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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奉他人之子成婚


七、奉他人之子成婚

        艾光英在院中洗衣服,听到道刚父狼一般的喊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地端着洗衣盆来到大门口观看究竟,见王朝明追杀着道刚父一路跑来,便端着洗衣盆躲在了大门口一侧,等道刚父跑过大门口、王朝明追来,就在王朝明抡起铡刀的一刹那,艾光英便将一盆洗衣水和着衣服一起猛地用力泼在了王朝明的脸上。

        王朝明头上顶着湿衣、脸上流着污水,眼前一片漆黑,大脑也断路了,抡起的铡刀停在了半空中,迷迷糊糊地站在了原地。艾光英迅即扔掉洗衣盆将王朝明迎面奋力抱住,王朝明不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谁,要其滚开;艾光英自报家门,要他息怒,不要置一时之气、逞一时之勇制造出流血事件。王朝明仍然“气”令智昏,他厉声警告艾光英起开,否则认不得她是谁,今儿非刀劈了道刚父不可。

        艾光英说她知道是道刚父毁了他的大好前程,做得的确过分,可狗咬了人、人非得咬狗一口吗?王朝明听不进去,奋力推开艾光英,说没时间听她讲大道理。艾光英被推了个趔趄,待踉踉跄跄重新站定又挡在了王朝明前面,她毫无惧色地质问王朝明是不是非得杀道刚父不可,王朝明毫不避讳地回答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得睚眦必报!

        艾光英指责他已失去了理智,请他冷静冷静;否则,就请先杀了她。王朝明不听,左走她左挡、右走她右拦,王朝明几次把铡刀扬起威胁艾光英,不料艾光英不惧威胁,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梗着脖子一动不动,逼得王朝明几次又放下,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朝明母闻讯哭喊着赶来,由于心情急切跌倒在地上,王朝明不得不放下铡刀先照料母亲。

        回家后,朝明母在艾光英、王朝明等众人的细心照料下慢慢苏醒过来。

        王朝明劝她说:“娘,你别急,都是儿的不是;你也别怕,他毁了我一辈子的前程,我一定刀劈了这个人渣!”

        艾光英瞪了他一眼,训斥说:“你还是这么不理智、不清醒,你刀劈了他,你还能活得了吗?你用一条好命去换一条人渣的命,值吗?”

        王朝明无言以对。

        艾光英又接着劝说:“自古道,冲动是魔鬼;你砍死了他,也就把自己‘砍’进了监狱。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进去了,大婶怎么办?”

        朝明母也附和着说:“是啊,明子,你要进了监狱,我还咋活?你要急死娘吗?”

        王朝明浑身瘫软了下去,哀嚎地说:“我完了,娘啊,我的一生完了!”

        王朝明绝望地与母亲抱头痛哭,艾光英陪着哗哗流泪。她想,王朝明不知道国家不准招复课生的高考政策,先把王朝明从痛苦中解救出来再说,就善意地撒谎说:“朝明,你成绩这么好,大不了复课一年,明年再考。”

        王朝明哭着说:“你不知道,我这事儿与成绩孬好无关。王老师告诉我了,是政审不合格,给我下的定义是道德品质可疑,永不录用!”

        艾光英听后只能深表同情与惋惜,一副同病相怜的神态,无语哽咽。随着王朝明哭得越是撕心裂肺、肝胆俱裂,艾光英越是神情悲悯、泪流不止。

        天下事就是这么奇怪,日有白昼黑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同因高考许习懦高中及第。入学这天,他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一派喜庆、祥和、热闹的场景。许习懦一身新衣,仪表堂堂、神态端庄、披红带花,在父亲、艾光英和众乡亲们的簇拥下准备登上欢送他的拖拉机去大学深造。

        突然,许习懦要大家等一下,说还有几句话要说与艾光英,不等艾光英及众人明白他什么意思,便拉着艾光英进了院子、屋子,并随手闩上大门、屋门。艾光英很诧异,惊问许习懦是什么事儿这么神秘,许习懦边卸佩戴的大红花边说要与艾光英再“逮一次老鼠”。艾光英惊讶之余讥讽许习懦没羞没脸,说院外有这么多人等着、候着,不同意这件事情。许习懦故伎重演,说得艾光英心又软了

