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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弋王的心思


  弋凌走后,弋姝便去寻了弋王。
  说起来弋王小时候待她并不错。龙凤胎在这个时代不多见,被视为“祥瑞”之兆;加上弋宁还有“霸星”加持,所以弋王刚开始对这双儿女也是宝贝得很。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弋王对凤栖宫冷了心,便对她也渐渐不那么上心了。直到疫病之事发生,更是一纸诏令将她“发配”到了宝隆寺。
  就连这次,她回宫至今她们父女还没好好说过一次话。
  “姝儿来了?”弋王抬眉轻轻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主动到来并不很意外。
  “儿臣见过父王。”弋姝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弋王略略一顿,看似随意地开口:“姝儿今日来见孤,可是有事?”
  弋姝依旧伏在地上,沉声道:“儿臣近日听闻西境使者想邀人同回。姝儿在寺中拘了五年,着实心动难耐。请父王许儿臣去那里走了走,瞧瞧外面的风光。”
  弋王手中的狼毫顿停,在纸上落了一圈不小的墨点。一旁跪着的弋适则面色大惊,亟不可待地出声制止:“妹妹不可!那可是虎狼之地!”
  “适儿!你先出去。”弋王搁笔挥了挥手,示意弋适出去。
  弋适不甘,重重叩了一首又急道:“父王,姝妹妹是公主又还未及笄!怎可去……”
  “出去!”弋王冷冷呵斥。
  弋适有些担忧地望着弋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弋姝侧头朝他微微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弋适轻叹了一声,只得站起身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弋王将两人眼神交流尽收眼底。直至弋适背影远去,这才问道:“这事姝儿从何听说的?”
  “宫中传闻想打听并不难。”
  “方才适儿也求过孤,孤未同意。姝儿为何觉得觉得自己能去?”
  “姝儿比王兄更合适。”弋姝抬起头来,有些不礼貌地正视着弋王双眼:“父王不也等着姝儿来么?”
  他方才对她到来没有一丝意外,显然一直在等她开口请旨。
  弋王也望着她,眼角的几丝皱纹在稍露诧异之外,更有一分质询:“姝儿倒是说说,为何你比适儿合适?”
  “第一,父王从来只想王兄做个富贵闲人,不想他立功,却更不想他冒险。在姝儿看来,这才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最深的爱。第二,唯有我去,母后安心,西境放心。否则父王也不用大费周章让我回京。”
  “哦?这话怎么说?”弋王轻道,目光审视如同面对殿前对答的学子一般。
  弋姝微微苦笑了一下:“王叔自幼对我照拂有加,若是见我在宝隆寺受苦定然不忍。父王顺水推舟同意他所请就是了。否则,父王何苦下旨让京中贵胄同赴宝隆寺随王叔祈福?只是没想到出了贺菀郡主之事。”
  “姝儿果然聪慧未变,父王前日在殿上差点以为看错人了。”弋王一边从御案后下来,一边淡淡说道,“你再说说,为何笃定你母后与西境都会同意?”
  弋姝低下头,心中有些戚戚然。弋王未否定,显然她猜对了。外界都说,弋王是借“祈福”之名,逼着离王爷尽早动身。可她知道,以她父王的心性,若真想让离王动身有一百种办法,根本无需找“祈福”这种理由。更何况,她早猜到弋王与王叔之间怕是有某种协作,那“祈福”就更显得多此一举。何况还是点名去“宝隆寺”……
  她顿了顿,调整心绪道:“大王兄若去了西境,事成归来便是立了一大功;若是被困西境,父王与朝臣会念着王兄大义,愈发对静昌宫怜惜;这两点都不是母后愿意看到的。她若乱动就会乱了朝中平衡,这是父王眼下不愿意看到的。
  而对于西境而言,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子也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他们希望的人选是宁儿。母后和父王不愿意宁儿冒险,所以比来比去,只有我这嫡公主最合适……唯一不足的是,我是女子又未及笄。不过母后既然存了让我去的心思,定然会让田家成为我的依仗,这对西境来说分量足够了。母后便是不闹这一出,父王也会有办法说动她,让她同意我去。”
  弋王站在她身前俯视打量着。良久终于扶起她,露出了一丝父亲该有的“慈爱”,温言道:“这事委屈姝儿了。待你平安归来,父王为你庆功!便是你有天大的要求,只要不违礼法父王都答应你。”
  弋姝苦涩一笑,应道:“为父王分忧,是儿臣本分。”顿了顿又垂首行了一礼:“此事母后与韦夫人乱猜圣意都有过错。父王不如为姝儿做个人情,放了韦夫人一干人等。”
  “姝儿竟如此以德报怨?”弋王对着她清秀的脸蛋、规矩弯着的身姿,眼神却没了方才的柔意。嘴角一侧微翘,明显含了几分讥意。
  “姝儿不是母后。姝儿虽看不上韦夫人,但也不得不承认父王待她更像结发夫妻。姝儿不想与她过多结怨,对凤栖宫、对宁儿与我都没好处。”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弋王轻哼了一声。一边转身往御案走,一边淡淡道:“孤以为这些事情就算心知肚明,表面上冠冕堂皇的说辞总要做一做的。”
  弋姝站直轻笑:“儿臣从不觉得说得好听就有用。父王既没真心将夫人打入冷宫,倒不如将这份人情做个礼赠给儿臣。”
  弋王冷笑道:“你倒不愧是孤的女儿,还没出发就先想着讨价还价。也罢,就随了你愿吧。”
  弋姝敛下眼帘,片晌淡淡道:“儿臣谢过父王。若是无事,儿臣就先回昭珑院收拾行李了。”
  弋王望着她瘦小的身影若有所思,在她即将跨出门时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姝儿可是与西境之人早有联系?你们是不是达成了某些协议?”
  弋姝心中微悚,将这几日之事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她很确定其莫的事除她之外并无人知晓。若是雪狐惹了人注意,也不会任由它自由出入山寺五年。想来是赠药、赴宴两件事引起了怀疑。
  转身,她目光坦然对着弋王:“那日西境使者赠药便有明言,他们正是看中儿臣无论在宫中、朝中全无根基又与弋宁血脉相连,才选的儿臣。父王不疑他们才能将这份人情送达,这是他们合作的诚意。”
  顿了顿又道:“昨日儿臣确实去了西境驿馆,并且与使者相谈甚欢。儿臣许他们的不过是一份田家生意罢了。父王该知,他们缺的是银子。”
  弋王思量一瞬,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去吧。趁这段时间多与宁儿……还有你母后聚聚。”
  弋姝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一滴汗从她脖颈下慢慢滑落,惹得她整个后背一路凉意。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黄雀面前,螳螂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这场局中,弋王一直是那个牵着线、默默旁观的“黄雀”,而她从一开始就是那只被盯着的、无处可逃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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