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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搂草”“打兔子”


十九、“搂草”“打兔子”

        就在同一天,艾光英在干什么呢?具有慈善“本能”的艾光英又做了一件利民的善事儿。可能有人怀疑我说错话了,认为慈善不是一种“本能”,而是一种通过后天的教育、修行而形成的优美崇高的“道德品质”;但在我看来,艾光英就是一种“本能”,因她的基因、血管

        里流淌的是满满的“慈善”元素。

        傍晚下班时分,方红梅怀着身孕坐在了镇机关大楼门厅,她懒洋洋、慢吞吞地咀嚼着从自家带来的玉米面煎饼,一副身心疲惫的模样,八成是想宿在这儿。机关干部们三三两两走过去,都忽视了她的存在,她俨然一个“花大娘第二”。

        艾光英下楼来见到方红梅,关切地一连问她家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儿?方红梅因无水下饭困难,她努力咽下一口饭,一一作了回答,说自己叫方红梅,家是两县村的,因计划外怀孕来做引流产手术,可来到这儿以后,人家下班了;又说自己回不去了,如果回去明天再来,还是赶不上机关上下班的点,趁天不冷就想在这大楼门厅对付一宿。

        艾光英见不得人家“落难”,哪里肯依方红梅宿在这大楼门厅,就殷切地把她邀请到自己家,管饱了吃喝再铺床展被让方红梅就寝。你瞧,这大楼门厅俨然成了艾光英的“难民收容所”。

        方红梅被感动得不行,心理上一下就拉近了与艾光英的距离,与艾光英啦起了家长里短。从艾光英的口里,方红梅有了一些有关王朝明的印象;从方红梅的嘴里,艾光英得知了两县村之所以叫“两县村”,是因为该村骑跨两个县域而得名,“边缘”得不能再边缘。

        方红梅见艾光英如此热心、亲近,胆儿就大了一些,乞求艾光英说她家还有个孩子离不开她这当娘的,能不能帮她再说说,最好今晚上把手术做了,当晚也算休息了,明儿能回去就回去。

        艾光英不得不利用与计生服务站一姐们的关系,或者说又一次公器私用,利用手中的权力遂了方红梅的心愿,当晚将她手术做了。在照顾服侍方红梅的过程中,护士问艾光英与方红梅是啥关系,艾光英怕护士说她多管闲事就再次撒谎,说方红梅是自己的姨家表姐。

        世上就是有这么多的机缘巧合,看名字就能猜出方红娇、方红梅是方氏姐妹,事实她们也真是一奶同胞的亲姐俩;世上也真是有许多恩怨不平的事儿,正当方红娇虔诚助力姚大满设陷阱“围猎”王朝明之时,王朝明的妻子艾光英却在热心帮助方红娇的姐姐方红梅摆脱“困境”,这样的不公不平,谁又能找上天说理去?

        在辛大明办公室,许习懦、丁汉宝在向辛大明汇报计划生育工作,许习懦说丁家楼村有一育龄妇女叫牛丽,已怀孕数月,现躲藏在东北某地她一个亲戚家里,他想趁农闲季节与丁汉宝一块带两名计划生育工作人员追去东北做其思想工作,使其尽快回来做引流产手术。

        辛大明欣赏许习懦勤奋敬业的工作精神,但担心王朝明已进驻桃花峪村,若许习懦再去东北,两个党政一把手都不在岗位会贻误整个管理区的工作,就让许习懦派其他人去。而许习懦执意要去,并说出了自己亲自要去的理由。辛大明赞赏他精神可嘉,要他把家里的工作安排好,尤其指定好主持工作的人,避免他走了以后出现群龙无首的状况,还特意嘱咐他去了以后一定不要再鲁莽行事、粗暴行政,要见到牛丽本人做好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劝其回乡做引流产手术;万一不行,在当地做引流产手术也可,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绝对不能突破计划生育人口控制指标。

        走出辛大明办公室,直至走出镇办公大楼与丁汉宝汇合,许习懦悬着的心才安静下来,他对丁汉宝说此事儿好悬,差点儿走不成,又说这“搂草”打“兔子”的事情,辛大明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明白。丁汉宝谄媚地夸奖他,说凭许习懦的心机和嘴巴,干什么事儿都会心想事成的,然后又说辛大明书记未必知道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因为他不是章清仁镇长;若是章清仁镇长,心里一定清楚他们真正要干什么。

        许习懦问丁汉宝为什么这么说,丁汉宝解释说因为在辛大明的脑子里,“搂草”就是“搂草”,不会有“打兔子”之想;可在章清仁镇长那儿,他们不只是借“搂草”打“兔子”,而且“打兔子”还顺带着“扒地瓜”。之所以瞒不过章清仁,是因为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同一类人,彼此心有灵犀点点通。

        许习懦认同丁汉宝这一说法,但要他把这一说法仅局限在他们两人之内讲,对外人一定守口如瓶;末了,又提醒丁汉宝要多带银子,提前摸清东三省的名胜古迹、旅游景点,就可“到那儿一游”了。

        来到东北牛丽亲戚家,许习懦、丁汉宝、马桂丽、牛芳翠等四人煞有介事地做着牛丽的思想工作,马桂丽批评牛丽说她都有了两个女孩了还非要再生,就保准这一胎是男孩?许习懦更为严厉,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计划外怀孕外逃的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追回去做引流产手术,镇党委、政府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让牛丽不要心存侥幸,立马回去做手术,吓得牛丽腆着个大肚子战战兢兢、呆立不语。

