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忆.课后
第二天上课，付离踩点上课，铃声响起。
老师一进教室，付离指了指秦纠的课本，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秦纠没有像昨天一样理会付离，也没将课本往付离那边推，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着付离应该会再问一次，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声音。
秦纠微微侧头，看见付离已经转过身，没有对秦纠的拒绝做任何反应。
安安静静的看着黑板，目不斜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秦纠突然发现付离长相和性格严重不符和，性格冷漠，不会说话，但长的完全相反。
是属于那种有点稚嫩的长相，皮肤很白，睫毛浓密又长，鼻梁很挺，嘴唇也红红的，有个凸起的唇珠。
但从侧面看起付离，唇线紧抿，带着原本就瘦小的侧脸，下颌线条就更紧绷。
付离让秦纠想起他以前看过的一个动物科普视频---锈斑豹猫。
锈斑豹猫是世界上最小的野猫，其体重仅为08-16公斤，体长35-48厘米，独居动物，夜间活动，白天大多在窝里睡觉。
看起来袖珍可爱，但性子凶，是攀爬的高手，善于树上捕食，主要捕捉鸟类和啮齿目类小型哺乳动物，如果有可能家禽也会扑食。
嗯，秦纠觉得付离像极了锈斑豹猫，又奶又张牙舞爪的凶。
第一节课，借书未果后，第二节课，付离没有再问秦纠借书一起看。
下午学生口里的灭绝师太，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叫付离过去。
一会儿，付离抱着一堆书走了回来，整理好书籍，无视众生，便又开始趴桌子上睡觉。
自此，两天过去，秦纠和付离只说了2句话。
而后几天，根据秦纠的观察，付离好像也有点强迫症。
书，水杯，笔盒的位置纹丝不动，从哪拿从哪放，书桌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也发现付离上课有个很出人意料的规律。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课，付离从不做笔记或者说很少。
但很奇怪，语文英语课，付离要么听的昏昏欲睡，要么清醒的时候一反常态，拿起已经被遗忘的笔，奋笔疾书，刷刷刷～记个不停。
付离的习惯对于理科学生看来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英语还好，语文课程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都是一门不怎么上心的课，背诵积累为主。
相反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涉及理论重点，理解和题型归类，才是最多被做笔记的课程，付离却有违常理，处处相反。
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周，付离一如既往的踩点上课，安安静静的听讲，放学就走，从不停留。
上课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下课不问老师习题，若非必要也不主动和秦纠说任何一句话。
上课听讲，下课睡觉，没有多余的活动，不主动交流，及其规律且单调。
月底学校进行了一场模考，成绩下来后，秦纠依旧稳居年纪第一。
确溪附中的试卷是全国出了名的晦涩难懂，刁钻任性，特立独行，以数理化生为主常常考的学生哭天喊地。
除此外秦纠在年纪榜单前20上，发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付离。
秦纠看了下付离成绩，两级分化，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几乎科科满分。
秦纠虽然年纪第一但也没做到这么夸张的境界，每科都属于均衡的类型。
与绿灯一路通行的数理化成绩相比起来，付离的语文和英语门门红灯惨不忍睹。
班会上，班主任宣布了这次的月考成绩，先是例行公事的表扬了下秦纠依然稳居第一，然后重点提了下付离
“付离同学，我们班新来的学生，第一次考试就是年级20，紧跟确溪的教学方针，适应的很快，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的讨论声：“看不出来啊，之前看他每天踩点上课，积极下课，话少，课间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以为是个学渣，没想到是个学神，厉害！”
秦纠和付离的前桌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叫方暮云，也是学习委员。
转过头来赞赏庆祝性的说了句：“恭喜，两位优秀！”
秦纠没有说话，付离淡淡的说：“谢谢。”。
秦纠有点惊讶付离会回复方暮云。
灭绝师太接着说：“话说回来，其他混日子的都学一学，尤其是季风，次次倒数，再这样下去，等着你父母过来给你收尸吧。”
季风班里人缘挺好，一堆季风的兄弟，都在底下哈哈哈大笑。
咳咳，灭绝师清咳了一下嗓子说：“安静，都给我安静，都别笑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可值得幸灾乐祸的。”
接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走下讲台，一边走，一边讲：“不过付离同学的成绩也很有参考意义，他的年级排名虽然很高，但成绩两极分化，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语文和英文太差，所以我这边有个想法，成立学习小组，名单方暮云你发一下，从今天开始实行。”
方暮云上去将名单拿下来，分发一番，秦纠和付离看了看名单，名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秦纠-付离-季瑶一组。
季瑶一下课，就往秦纠这边跑，话里藏不住的笑意：“秦纠，我们两一组，分配的真巧，你可以帮我补习下物理，数学，我这两课薄弱。”
秦纠淡淡的说了句：“嗯。”
季瑶习惯了秦纠这样清冷的模样，扔下一句：“那我们放学见。”
