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衙门又来人了

江斐寒冬腊月里跌进冰凉的湖水，整个人几乎没有了知觉，萧封抱她回来的路上心里一直是空落落的，摸不到实处。

        江斐的手冷得像铁，萧封紧紧攥着，快到萧府时江斐的手才有了点温度。

        沈元真给江斐诊过脉，眉头皱的死紧，萧封脸色阴沉，追问道：“怎么样？”

        沈元真叹气，“师傅底子就不是很好，这一回实在是大伤元气。”

        光是这一句就够萧封心惊的了。

        沈元真抬手写方子，“这次恐怕要狠狠病一场，今天开始，就不能再让师傅吹风了，否则以后一定会落下头疼的病根。”

        江斐被掩在被褥下，唇色白的几乎透明，萧封轻轻碾过她的唇，重重点了点头，“这两天辛苦你在萧府住下，我怕阿斐再有什么不测。”

        “这是应该的。”沈元真点点头，看旁边也没有什么下人，自己拿着药方去煎药去了。

        小五从窗户翻进来，默不作声跪在地上，萧封吩咐过他要保护安排人保护江斐的安全，由于近期萧封就要有大动作，小五手中人手不足，才导致白芊芊得了手。

        江斐目前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小五自己也要自刎谢罪了。

        “你自己知道规矩，出去吧，让人守好宅子，再有纰漏，你就回营里去吧。”萧封没有回头看他。

        小五懊恼不已，给萧封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在萧封的手底下，只要是交给你的任务没完整，就自觉领二十鞭子，再出错，也就不用跟着萧封了，自己去营里做个马前卒。

        小五才出了后院，前头守门的跌跌撞撞地往里跑，被他一把拽住，“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守门的一看是个能管事的，急忙道：“衙门又来抓人了，说咱们夫人害了人性命，要抓到衙门问话去！”

        小五简直一脑门官司，衙门怎么这个上门，岂不是正好触了萧封的眉头？

        他没让守门的去找死，自己到前面招待衙门的人。这次不是那个捕头了，是个小五也不认识的面孔，一副酸儒打扮，双手揣在袖兜里，看见小五没个好脸色。

        “江斐呢？如今人命官司着急，王大人派我拿我，她难道还摆谱不成？”

        小五不卑不亢道：“我们夫人今天被人推下湖中，而今还在昏迷，衙门要拿人，可是夫人还未苏醒，不知大人可否通融，待夫人好转再传唤？”

        酸儒袖子一甩，胡子差点翘上了天，不悦道：“难不成若是圣旨下，你家夫人病了还要抗接不成？竟然是昏迷，那就收押牢中等她苏醒再审！”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小五没了好脸色，“大人好大的官威，只是怀疑尚未定罪，难不成就把我家夫人当犯人了？夫人现金上不了衙门，大人回去如实禀告便是。”

        “你大胆！”酸儒一指小五，怒道：“违抗知府命令，来人！给我把人都带回去！”

        眼看着几个衙役要上前动手，饶是萧封吩咐过要低调行事，小五也不得不挡一挡这些人了。

        门突然被一脚踢开，萧封满面阴霾地走进来，眼神低低压过众人，骇得酸儒一时不敢说话，他沉声开口：“向来衙门抓人要讲究证据，你空口白舌就来抓人，究竟是不是奉的王大人的命令还未可知！”

        “我……”这人竟结巴起来，“我我我自然是奉大人命令，大人说了要传江斐上公堂问话，你们交不交人！”

        萧封眼神里惊涛骇浪，“例来若是衙门传唤之人不便前往，可派师爷到府上问话，内子而今不便上堂，你却非要故意刁难吗？”

        这酸儒是收了柳家庄的钱，故意趁着公差找茬的，竟然一时没想到这一茬，顿时话头一顿，“这……”

        “小五，你派人到知府衙门，把阿斐的情况说给王大人听，我倒要看看，王大人是不是真的这么不通人情。”萧封甩手就走。

        “等等，等等！”酸儒这下就慌了，想拦小五，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又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萧封招来黑衣人，让他去问衙门的情况。

        萧恒和萧慎也回来了，小春在江斐床前抹泪，回头就去帮沈元真煎药了。

        顾氏踉跄行来，遭此一事，差点没撅过去，又知道白芊芊被萧封带走了，顿时整个人心分成了两瓣，一瓣心疼二女儿，一瓣忧心小女儿。

        萧封回来，她就期期艾艾地开口道：“萧封，芊芊，你打算怎么……”

        “岳母大人。”萧封的表情冷淡，“阿斐和白芊芊是亲姐妹，可白芊芊却对她下此毒手，我知道血缘难以割舍，不过今天的事，我是一定要为阿斐讨个公道的。”

        “这，你想怎么做？”顾氏的眼泪就出来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阿斐冻了多久，白芊芊就要冻多久，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待阿斐醒后，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她。”萧封眼神看向江斐，立刻冰霜化作柔情春水。

        顾氏跺着脚，却也无可奈何，立即就要写信，让白羽回来管教妹妹。

        江斐这一晕，就足足晕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上午，达州城下起雪来。

        “好冷……”江斐声音虚弱，说出的话只有一直没合眼守着她的萧封听见了。

        “阿斐！”萧封急急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话都差点磕巴，“今天是冷，外面下雪了，你快快好起来，就可以看达州雪景了。”

        江斐眼前都是虚影，迷迷糊糊听见了他的声音，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萧封顿时心里酸软不堪，珍惜地吻了吻江斐的指尖。

        经历这一遭，萧封没办法再劝自己以后为了大业撇下江斐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撇下江斐了，哪怕是江斐哪天对自己厌倦，萧封也只会去找个江斐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一辈子。

        昏迷中的江斐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杂乱地闪过前世今生的画面，依稀还有白婉仪少儿时的画面。

        小白婉仪和小白芊芊在一起放纸鸢，纸鸢越飞越高，掉在了院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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