        廉淑兰也考上了在省城的育才大学,与许习懦“碰巧”又成为同学。在新生报到接待处,淑兰母苦苦哀求接待人员也给自己安排一个床位,以便让自己住下好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说廉淑兰从小没离开过自己,一直不会洗衣、做饭料理自己的生活。接待人员以学校从没这规矩、更没有多余的床位为由婉拒了她。这让廉淑兰感到尴尬,更让躲在学校一角看热闹的许习懦幸灾乐祸,他讥讽地看着廉淑兰,俄顷,两眼又可怕地骨碌骨碌转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高考既是一架让人“衣锦”荣耀的“登天梯”,它既能让许习懦、廉淑兰登入“天堂”成为“天之骄子”;同时也是一座梦幻般美丽的“纸桥”,又让人一脚塌落跌入泥沼。这不,王朝明、艾光英就被它残酷无情地留在了“农村这片广阔天地里”。

        艾光英中途退考自知与大学无缘,时间长了,早已过了悲伤、哀痛期,可王朝明出现这样的意外、遭受这样的打击非同寻常,他把自己封闭在屋子里已经三天了,三天来他不吃不喝,把脖颈担在椅子背上除了暗自垂泪就是默默不语,遭受着艾光英曾经遭受的痛苦。

        艾光英用自己的切身体验反劝他,说人生的路有千万条,不止高考一条路,就此沉沦下去,对不住自己、更对不住父母的养育之恩;朝明母为此极度担心,也数次劝说他,说他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毁了,自己再也没有什么指望。王朝明幡然醒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立马给娘道歉,让她别再忧心,从今儿起就不再流泪,因为没有志向的眼泪毫无意义,自己会振作起来的。

        王朝明是振作起来了,但他的志向仿佛“志向”了玉米地,他的振作仿佛在玉米地里“振作”,他的怨气仿佛也都发泄在了地里的杂草上。炎炎夏日,他在地里汗流浃背地除草,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未来,他想:人生如竞技,胜负都是家常便饭,我要把失败当成平常事,坦然轻松处之,立志拼搏,趋善向善,在以后的生活中摆脱失败,拥抱成功!古人云:“夫志,气之帅也。”对个人而言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尤其是在遭受挫折或处逆境时,更加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和勇气。历史上,司马迁狱中遭受苦难不曾移志,坚韧中写就巨著;苏轼异邦牧羊数十载不折其志,最终梦圆归乡。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志向如何,直接影响着成就的取得,也只有为志向执着付出,才能不断抵近心中的理想抱负。

        玉米已进入抽丝期,植株雌穗的花丝从苞叶中伸出,王朝明误锄了一棵玉米,他心生爱怜,流露出同病相怜神情的同时,又抚起即将成熟的玉米棵精心培育好。

        艾光英从表面上看虽然户口已“农转非”等待着正式招工、又与许习懦定了“亲”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但她暗地里总是郁郁寡欢、心有不甘,因她素有宏图大志,心气、志向远不止于此。这天,她与母亲一起摊煎饼,摊着摊着就走神了,心想: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爱情呢,爱的人得不到,不爱的人反而即将成为厮守终生的人;人生之路呢,看似宽阔笔直平坦,能顺畅地走下去,可冷不丁出现了断崖,让人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世事难料啊!好呆许习懦为自己办理了“农转非”,将来能成为国家正式职工,还算稍稍出人头地,也为自己的人生之路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唉,可这算什么呢?毕竟是嗟来之食呀!难道这就是命运吗?难道我就这么认命了?

        鏊上的煎饼糊了,急得光英母直叫,艾光英从思索中惊醒,窘迫得不知所措。

        村东头水库堤坝的上空,一对大雁哀鸣着;堤坝上,同处人生低谷期的王朝明、艾光英两人对坐着,失魂落魄地默默看着飞得慵懒散漫的大雁。大雁远去了,两人又对视着,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说还休,彼此心境相同且又心照不宣。

        一天,艾光英与母亲正在烀猪食,她拉着风箱突然干呕不止,母亲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并用手测试她的体温。光英母突然疑惑了,体温不热又没有吃坏东西,难道她惊慌地问艾光英她的红姐按时来了没有,当艾光英羞红着脸说有两个月没来时,母亲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艾光英怀孕了,忙惊恐地催促艾光英快给许习懦写信,让他回来结婚;要不,非丢八辈祖宗不可。