就去找季风，挖苦季风吊车尾，回家要被父母比较。
“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吧”付离突然对秦纠说。
秦纠不太理解付离莫名的请求，不大愿意交换联系方式，便问道：“为什么？”
“我有时候会有事，可能不来学习小组，方便通知你们”，付离解释道。
秦纠想了下，便给了付离一个非私人号码。
这个号码，是秦纠用来参加竞赛或者处理学校一些事务的一个非私人号码，只偶尔看一下消息通知。
放学后，季瑶便拉着付离秦纠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补课。
秦纠想着付离的理科成绩很好，便让付离给季瑤讲，付离说：好。”
季瑤不乐意，撒娇道：“我不要，你给我讲嘛，秦纠。”
秦纠回道：“我一起听着，他物理数学成绩好，讲起来也一样。”
季瑶努了努嘴，有些不满：“都一样的话，那你给我讲，我想听你讲。”
付离突然直白的给秦纠说：“你讲吧，她不想让我讲”
秦纠看了眼付离，边拿笔记本边说：“我有点事，麻烦你帮我讲下。”
然后给季瑶说道：“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听付离讲吧。”
季瑶知道秦纠开始慢慢接手了家里的一些业务，不敢打扰，只好作罢。
她也不想在秦纠面前表现的，太蛮躁骄横大小姐脾气。
付离让季瑶把卷子拿出来，问季瑶：“哪里不懂。”
季瑶看了看卷子：“这些题都错了，都不大懂。”
付离拿了张演草纸出来，写了堆公式说：“这题是考圆锥曲线的，掌握这三个公式，把所求的最值转化为平面上两点的距离或者点线的距离就很好理解……”
付离讲了大概思路，拿起笔，不停歇的写，又将题目演算了一遍，最后问季瑶懂了吗？
秦纠听了下付离的讲解，觉得付离思维逻辑很清晰，解题步骤也简单明了。
季瑶一脸看天书的模样：“没懂，你讲的太快了。”
付离又重复了一遍：“把所求的最值转化为平面上两点的距离或者点线的距离，利用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或者垂线最短……”
季瑶无奈道：“你和刚才讲的话都一模一样，能不能有点创新呀”
付离皱了皱眉，有点无语的说：“公式逻辑就是这样的，我只能这么讲。”
季瑶扔下笔说：“我就是听不懂，才让你创新，讲细节能不能通俗易懂点，你遍遍这么讲我听不懂。”
付离突然很平静的说：“我发现了，你有点笨。”
听到付离的话，秦纠先是一愣，忍不住背过身，然后转过头恢复一贯的表情。
季瑶不一样了，啪的一声，拍了把桌子：“你会不会讲话，哪有你这样的，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有病。”
付离握了握拳头没有讲话。
秦纠看了眼付离，一边从包里拿东西，一边对季瑶说：
“你冷静下，他讲的思路其实没有错，你可能这块基础有点薄弱，这是我的笔记，你拿回去先看下吧。”
刚才还炸毛般的季瑶，听了秦纠的话瞬间平静下来，接过秦纠的笔记。
脸上露出窃喜，开心的表情说道：“好的，那我先看看你的笔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然后给付离摆出一张鬼脸，哼了一句一摇一摆的就走了。
付离摊了摊手对秦纠说：“你以后给他讲吧。”
秦纠往后轻轻靠着椅背有点好笑道：“为什么？”
付离一脸认真的说：“我教不了她，她有点笨。”
秦纠低声笑了一下，他觉得付离讲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付离抬头看了下秦纠，疑惑道：“笑什么？”
秦纠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下说道：“你讲话有点直白，有时候讲话不能这么直白，会伤到人。”
放下杯子，秦纠继续说道：“尤其是女孩子，他们思维更感情，你讲不了，可以叫我，但不要轻易说别人笨。”
付离表情有些疑惑，但很快切换成一脸了然，回了句：“哦，知道了。”
秦纠对付离老实接受的态度，有些意外。
遵循渐进：“你可能不擅长叙述或者转化思路浅显易懂的讲题，但事实上你刚才的解题思路完全正确”
“只是步骤太粗略，适合基础比较好的人，季瑶基础薄弱，不大适应你的讲法而已。”，秦纠讲道。
付离听完后，转了转笔，直白的，有点奇怪的说道：“我不会讲话。”
秦纠觉得跟付离交流真的又费力气，又难理解，付离讲话逻辑非常奇怪，回答问题近乎刻板。
折中了下说法，秦纠说道：“我没有说你不会讲话的意思，就是讲的不够有趣和通俗易懂。”
付离很平静：“逻辑公式本来就是冰冷没温度的，不会有趣。”
付离讲的太诚恳，认真且理所当然，秦纠再次被付离的无厘头逗的有点想笑。
忍了忍，尽量保持面上没有波动的说：“其实你刚才说逻辑公式不会有趣，就挺有意思的。”
付离移开看秦纠的眼睛，低头翻了翻课本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咖啡厅缓慢的轻音乐静静的播放。
暖白的灯光，与外面扑朔迷离的夜景和川流不息的行车路人，将咖啡厅的时间衬托的缓慢悠长。
一时间，秦纠没说话，付离也不说话。
秦纠抬头看了看表，已经9点了，便对付离说：“算了，时间有点晚，我还有点事，明天我再继续给你讲语文和英文？”
付离说：“可以！”
秦纠问付离怎么回去，付离说有公交可以直达。
秦纠感觉到付离有些别扭的情绪，问付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付离像是好奇秦纠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眼睛露出点惊讶，说道：“我是让你和季瑶不舒服了？”
秦纠没想到付离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又觉得付离性格有点敏感和拧巴。
但还是很真实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没有，别瞎想。”
付离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那明天见，再见！”收拾好书包走了。
秦纠看着付离消瘦匆匆离去不带任何留恋的背影，眉眼是疑惑，但嘴角却是无意识的适当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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