己就不知道干什么，莫说是一般的青年团员了。

        廉淑兰就在甄踏实不远处站着，听到甄踏实的这番夸赞一阵狂喜，心想：我干的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都赶在了仕途路上攀登向上的关键“节点”上，甄踏实书记的这一番夸赞，岂不又为我德能勤绩的功劳簿上加分？岂不又为我的提拔进取垫高了基石？此刻，她很想甄踏实书记再主动认识一下自己，问一下这工作是谁干的，当着众人的面再表扬她一番。看甄踏实书记没这意思，就急切地拨开人群，主动往甄踏实身边挤着。

        此时，章清仁无意回头，看见了廉淑兰心情迫切的举动，根据廉淑兰的秉性，他自然知道廉淑兰是什么意图，因此他站在了甄踏实身后，廉淑兰左挤他左挡、右挤他右挡，就是不让她靠近甄踏实。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廉淑兰结识了甄踏实而且还被他赏识，说不定哪天儿就被提拔走了。尽管廉淑兰不喜欢自己而且还处处给自己找茬儿，但他还是希望留她在身边，目的很单一：这块鲜嫩的豆腐吃不上，就是撕成豆腐浆也要尝一口。

        甄踏实的专车到了，甄认真、张道刚二人下车来，还未等父亲批评自己，甄认真就先声夺人地叫了声“爸爸”并急切地把张道刚向其作了介绍。甄踏实端详着张道刚，欣赏地夸赞张道刚是个好小伙子，不过话锋一转，又“警告”说不管他与甄认真是同学关系还是恋人关系自己都赞成，但如果不安心在乡镇工作并影响到他家甄认真到乡镇就业他不赞成，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他可能还会棒打鸳鸯。

        甄认真娇羞地告诉甄踏实，说张道刚已下定决心在乡镇工作了，明天她也会去乡镇报到。甄踏实感到吃惊，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等甄认真又一次表态后，甄踏实欣喜地问她思想转变的这么快，是受何高人指点；又对众人检讨说自己最大的失败和遗憾是没时间对甄认真进行系统的教育，不是她思想转变的慢，是怪自己没有好好教育过或教育得不到位，以后自己得偏重这一点。

        廉淑兰终于挤到甄踏实面前，开口问候说：“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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