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颜云渺

皓月当空，从木窗内倾泻下来，落入颜沐羽的发丝中。她辗转难眠。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心里空落落的，心中无牵挂，原来是这般孤独，还有……闭上眼的景象。无边的黑暗似是将她吞噬，在面对孤独和彷徨，那月光确实不算明亮。

        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抄起枕头，赤脚跨出门槛，跑过回廊。她像午夜的精灵，头发肆意飞扬，单薄的里衣在月光下竟显蓝色。她停在非鱼房前，犹豫片刻，叩响了门。

        非鱼打开门，看见这午夜的精灵站在门外，如昙花般娇媚又圣洁。她的脸上许是带着张牙的，白天没有的娇媚之态，勾人心弦，但非鱼却看不清楚。她白天的情绪都倾在黑夜。月亮之下，无助，无奈，孤独……但都是淡淡的。

        或是月光太美，或是看她赤脚未套外衣出现，非鱼横抱起她，放到榻上，为她披上被子。

        非鱼愣着，怀疑自己刚才的鲁莽决定。

        “不睡觉，来我这？”他声音低哑。

        “睡不着。”

        “我又不会哄睡。”非鱼点上灯。

        “非鱼……怕黑。”她的表情明亮起来，垂下眼帘。

        “那现在睡吧，我在旁坐着。”他坐下打坐。

        “好……”他吹灭灯。

        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人儿蜷缩成一团，眉头紧锁。整个人竟成蓝色，淡淡的，温柔的蓝色。

        “颜……云渺。”

        他睁开眼，起身，掖掖她的被角，抚平她的眉头。

        渐渐的，她的身体开始舒展，整个人变得柔和恬静。

        少年眉眼中，满是不自知的温柔。

        “颜云渺。”非鱼轻声唤道。

        “唔……”颜沐羽睡眼惺忪。

        “醒了？去吃饭。”

        “嗯嗯。嗯？师兄，叫我什么？”颜沐羽反应过来。

        “颜云渺。”非鱼云淡风轻地又重复了一遍。

        “可我……叫颜沐羽啊。”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没字吧？”

        “没有啊。”她摇头。

        “那就字云渺。”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师傅让我为你想一个。”颜沐羽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来，叉着腰，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字的出处都不清楚！”

        “哦？那颜沐羽的出处从何而来？我洗耳恭听。”看她支吾半天，他扔给她的衣物。

        “穿好衣服再和我说话。”她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里衣，脸“唰”的红了，她急忙穿上外衣，回到自己房间梳妆。

        她为自己描上花钿，涂上口脂，擦了胭脂。绾了一个半髻，插上了一支碧落簪。

        来到石亭，绿衣在院子里候着，非鱼玩弄着一张琴。

        颜沐羽赌气却又好奇，于是凑上前，“师兄会弹琴啊？”

        “略懂一二。吃饭。”

        吃过饭，颜沐羽踌躇很久，问他，“师兄，你这里有花吗？我想簪花。”

        非鱼递给绿衣一个眼神，对她说，“我从不喜花，除了那合欢可入药，再无其他。”

        “好吧。”她垂下眼眸。

        “过来，今天开始和我学习法术。”

        “啊，好。”掩不住的失望在颜沐羽眼中涌动。

        “你的情绪管理还是好好学吧。”非鱼敲敲她的头。

        “嘶。疼，非鱼。”

        “叫师兄。”他又敲敲她。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她躲开。

        “啊，好累啊。”颜沐羽坐在石亭边。

        “今天的结束了，下午自己休息吧。”非鱼没有看她。

        “好诶！”她打起了精神。

        “诺。”非鱼从绿衣端来的盘子里拈了一朵递给她。

        “啊！花！”她小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花。她簪到头上，问他，“好看吗？好看吗？”

        他犹豫一会，最终回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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