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盛京贵女大PK

楼下的颜振卿见她出口成章，所言有理有据，这才整了整衣衫，向着明兰行了正礼，“娘子所言极是，颜某才疏学浅，自负无礼，真是无颜以对！”

        颜振卿毕竟是余秋生的得意弟子，自然要为高徒扳回一城，便道：“竟然娘子言明一题定胜负，那么现在便轮到振卿出题吧！”

        明兰点头，笑道：“好！”

        颜振卿想了想，却见少女自信而大方，心中已然猜测到她颇有实力，便苦恼着制胜之法。却听楼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抬头相望，少年姿容既好，少女气质绝然，竟然就是如菊公子戚承筹和白家嫡女白隽秀。戚承筹行至颜振卿和明兰身前处，朝着两人行了正礼，“在下戚承筹，这一题不如在下来出，如何？”

        “状元郎言重了，”颜振卿忙道，又如释重负，回礼道，“好！”

        如菊公子的难题必然比明兰预期的难，但效果也绝对比预期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决心放手一搏，明兰福了福身子行了礼，也道：“好！”

        明兰口出狂妄，戚承筹被那三位大人派下来，本就存着一些煞煞明兰风头的心思，不然盛京才子们的脸又该往哪儿放？他行了几步，计上心来，“既然娘子觉得诗画无趣，对子无聊，那我们便不谈这些，娘子若是能言中戚某此时心中所想，便算娘子赢了，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无言。

        这是三个月前君言大人给戚承筹的下马威，至今未破！

        没用的，众人一听皆是摇头，不管你说什么，都可以否认，怎么可能猜出别人心中的想法，难道还是神仙鬼怪会读心术不成？

        “哈哈！”明兰以柔荑遮面清脆如银铃笑了起来，不禁反问：“大人这是在让我么？”

        明兰话一刚落，就见众学子们皆望了过来，连倒水的小二都忘记了上茶。

        “戚大人想的是要赢！”明兰再道。

        戚承筹一如雾中行走，这才拨开云雾见天明，恍然大悟，独向明兰再行正礼道，“是在下输了！”

        众人刚觉此女高傲，却见戚大人已经顿悟，故而反复念着，终于觉出精妙之来。原来这句话确实将人后路堵死，若是戚大人否认，他不想赢，便是输了。若是戚大人承认，他想赢，那便按照约定，还是输了。

        学子们这才心悦诚服，无人再敢轻视怠慢。

        众人对她的聪慧皆是肃然起敬，收起了轻视的神色。颜振卿整了整棕色学子衣，忙向前邀请她参加盛京一年一度的兰花会，并邀请明兰为今年胜出的兰花题诗！

        这才是明兰的真正的目的之一。

        兰花会，别名兰花诗会，盛京不缺智者，而最不缺的则是诗会。智者邀三五好友，谈诗论画已是常事，但兰花诗会乃是开国文豪谢文惗创办的，已有百年历史。在盛京诗会中地位极高，其规模之大，名声之广，唯有当今太子景时亲办的集英会可以与之媲美。虽然兰花诗会后来被一小部分贵妇以赏花品兰题诗来为自己的子女观人，演变成变相的是相亲大会的趋势，但无伤大雅，有时亦传佳话。

        望江楼上耍些小聪明算不得什么，入不了那些上位者的眼，挺多是个趣罢了。

        原文中使了银子才能进入的诗会，现在却是正式邀请，明兰总算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诗会哦！本来我是不会去的！”明兰梨窝浅笑看似淡然，实则股擒故纵，狡黠的眨了眨眼，眸里含波：“但是，我的名字刚好有一个“兰”字！去看看兰花也好！”

        众人虽各司其事，却也静静听着这少女所言。细细想来，猜测着少女的身份，这哪家的贵女，名字里有一个兰字？

        明兰这才正式介绍并谢道，“小女顾氏明兰，家父乃内阁侍读顾修，多谢颜才子邀请！”

        言下之意，你把邀贴送去顾府上即可。

        颜振卿十分君子的回礼，“那么，今年兰花诗会期待顾娘子的表现了！”

        “好！”目前为止，皆在明兰掌握之中，且心安神定，莞尔一笑。

        正所谓不破不立，明兰心中商量着，虽然不能如真正的才女七步成诗，但好歹自己也是国家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再说了，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那时候见招拆招便是！

        第二日一早，明兰派人不露声色去打听。在预料之中，望江楼上斗智只是个趣事。若不是如菊公子戚承筹，明兰凭这个小聪明，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略调整心态，便投身书海之中。当务之急自然还是兰花诗会，虽自己是堂堂研究生，保险起见还是临时抱佛脚彻夜苦读。这勤奋的劲，别说棋香了，大咧咧的琴香都感受到了娘子的变化。这不，拨了拨灯芯，便劝到：“娘子，夜深了，该歇息了，仔细伤眼睛！”

