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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丧


  “好,那就有劳刘将军了!”木净尘也拱手回敬着,有了刘将军的协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冷凌风听到父亲即将要被处决的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遇五雷轰顶般震惊不已。

  他不敢相信,几天前还和父亲为一件事争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父亲永别了,他的内心无比的后悔。

  虽然平时父亲对自己没怎么关心,但是自从母亲生病去世了之后,父亲便没有再续弦,理由是他这一生有一个孩子就够了,就是他冷凌风,这足以说明父亲对自己的爱。

  想到此,冷凌风丢下手头的事务,向着皇宫赶去,来到刑部的大牢,冷凌风心痛不已,生平第一次来牢房,却是来看自己的父亲,多么讽刺啊!

  只见父亲穿着囚服躺在脏乱不堪的地上,许是累了,所以才无所顾忌地躺着休息,一生骄傲的父亲何曾受过此等待遇?

  “爹,是你吗?”冷凌风哽咽到不敢认。

  冷相国听到是儿子的声音,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头发凌乱不堪,显得特别狼狈。

  望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冷凌风赶紧上前一步,透过牢房的栏杆,向冷父伸手,现在还能感受到父亲的温度,是多么的幸运!

  “风儿,是你吗?”冷相国抓住儿子伸过来的手,老泪纵横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爹,是我!”冷凌风克制着自己,不因太过难过而情绪失控,“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突然被皇上赐死?”

  “哎,都怪爹贪心不足,手上还沾染了十多条人命,这几天爹明白了许多道理,爹被皇上赐死,真是死不足惜啊!”冷相国道出自己所做的事。

  冷凌风惊诧不已,只知父亲在朝堂上与人争权夺利,却没想到父亲还背上了人命。

  这使得他瞬间像不认识自己父亲似的,带有指责性地数落着父亲:“爹,你糊涂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害人家性命啊!”

  “风儿,经过这几天的反思,爹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他是真心地在忏悔,随即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风儿,爹已经无力回天了,只希望你今后能够平平安安的,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以前,爹认为你对自由的向往,是一件耽误时间的想法,现在,爹算是明白了,做一个闲云野鹤,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可惜,爹没有那个机会了!”

  “爹!”冷凌风望着已经悔过的父亲,他心痛地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哎,人啊!不能有贪念,贪念一起,必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爹只是遗憾,没能看到风儿你娶妻生子。如果那时你与三公主顺利成婚了,该有多好啊!”

  冷相国现在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没能亲眼看到儿子成家立业,是他唯一遗憾的事。

  冷凌风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父亲犯的是谋财害命之罪,皇上能够开恩,没有株连九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还有什么可怨的?

  “爹,对不起,孩儿无能!”他这个儿子真是不孝,想到自己之前的任性,他就万分自责。

  “算了,只要你能平安,为父就心满意足了!”他会在地下保佑着儿子一世安康。

  冷凌风头靠在牢房栏杆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冷凌风为自己的父亲打理着丧事,皇上仁慈,念及冷相国乃两代朝臣,功劳尚有,免去斩刑,赐了冷相国一杯毒酒,好让他留一具全尸。

  皇上还留下了冷家大宅,并且保留了冷凌风的功名,只是宅子里面的财物已尽数被收缴,只留下空荡荡的宅子。

  原来的门庭若市,如今却冷冷清清,府里的下人,走的走,逃的逃,留下来的也是那些忠心不二的。

  “冷明,你也走吧,冷府现在不似从前,已经无法支撑你们的薪奉了!”冷凌风看着几个平时十分忠心的下人说道。

  “少爷,我们不走,我们决定留下来继续侍奉少爷!”冷明领着几个下人说着。

  这时候还能听到这么忠心的话语,对于冷凌风来说,已是很难得的事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自古以来,多数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活着,一旦触动了对方的利益,再忠心的人都会翻脸无情的!

  “好吧,随便你们吧!”冷凌风跪在父亲的陵前,为父亲烧纸送终,一袭丧服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孤单!

  冷明带领几个下人继续打理着老爷的后事,这时三公主走进来,她的眼睛红肿着,分明是哭过了,她缓缓地走到冷凌风跟前,轻轻地说:“冷大哥,请节哀!”