        二天,艾光英心想:大姑娘怀孕不好说也不好听,若去医院做人工流产,必须得有相关部门出具的证明信,可谁能给出具证明信呢?就是有人能给出具证明信,怎么有脸去开?怎能张开这个嘴?此事儿一旦泄露,必然会引起舆论旋风,遭受道德谴责。俗话说唾沫星子淹死人,到那时自己还怎有脸活在世上?母亲还怎有脸活在世上?此事儿千万不能殃及母亲,她老人家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成人,享不到我的福,也不能因此受我的罪。

        三天,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还就是与许习懦尽快“结婚”(当时农村风俗,男女双方不管是否在民政部门登记认可,只要男方家约亲朋好友摆酒举行了仪式,女方过门到了男方家,就都认同是结婚了。)。这样做,虽说不够结婚年龄,但时下不够结婚年龄而结婚的比比皆是;再者,这毕竟是许习懦下的孩子,因此不会遭人诟病。她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很快给许习懦寄信说明了情况。

        四天,许习懦还算不错,他没有让艾光英等得心焦、心苦,很快就回信了,这让艾光英得到霎时的慰藉;但信的内容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将艾光英震懵了。有关内容他是这样写的你来信说怀孕了,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艾光英,你掏心掏肺的说,你爱的是我吗?我很清楚地知道,你爱的是王朝明。你能轻易地将贞操献给我,献给一个你不爱的人,说明你是不够谨慎、不够检点的。即使你真的怀了孕,也不一定是我下的种。在我看来,你献给了我贞操,而我将你的户口“农转非”了,我们就算是扯平了;招工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五天,信还没看完,艾光英就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她目光呆滞、浑身酥软,许习懦在县城“悦来宾馆”给自己下的保证时时回响在耳边,什么“你对我还怀疑,就是考上大学我也不上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死了算了。我走,半道上让狼吃了我,也表明了我爱你的坚定决心!”等等,她不明白许习懦为什么这么绝情,不但不同意,还泼了自己一身的脏水;又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仅仅过了几个月就前后不一、判若两人。艾光英悲痛得浑身颤栗,在心里大骂许习懦是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

        没有了这“唯一的办法”,艾光英变得神情沮丧、失魂落魄。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她来到了村东头水库堤坝的西端,懊恼地在想:娘啊,女儿幼稚,让人欺骗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岂不辱没了家风、辱没了祖宗!女儿有何颜面苟活在世上?娘啊,莫怪女儿,女儿也曾立下宏伟志愿,遇见森林把它劈成平地,遇见旷野把它种上树木,遇见沙漠把它掘出井泉,青春韶华不想蹉跎度过;可现实生活太残酷了,我再次遇到的这个“坎儿”,它不是“坎儿”,是“深沟”!它不止是我人生的一段荒凉地带,很可能造就我一生的悲凉!可女儿无奈啊

        皎洁的月光下,艾光英仰望星空,又想:月老啊,我愧对你这良辰美景,愧对你的赠与;朝明啊,许身许习懦是我天大的错误,可你王朝明也没答应过我呀!假如我得到你一个字的承诺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结果。完了,一切都完了,但愿有来生,你我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黑心的许习懦啊,你无情地将我抛弃,你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但愿今年地上君笑我,明年天上我笑君。

        艾光英想到这儿,大声地喊道:“娘啊,女儿不孝,无颜在世上照顾您了,就先走一步,您多保重!”就纵身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王朝明仰面躺在水库堤坝的东端看着天上的月亮、数着天上的星星,同时继续思考着人生未来以此排解心中的郁闷。王朝明来这儿绝不是“偶尔”、“突然”,遇到艾光英跳水这事儿也不是“碰巧”、“邂逅”,而是“肯定”和“必然”。因为王朝明自从与大学无缘后心情不免总是郁郁寡欢,这让母亲总陪着他忧伤,为了不给母亲再带来负面情绪,所以他总是避开母亲,每晚来这儿自行消解。

