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凤阁——Chapter13魔化的水息
青冥开始运气，双掌处很快泛起一个蓝紫色的光圈，带着粼粼水光。我也幻化出风刃，屏气凝神。斩刃、破刃、碎刃，一道道心诀配上手上之刃，不停翻转，只为了找到一个最契合的状态，一击即中。
幽泉倾向了我，将我护在其中，蓝紫双色交叠倒映在水凝上，照着水息泛白的脸色。
风刃五式，讲求循序渐进，层层迭起，因此每驾驭到后面一层需要的灵力耗损也越多。可我始终找不到一击即中的切入口，贸然出手的后果可能遭到更强大的吞噬。
我就这样一直耗着内息，渐渐觉得有些乏力。突然间，蓝紫双色中嵌进一道白光，白光照在水息的手腕间，一点朱红黯然，正是我要寻找的契机。
一刃破出，直逼红心，似是要连那一道道光晕一起斩断。被触及的水凝顷刻破碎，凋落成片。
冰雕中的女子慢慢睁开双眼，我看到那熟悉的眼神，心中大石落下。化去禁锢的水息倒了下来，我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可就在一瞬间，自她袖中突然翻出一掌，直直向我袭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踉跄倒退，还好有幽泉护着，不然就要损了心脉。青冥从身后接住我，水息又向我们攻来。我看到青冥眼中的焦急转瞬变成了杀意，不落刀腾起，对向水息。
我想阻止他，可张口就猛咳了起来，一错间，剑势已起。
我知道这攻击并不是水息的本意，更清楚以她的身体根本挡不住青冥的攻击。
万分焦急之际，突然白光又起，光影中透出一个人的身影，是顾沄亭！他接下青冥一击，刀剑相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趁势发动地缠，将还在暴动中的水息重新禁锢起来。
“哐铃”一声，顾沄亭手中的剑折断掉在地上，他以手中断剑抵住地面半跪下来。
“我没事。”我立刻拉着青冥的衣角说到，说完又不争气地咳了几声，青冥扶着我坐下，运气调息。他收起了不落刀，看着半跪着的顾沄亭，朝他慢慢走去，伸出了手。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的举动，顾沄亭也是看着他，但没有伸手。他撑着手中的断剑站了起来，一言不语地离开了。
错身间，我看到他握着剑柄的手非常用力，指节泛白。
“他倒是接得住。”青冥开口说。
我问：“你用了几成功力？”
“八成，”青冥看着顾沄亭离开的方向，眯着眼说，“还是低估了他。”
顾沄亭适时的提醒和出手，表示他并没有被青冥支开。刚才一击，青冥的八成内劲加上不落刀的巨大威力，寻常修道者根本受不住。确实是低估了他。
我先行回房调息，青冥把水息送到了沈荣那里，之后赶来。他运气贴在我的背心，替我顺理散乱的真气。
“你也感觉到了吗？才连不落刀都用上了？”我问道。
青冥收了气，回答说：“嗯，很强劲的魔气。”
“高出你我。”我说，“但不是水息。她的手腕间有一点暗色的朱红，我刚才就是朝向那里劈了下去。”
青冥问：“傀儡术？”
我点头：“没错。”
“我会想办法，你先休息吧。”
青冥走后，我并没有睡下，而是去找了水息。我进去时，她仍是躺在床上，苍白的脸，紧闭着双眼。沈荣坐在她的身畔，脸色一样苍白，眼睛却是红红的。桌上放着一些吃的，都放凉了。
“你这样不吃不喝，水息也醒不过来。”我说道。
“她没吃，我也不吃，我要陪着她。”沈荣声音呜咽地说，“就是因为我没有一直陪着她，她才会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多说无用，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她还有救吗？”沈荣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还会醒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我说，说给沈荣听，也说给我自己听。
本想去找青冥商讨解除傀儡术的法子，却在经过凉亭时上停了下来。我想到了顾沄亭，昨夜便是与他在这个亭中相遇。
他虽是强忍着，但这般重击后，没人替他顺气，替他疗伤，也不知情况如何。这样想着，我便调头出了沈府，去了城里的药铺，抓了几贴药。
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小贩不断的叫卖声，一如初时我刚来的样子。
回到沈府，我一边看着炉上的药，一边看着叫人炖的鸡汤。鸡汤的香味倒也将药的苦涩遮去不少。等到两边都熬好，已过了晌午。我装好药和鸡汤，往顾沄亭的住处走去。
沈荣给他安排的院子，种了很多很多的杏树，枝头正开着嫩黄的杏花。我敲门进去，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将食盒放在桌上便走了。
离开的时候，正巧刮起了大风，吹得树枝摇摇，花瓣翩翩。我站在那里看着飘落的花瓣，突然发现在一株树旁，有一个秋千架。
这个秋千架制作简易，只是两边各用几根铁线缠连住一块木板做成的。我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倒是挺稳。手中晃着刚折下的几根枝条，风吹过，杏枝还带着阵阵芳香。
我闭目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却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睁眼看去，顾沄亭换了一袭白衣正站在院子中间。
我下了秋千稍稍往他那里走了几步，开口问道：“药喝了吗？”
他摇了摇头。
“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喝了，凉了会苦。”我扬了扬手里的枝条说，“这个我带走了，你院中的杏树，开的真好。”
见他点了头，我带着枝条离开。没走几步，他又叫住了我。我转身看去，他正慢慢朝我走来，他伸手轻轻拂过我的肩头。
“沾了花瓣。”他说。
“谢谢你给我送药。”他说。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我看到他把从我肩头拂下的花瓣握在手中，连同他说的话语，一样轻柔。
还没等我回到自己屋里，就被一个丫鬟拦住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水息疯了，要我赶紧去看看。我连忙赶去，只看到几个家丁拼命抓着沈荣，不让他靠近。水息正和青冥缠斗着，我迅速施出地缠，却只是限住了水息的行动。青冥趁机一掌迅速劈向她的后颈，水息的身体到底经不住，晕了过去。
突然只听一声衣缎撕裂的声音，沈荣挣脱了家丁，冲上前抱住倒下的水息，而家丁们也因此一下失了平衡，纷纷摔倒在地，哀声连连。
“你对她做了什么！”沈荣冲着青冥大喊，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走。”青冥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对我说。
我跟着他出了院子，看到管家带着家丁丫鬟往里赶去，身后还跟着顾沄亭。顾沄亭询问性地看了我一眼，身边青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向，我只好朝他摇了摇头，再去追上走远了的人。
等我追到青冥的身边，才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
“受伤了？”我问。
青冥扫了我一眼，说：“不至于。”
我心下一顿，问道：“那是水息的情况不好？”
“嗯，”他点了点头说，“你的地缠已经无法完全控住住她了。”
“我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总有办法拖下去的。等到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冥打断，他皱着眉说：“等不到了，没有解药。”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周围的气氛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是没有，还是你没有找到？”
我看到青冥惯性地挑了挑眉。
“我要救水息，我知道你有办法。”
“除非找到魔域真诀，不仅是傀儡术，她身上还有一种咒术，古怪得很，寻常法子解不了。”
“魔域真诀。”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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