  冷凌风见是三公主,有礼地恭迎着,只是拱手作揖了一下,并没有回应三公主,对于此刻的他,心情低落到不想跟任何人讲话。

  “冷大哥,你放心吧,你家这栋宅子,我已经求我父皇为你保留下来了,你不会流离失所的!”

  也许三公主的本意是出于关心,让冷凌风觉得,失去了父亲,不代表失去朋友,她会跟他共同面对的。

  冷凌风慢慢地看向三公主,虽然是他父亲死有余辜,但是他还是有自尊的。

  “三公主,你这是在施舍吗?”他冷冷地说着。

  “不是,冷大哥,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作为朋友不应该能帮就帮嘛!”三公主急忙解释道。

  他冷凌风就算再不济,还轮不到别人来施舍他,他将冥钱一张一张地丢入烧火盆中,冷冷地说:“三公主请回吧,公主的好意,冷某恕难接受!”

  “冷大哥!”三公主委屈极了,她又做错了什么?怎么冷大哥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过,奈何冷凌风已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她已没理由呆在这儿了,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冷府。

  三公主走了不久后,秦奕和木净尘也来到了冷府,因为这事跟木净尘有关,所以木净尘选择在府外等候秦奕。

  秦奕毕竟跟师兄相交一场,怎么忍心师兄独自面对冷相国的离世,刚踏入府中便看见师兄独自一人在为冷父送终,那孤单的身影,让秦奕心疼不已。

  她向冷凌风走去,随即跪下向冷相国的灵位磕头,跪拜完,她走到冷凌风跟前轻声地叫了一声:“师兄!”

  冷凌风本来还以为是父亲的那些假惺惺的朋友来吊唁,原来是师妹,他赶紧抬起头看向师妹,只见师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此时他再也掩饰不住悲痛的心情,这个时候师妹能来看他,对他来说,就像雪中送炭一样,能够起到安慰作用的,也唯有他师妹了。

  “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不要难过了,莫伤了身体!”才几天没见,师兄就憔悴成这样,感叹造化弄人。

  “嗯,我知道了,师妹!”冷凌风低着头,还在强撑着,这两天滴水未进,身体已趋虚弱。

  “师兄,我知道你因为难过,肯定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带了一些稀粥和素菜,你多少吃一点,这样才有力气为冷伯伯守夜!”

  说完,秦奕打开饭盒,端出稀粥递给冷凌风,冷凌风接过还是热腾腾的稀粥,心里掠过一股暖流。

  他用调羹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两天未进食的他,喝起这甜粥都觉得苦涩不堪,但是他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因为这是他师妹做的。

  他三两口就将粥喝得精光,身体由于喝了些热的也渐渐有了温度,精神也在逐渐恢复当中,他感激地看着他的师妹。

  “好了,师兄,无论今后怎么样?记住,你都不是一个人,有我,有凌云书斋的孩子们,还有三公主,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协助你!”

  秦奕真诚地说着,没有了亲人的陪伴,但是还有朋友,他们一定会陪着他的。

  冷凌风缓缓地点了点头,同样是帮助,但是秦奕的帮助对冷凌风来说,却让他乐意接受,可能是她已经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的缘故吧!

  秦奕陪冷凌风呆了一会儿,在看到冷凌风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以后,便起身准备回去。

  冷凌风也从地上起来,由于跪的时间过长,导致他的腿短暂性地麻木,活动了一下,稍稍好了点。

  “师兄,你不要紧吧!”秦奕看到师兄的腿脚不利索,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师妹,跪的时间长了而已!我送送你!”

  说完,便将秦奕送到了门口,直到木净尘过来接她,他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拉回来,重新走到他父亲的灵位前,继续跪着。

  经过他师妹的开导,冷凌风的内心舒服多了,不再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为他父亲办完丧事之后,他打算回到凌云书斋,当一个教书先生,传道授业解惑,或者去永安堂做一个像他师妹一样的医者,治病救人。

  他的医术同样精湛,完全不输他师妹的,只不过他更倾向于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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