        “恩！”明兰倚在小塌上轻轻应着，书到用时方恨少，熟读圣贤书愈加清明起来，醉在书中，静静又翻过一页，才道：“看完这一篇就去睡！”

        娘子上一句话也是这么回的，若是娘子生病了，这才是得不偿失呢！棋香便也劝道：“娘子以前还有做些料理打发时间。现在每日晨起跑步，夜里勤奋苦读，身体会吃不消的！”

        明兰无奈，“我早上起来跑步是锻炼身体，保持身材。至于晚睡，谁让你家娘子我参加了兰花诗会，你们忍心见我出去丢人吗？”

        棋香琴香两两相望，只好在陪着明兰苦读，明兰见状过意不去，体谅封建体制下的被压迫的劳动人民生活不易只得作罢，这才恋恋不舍放下诗本，就寝了。

        再过一日，便有好消息传来。

        门房传了拜贴，是才女白隽秀邀请明兰明日同游仙子湖。

        明兰想了想，猜到大概是那日楼阁中白才女也在。她倒是真真是个书香妙人，便放下书来，写了回帖，叫琴香吩咐务必送到。

        嘉元十一年，三月二十一，大景朝，盛京，仙子湖。

        第二日明兰精心装扮后准时赴约，到了渡口便下了马车。岸边垂柳随风起舞，随处可见游春的人儿，倒也不负这番春色！

        明兰今日这一身装扮看似简单，却也是用了心的。大景朝那些才子们最爱标榜自己重德不重貌，自己本就容貌出挑，故而摒弃了略显艳俗的金饰，发髻之间只用了大气的玉饰。为了不显得太过老成，着了一身粉衣，只让人觉得是个明净清澈的清丽小娘子。

        不远处俊美的青衣少年看向明兰，那一袭粉衣娉娉袅袅，在随风微微晃动的垂柳中漫步而上，在初春的阳光下美不可言。叫人望着一瞬间竟然恍惚起来，那不是在烟雨朦胧中的日那日见到的娘子么？

        君言执意参军要报父仇，身为太师的爷爷却以君家一脉单传的理由驳回了他参军的想法。

        三月三日，小雨渐渐后又露出了阳光。

        一如他沉闷的心情拨开云雾。

        君言打马穿街而过，不凡的少年心中气闷阴沉着脸却依旧引着娇羞的少女们偷偷相望着，春日的柳枝拂过少年英俊的脸庞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飞来落在他不远处。

        君言挥手拂开柳条儿，阴差阳错间却看见一个忧愁的少女倚着窗子再看繁华的盛京。少女如遗世而独立的清兰在寂静的幽谷静静的绽放。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感情犹如一只利箭刺入心脏，朦胧的情感在心中酝酿，就这么打开了少年的心房。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廊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那边，白隽秀亲自相迎，琴香看罢简直惊异，对着自家娘子的崇拜更上一层。明兰心下感动，白隽秀见明兰外表虽是个小娘子举止却很老成，浅笑打趣道：“我听闻妹妹今年不满十八，还未及笄，可如今见妹妹，才知端庄稳重着呢！”

        明兰活了两世自然成熟，倒是挺多人打趣她神态老成，不作多想，笑着任由她领着上了楼船。两人寻了靠窗处落座，“白姐姐过奖了！”明兰见她虽大家出身亦不失风趣幽默，才学渊博却平易近人，顿生好感，直言道：“全盛京无人不知白家有女正芳华，我倒是羡慕的紧！”

        白隽秀听多了婉转赞美之词，倒真从未见过这般坦率直言之人，掩面轻笑，“妹妹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这边仙子湖上，阳光下风起波光粼粼，湖中又映天色。游船于湖上，与好友谈天论地，听琴品茗，倒也是一番自在，只是明兰竟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

        便在此时，白隽秀的琴声悠远引来远处小阁上箫声相和。她端庄浅笑，为明兰解惑道：“必然是莫梨妹妹！”

        明兰点点头，白隽秀的琴，莫梨的萧，乃盛京一绝。

        既有老友，楼船便靠了岸，白隽秀派丫鬟若无去请，莫梨早带着丫鬟上了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姐姐今日好兴致啊！”

        明兰只听有一女声，却略低沉，再看少女已然入了房中，举止优雅，落落大方，明兰这才暗叹，盛京双姝果然名副其实，那胜过外在容貌的美，如醇酿的老酒，让人回味无穷。她这才恍然大悟，此景是原书中，顾明兰与人斗艺不幸败北被赶出贵女圈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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