        在艾光英思考的同时他也在思考,他思考什么呢?他在想:都说寒门出贵子,“贵”的含义是什么?在我看来,“贵”的含义就在于“奋斗”!命运给了我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就是想告诉我,让我用一生去奋斗创造出一个绝地反击的奇迹!白手起家,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片天地,创造属于自己乃至社会的价值!“志”立了,得有一个前进的“方向”,没有前进的方向是非常可怕的。自己的一个叔叔当兵以后常年在戈壁沙漠里跑车,他曾告诉我说,人在最恐惧的时候不是在没有钱的时候,也不是在没有水的时候,更不是在没有车的时候,而是在没有方向的时候。人生亦如此,有了方向,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弄清自己的“第一等事”!这“第一等事”是一种崇高的人生目标,是超然于个人私利之上的精神追求,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升官发财。雷□□曾说: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缕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守在你生活的岗位上?这格局、目标要远大,不能境界太低、价值太小

        正想到这儿,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哭叫,继而“扑通”的跳水声,他意识到可能有人跳水了,便迅速朝落水地点跑去。

        还是与此同时,在省城育才大学的校园里,许习懦有了“新欢”,说是“新欢”也是“旧爱”,因为她是廉淑兰,是许习懦在高中时期苦苦追求而没有得手的“恋人”。高中时期,因廉淑兰、许习懦两人的家庭条件、地位悬殊,许习懦这个地上的“癞□□”一直没有够到廉淑兰这只天上的“天鹅”;可等到许习懦考上大学两人地位拉平后,许习懦□□膨胀,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不顾与艾光英的恋情又瞄上了廉淑兰。在填报大学志愿时,许习懦就紧盯廉淑兰手中的笔在填写什么学校;考入大学报到时,许习懦发现了廉淑兰的“软肋”,于是找准她的“软肋”发起猛攻,承诺给廉淑兰洗一辈子的衣服、照顾廉淑兰一辈子的饮食起居,于是才俘获了廉淑兰的芳心。

        今晚的约会两人的感情已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这不,许习懦从背后搂着廉淑兰的腰肢在柔情蜜意地温存着。在温柔乡里的许习懦智商或降为零或太得意忘形了,他不加考虑便要求与廉淑兰“逮老鼠”。廉淑兰一听有老鼠,吓得立即挣脱开许习懦的环抱,惊惶地问哪儿有老鼠?许习懦自知失言,后悔了。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逮老鼠”是他与艾光英在床上颠鸾倒凤、男欢女爱的专用代名词,如今他抱的却是廉淑兰,而不是艾光英,此地儿确实用“词”不当,他暗暗庆幸廉淑兰不知“逮老鼠”的真正含义。怎样蒙混过关?他的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告诉廉淑兰说老鼠已跑过去了,他们逮也逮不住。廉淑兰不明真相,也没有过多考虑,松了一口气,此事就算过去了。

        许习懦复又环抱住廉淑兰,厚脸皮地要求趁这良辰美景把饭煮熟,顺便给她压压惊。廉淑兰想起他在高中时因读那种小说而被罚站的事儿,就讥讽他是《少女之心》看的多了,才如此放浪不羁,要他坚守本分,等着把这美好的时刻留在洞房花烛之夜。

        许习懦可等不了,觉得廉淑兰的话里给自己留了条缝隙,觉得有门,便仿照“对付”艾光英的办法哀求、“调戏”廉淑兰。廉淑兰态度坚决,警告他不可逾越雷池一步!许习懦认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不让,说不定心里正渴望着,于是仍嬉皮笑脸,我行我素。廉淑兰怒不可遏,双手勾搂住许习懦的头,身子往下一蹲,又往前一鞠,将许习懦摔了个仰八叉。许习懦被摔得疼痛难忍、呲牙咧嘴,廉淑兰却开心极了,咯咯朗笑着跑去了。

        许习懦此刻想起了艾光英,他疼痛难忍、狼狈不堪地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她跟艾光英都是一样漂亮绝伦的女人,怎么一个甜、一个辣,味道如此地迥异不同?