        牛丽亲戚笑盈盈地过来留客,说大家都是山东老乡,撇开工作不讲、讲感情,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住一晚上吃顿饭再走。许习懦思忖着,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心想:不能让她这么快就跟我们回去,这“打兔子”的事儿还没做,得让“搂草”的事儿先拖拖。牛丽亲戚为了先稳住许习懦他们为自己争取做工作的时间,就下保证绝对不让牛丽再跑了,说牛丽从山东老家跑到这大东北,许习懦他们不还是追来了,这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正对了许习懦的心思,一个想留下、一个要留下,虽然出发点、目的不一样,但有着异曲同工之目的。许习懦决定留下住一晚上,特意嘱咐马桂丽、牛芳翠二人不要放松警惕,要看紧牛丽。牛丽亲戚喜不自胜,打了一个响指,家人们立刻将铁锅炖大鹅、猪肉炖粉条等十几个东北名菜端了上来。

        到了深夜,大家都睡去了,牛丽亲戚便就此事儿单独与许习懦开始了“交易”,他递给许习懦一个黑色皮包,说包里有五万块钱,三万块是给许习懦的,一万块是给村书记的,马桂丽、牛芳翠二人各五千元,还有一万是给他们回去的路费,要许习懦他们放过牛丽,生了这一胎。

        许习懦两眼盯着这个黑色皮包担心地问这钱咬不咬手,牛丽亲戚说只要让把孩子生出来这钱不但不带牙而且还暖胃。许习懦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思虑成熟后决定成交,但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在当地做引流产手术的证明、一个是孩子出生后五年内不准回山东老家。牛丽亲戚问何原因,许习懦直言相告,说五年后他就不在管理区书记这个位置上了,即使追责也与他无关了。

        牛丽亲戚先喜后忧,“喜”的是此事儿花钱摆平了,“忧”的是做引流产手术的证明难弄。许习懦又向牛丽亲戚索要一万元以解其“忧”的费用,无奈因牛丽亲戚已囊中羞涩而未果。为了得到那三万块,许习懦不惜“无偿”献出一计,说到大街上花五块钱刻个假章盖上就是了。

        牛丽亲戚忽然开窍顿悟,高兴得心里直嘟囔,说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可高兴了不过三秒钟,许习懦就向其索要路费,牛丽亲戚说钱在包里,许习懦说钱不够数,让其再细算算,牛丽亲戚扳着指头算来算去还真是缺了一万块。他乞求的眼神看着许习懦,嘴上不说其实意思很明白,让许习懦拿出一万块,可许习懦说刚才假章的事儿就让他省了一万块,路费的事儿就甭想再省了,让牛丽亲戚明天将钱亲自交给丁汉宝。

        办妥了牛丽计划外引流产的事情,许习懦便带着丁汉宝、马桂丽、牛芳翠三人去“打兔子”——游山玩水了。某日,他们住宿一家兴盛宾馆,许习懦提出不再与丁汉宝住一个房间,他说丁汉宝睡觉打呼噜搅得自己睡不着,要单住一个房间。

        丁汉宝开始怀疑自己,因他知道自己一生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睡觉不打呼噜,老婆还曾在一群娘们面前引以为傲,可许习懦偏偏这么说,让他雾里看花,正要辩驳,这时马桂丽指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问许习懦有没有她们的才岔开了话题。许习懦俨然以功臣自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回答说“当然有”,并轻狂地抛给她俩一个飞吻,说他爱她们。

        不怪丁汉宝生疑看不懂,许习懦果然有自己的小九九,夜深人静时,便与马桂丽滚在了一张床上,原来他们早就是“地下情人”关系,这种关系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暂且不说。

        一番云雨之后,马桂丽躺在许习懦怀里,说以后不能夜夜都陪他了,她猜测牛芳翠对他们的事儿可能有所觉察,说不定今晚上就在门口偷听他俩的悄悄话,她担心东窗事发。许习懦不以为然,还同她打赌逗趣,说果真如此,就让她当自己一辈子的情人;不然,自己就当她一辈子的情人。

        不久,许习懦下床去小便,忽然想起马桂丽刚才的话,好奇心驱使他真的蹑手蹑脚去门口验证究竟。世上的事儿偏又这么“奇巧”,当他拽开房门时牛芳翠由于身贴房门惯性使然,一个“驴打滚”滚了进来。马桂丽、牛芳翠四目相对彼此都惊得瞠目结舌,不知尴尬了多长时间,牛芳翠以“走错门”为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马桂丽惊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习懦却很淡然、坦然,毫无紧张、羞涩之感,仍拿刚才开玩笑打“赌注”的话说让马桂丽当自己一辈子的情人。马桂丽慌张、着急坏了,嫌许习懦还有心思开玩笑,让他快想办法看如何堵住牛芳翠的嘴巴,建议许习懦拿钱解决;然而许习懦却舍不得,说若要砸钱,这钱由马桂丽出。马桂丽尽管心里又气又很,嘴上却说不出什么,冒火的两眼怒盯着许习懦。

        许习懦目前“情人”还后继无人,而最大爱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游龙戏凤”,好吃的这“口”还不能断了“顿”,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罪马桂丽,就向马桂丽解释说这不是砸钱的事儿,砸再多的钱也封不住牛芳翠的嘴儿。

        马桂丽由于着急说溜了嘴,说总不能杀人灭口吧?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后怕,她更害怕给许习懦提了醒,许习懦真的就这么做。然而许习懦虽然人品低劣,做事儿却不是不经大脑的主儿,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思忖良久,说杀人灭口的代价太大、不能做,但有一法子让牛芳翠永远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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