        回头再说水库堤坝旁发生的事儿,王朝明把艾光英从水库中救起将其放在麦穰垛上,在一旁燃起一堆篝火,将自己的衣服为艾光英披上,一边烘烤着艾光英的衣服一边倾听者艾光英的哭诉。艾光英先是凄惨地讲述了她与许习懦交往发生的一切,后是自责自己太天真、太心软、好糊弄,以至于自己失身怀孕,酿成了天大的错误,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唯死才能解脱。

        王朝明一边责骂许习懦是品行不端的流氓混蛋,一边说人生的道路千万条,嗔怪艾光英不该轻率地走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社会的轻生之路。为鼓励她坚定生活的信心,又为她讲了两个富含哲理的故事。

        第一个是一头牛的故事。说是一头老黄牛掉进了枯井里,主人见搭救它无望,就让它自生自灭;老黄牛起初也放弃了挣扎,准备就此了结一生。可有一天,老黄牛又有了求生的愿望,人们往枯井里倾倒垃圾,它就从垃圾中捡拾维持生命的东西吃,然后把无用的垃圾踩在脚底下。垃圾越倒越高,终于有一天把老黄牛“抬”出了枯井。

        这个故事说明什么?王朝明解释说不管现实多么残酷、多么无情都不要抱怨,哪怕生活“赐予”自己的是垃圾,只要努力、只要有求生的愿望必定会成功的。

        第二个是一株芦荟的故事,它是客观的存在。王朝明说在他家的后院里,他娘曾养了十几个品种的花卉,其中一株是芦荟。在这个小小的“植物园”里,它显得既平庸又笨拙,既没有茉莉沁人心脾的芳香,又没有仙人掌花团锦簇的美丽,它唯一引人注意的是它那异常顽强的生命力,无论受到怎样的“冷遇”,它都拼命地汲取养分、水分和阳光,直到诺大的一个花盆都盛不下它。为了给娇贵的花卉腾挪地方,一个月前他娘直接判了它的死刑,将它连根拔起扔在了一个干涸的盆里。干涸的盆里自然没有一滴水,这一个月来自然也没为它浇过一滴水,可它不仅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且还开出了象征新生的花。

        王朝明说这株芦荟给他上了一课:谁不曾遇到过困境?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在被轻视、被人唾弃的时刻;在长夜、望不到尽头的时刻,人应当选择顽强地活下去,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是最宝贵的!

        通过王朝明的劝说,艾光英的心结逐渐打开,但还是顾虑重重地说道理她懂,可眼下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即使自己不在乎,可自己的娘、还有这将来的小生命怎能抵御得过这世俗的眼睛?自己一个小小的脆弱女子,哪儿有抵御这世俗的强大力量?她做不到。

        王朝明说命运的罗网总有漏网之鱼,生命应该是坚强的,让她不要理会现在环境的险恶,不要理会他人的流言蜚语,以一个强者的姿态撕破这张恶俗的网。说艾光英最大的心结在于她还抱着陈腐的观念不放,不会摒弃、放下。劝她得坚定意志、内心充满希望才能顽强地活下去。人遇到坎坷流下眼泪很正常,但没有志向的眼泪毫无意义;面对逆境,如果失去信心与希望,必然意志颓废、一蹶不振;倘若意志坚若磐石、不畏山重水复,终能迎来柳暗花明!

        艾光英沉默不语,痛苦思考着。王朝明明白,尽管眼下自己反复给艾光英打气、鼓劲儿,但她已沉溺于痛苦悲伤与名节至上的漩涡、泥沼中,所以即使再作艰难挣扎也未必做出两难的选择,王朝明心痛、心动了,对艾光英说:“光英,嫁给我吧?我娶你,马上!”

        艾光英先是吃惊,而后拒绝,说:“你是可怜我吗?我不要你可怜,不要你施舍。”

        “不,我是爱你的。”

        “不,你不要一时冲动,你不爱我。”

        “我没有冲动,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心中应该清楚。”

        “我清楚,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可你的举动告诉我,你不爱我。”

        “这话怎么说?”

        “在学校时,我给你写了一首爱情诗,你没收到吗?”

        “收到了。”

        “既然你爱我,为什么没有给我回复?”

        王朝明奇怪地说:“我回了,我也回赠了一首小诗,是用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改写的。”

        艾光英半信半疑,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朝明。

        王朝明又说:“我至今还记得呐。”他将写给艾光英的爱情小诗背诵了一遍。

        艾光英疑惑地说:“可我怎么没收到呢?”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迷惑地对望着,对于这个谜如果许习懦不说或许他们一被子都不会解开。

        王朝明清楚地知道艾光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是遮不住人们的眼睛的,艾光英的顾虑很有道理,如果任由时间流淌下去把小生命带到世上,届时艾光英不光丢脸甚或可能丢命,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不让艾光英丢脸,为了挽救艾光英的生命和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因此必须当机立断、行动迅速。

        第二天的早饭时间王朝明就告诉母亲,说他要结婚、要娶艾光英,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又问了一遍,王朝明就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重点回答母亲说艾光英与许习懦的事儿是谣传,艾光英真正爱的人是他,而且还怀了自己的孩子,此话把母亲惊得扔掉了饭碗。是啊,按照王朝明的人品德行推断,猜想这事儿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可现实就是现实,就明明摆在这儿,不得不令朝明母既惊讶又疑惑还有对儿子的几分责怪。

        征得母亲的同意,王朝明趁热打铁又马不停蹄来到艾光英家求婚。当王朝明说明来意,光英母先是惊讶、后是疑惑,考虑再三拒绝了王朝明。光英母的这个决定除王朝明外,艾光英也不明白,她问母亲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光英母责备艾光英糊涂,说她这个样子咋能配得上王朝明?又对王朝明说艾光英长得是好看一些,只要是个男人都能看得中,可她肚子里怀了许家的种,这事儿只要是个男人都在乎且嫌弃。王朝明现在脑子一时发热,胸脯当然拍得当当响,可保不准过后反悔,许家那孩子就是这样。艾光英已跌到了一次,保不准哪一天王朝明再把艾光英踹了,她可再承受不起这样的二次打击,请王朝明打消这个想法,立马回去。

        王朝明急切地问光英母怎拿自己与许习懦那混蛋相提并论?可霎时明白过来,是光英母在激将自己,要自己表个态度。其实光英母挺喜欢王朝明的,巴不得艾光英马上嫁给王朝明,只是担心王朝明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难免因艾光英不贞洁这事儿重蹈许习懦的覆辙再把艾光英踹了,让艾光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以退为进、以“拒绝”为“接受”,把他们的关系彻底“夯实”。

        为了继续推动王朝明下定更大的决心,光英母又“砸了一锤子”,心是口非地说自己不是要王朝明表什么态,眼下的事儿明摆着,艾光英是一只鸡,只能在地上走走;可王朝明是一只鹰,这一会儿在地上走两步,可早晚要飞起来。就怕那时

        吃姜还是老的辣,王朝明聪明归聪明,但毕竟社会经验少,他还是掉进了老太太布下的“口袋”;当然,热恋艾光英更是出于他的本意,于是就信誓旦旦地说光英母是抬举自己,假如自己就是一只鹰、艾光英是一只鸡,从没有人见过鹰叨住鸡有松口的。

        这比喻形象贴切,光英母心中踏实了许多。末了,她又像打铁的师傅一样,唯恐还有些许瑕疵,就又补了一“小锤”,问艾光英这处境王朝明绝不是同情她?王朝明立即回答绝对不是,说同情不是爱情,自己决定娶艾光英是缘于他们的彼此深深相爱,光英母被说得心花怒放,就彻底放了心。

        不几日,王朝明与艾光英按农村风俗举行了婚礼,王朝明家大门、屋门上全都贴上了鲜红的对联,迎面墙上贴着大红“囍”字,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艾光英一袭红衣、头蒙红色喜巾,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迈进了王朝明家的大门。

        十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月朗星稀,静谧安详,人们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王朝明家的鸡窝里突然一阵骚动,朝明母被惊醒,她怀疑是黄鼠狼在偷鸡,就忍不住过去查看。等重新堵好了鸡窝返回正堂屋时,走到东堂屋窗下,听到了王朝明与艾光英这样的对话。

        艾光英的声音:“朝明,你到底还是不爱我。”

        王朝明的声音:“说什么呢,不是梦话吧?”

        “那你是嫌我身子脏。”

        “为何说这种话?”

        “我们结婚十几天了,你为什么一直不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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