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人面兽心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老王和王杨约定好的第二天。王杨在黑暗房间里全然不知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唯一和他相伴的只有狗蛋。
“狗蛋~我现在在用力往你那边靠，到时靠到你后，咱们互相帮助一下。”王杨依旧挣扎着，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慢慢恢复，说话声音变得响亮，至此他不放弃一丝求生的机会。
“哆！”狗蛋表示答应。
王杨向着狗蛋发出声音的方向，像毛毛虫一般上下蠕动。地上狗蛋的尿渗透了王杨的衣服，王杨顾不了那么多，只是尿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爬到狗蛋身旁，王杨用双手靠了靠狗蛋，并判断狗蛋手的位置。
“呜呜！”狗蛋发出痛苦的声音。
王杨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他凭自身感觉来回试探着。
“原来是铁刺条！怎么会这么狠毒！”王杨愤恨道，心里骂了李然一千遍。
王杨的手其实也被同样的铁刺条绑着，但是王杨丝毫没有一丝疼痛，自己起初还以为是一根绳子，他也着实感受到了李然的可恶、恐怖和残忍。王杨心想自己感受不到疼痛，那就试着将铁刺条崩开？
“那样你会死的！”心魔声音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谨慎地告诫着王杨。
“你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啊？”王杨不耐烦地说道。
“我实话和你说吧，你记好了！我每次出来的时间很短暂差不多只能维持三分钟上下，时间一到，我便遁入黑暗。时隔多久才出来那就是要看我的心情了。”心魔故意调侃王杨。
“先说下刚才你的行为，你刚才是准备要挣脱这个铁刺条？”心魔问王杨。
“嗯，对，没有疼痛感，那我就用力挣脱它不就完事了吗？”王杨轻松道。
“错！大错特错！铁刺条是你想挣脱就能挣脱的？这东西只会越缠越紧，等你看到你旁边小孩的双手你就知道了。你越是挣脱，它的刺会扎进你的血管里，甚至骨头里，你不疼，等你血液流干了，那就玩完了，我也跟着你去了！懂了没！”
王杨恍然大悟，他自己能感到一丝热流在他手指滑落，鲜血已经慢慢渗出。
“原来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和我装高调！”王杨也调侃起来。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我也是被玄关上级派来和你渡过难关的，谁知居然和你绑在一起！”心魔特意伪造真相说道。
“玄关上级！？”王杨疑惑。
“该说的都已经和你说了，你尽快把眼前的事给弄清楚咯，其他的你就不用去想了！”心魔估算着时间快要到了，开始加快语速。
“你记好我刚才说的，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下次见面要等一个时辰！”心魔声音又一次慢慢消失了。
王杨终于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也算是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但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那也太久了吧。
心魔的一番话也让王杨懂得这个世界的机制。由于此时心魔和王杨都身处一线，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心魔会第一时间警告王杨，其实它更多还是为了自保。为让王杨更加得相信自己，他还要继续配合王杨继续寻找事情的真相。
被蒙在鼓里的王杨不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事情，除了玄关，不知道是否还有另一个世界呢？世界之外是否还有什么其他未知的人？王杨只能默默静下心来，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然提着便当来到密闭监狱。
“嘭！”。伴随着门的一声巨响，李然又来到了黑屋子。
“哟哟~来瞧瞧我的小可爱了，爸爸又回来啦~”变声器发出如魔鬼一般的声音。声音沿着四壁传遍房间，并穿透了王杨和狗蛋的身体。
李然照常打开聚光灯，将强光照到两人身上，奇怪地发现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
王杨此时正盼着他的到来，说道：“你来得正好，正要你回来呢！还省得我去找你。”王杨借力靠在狗蛋身上，这才发现身后的狗蛋，现在特别的虚弱。
“你们两人居然还贴在一块了，还省得我跨过这地上的尿来抬你了。”李然依然带着面具，慢慢地走到狗蛋前。
狗蛋的双眼还未从黑暗之中反应过来，这又被强光照得来不及合眼，甚是难受。他的双眼感觉快要瞎了。狗蛋现在也情愿弄瞎自己的眼睛，正所谓眼不见心不乱，这样也好直面恐惧，黑暗才是自己真正的庇护所。
“宝贝们，我来了，猜猜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变声器声音诡异而充满奸诈。
李然蹲下，特意把脸靠近狗蛋，欲要让狗蛋睁开双眼目睹他的面具，从而享受狗蛋害怕的样子。面具还是之前的夜叉面具，面具微带着一丝假笑，像极了面具之后的李然的样子。
李然继续蹲走着，来到王杨跟前，他慢慢地欣赏王杨的脸蛋，深吸了一口气：
“啊~你们这稚嫩的脸蛋，我怎么看都看不惯~”李然随即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时，王杨有些把持不住了，李然这是要慢慢折磨他们两个，他现在终于清楚李然的为人。
喜童癖的人一般很难在正常人中去鉴别，其内心深处的黑暗也绝不是正常人所理解的。这种怪癖通常是在幼年没有接受良好的性教育所致。但是让王杨费解的是，李然身为一名警察，他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然开始将匕首在王杨的脸上舞来舞去，王杨的眼神开始有些故意的躲闪。王杨当然不希望这匕首划在自己的脸蛋上，不然自己还怎么面对世人，自己肯定也是要靠脸吃饭的。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了，你不是很能吗？”李然邪恶的笑令王杨毛骨悚然。
王杨的假装镇定还是被李然看破，王杨立马也假笑地说：“谁还没受过伤呢，你的童年也不是那么幸运吧。”
王杨机智地将话题转至李然的童年，并看到李然的一丝颤抖。他看着带着面具的李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更能看出他的一丝恐惧。
李然的瞳孔放大，转而又眯成一条线：“你这个小孩，知道的太多，对你可不好。”
王杨立马抓住李然细微的动作变化继续道：“我看见你的恐惧了，你在怕一个人。”
“你胡说！”李然又被王杨的话给震慑住，话语变得激动起来。
“我都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而且还出卖了你自己。”王杨有条不紊，自己内心其实特别怕眼前的这个“病人”再次发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得如此多？”李然再次对王杨的身份产生怀疑。
李然看着这5岁的孩子始终不敢相信，难道他是...  ...
“我知道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智商，原来你是，侏儒！”李然再次大笑道。
王杨听到李然这样说自己，依然泰然自若，和他没有必要多说自己的身份，就当作是他所认为的侏儒好了。
“侏儒是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必然有个悲惨的童年，你与其深藏在心憋着难受，还不如说出来替你解忧，发泄自己的不满。”王杨满不在乎道。
李然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把戏。”
“你这么想听，那就和你说说我在你的这个年纪的时候。”李然一屁股坐地，将自己的脸上的面具拿下，关掉变声器，左手拖右手肘，撑起自己的腮帮子对着王杨诉说起他的故事。
卸下面具的李然让王杨觉得更加亲近一些，那阴森森的夜叉面具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戴上。王杨见李然慢慢放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听了起来。狗蛋在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着，像是睡着了。
“我小时候就特别得喜欢警察，我和其他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我肯定是第一个要做警察的人，哪个不服从的，那就和我打一架，看哪个厉害，打赢了就做警察。”李然对小时候的自己特别骄傲。
“哇，那你不用想肯定是最能打的那个咯。”王杨迎合着。
“那是当然，我印象记的最深刻的是有一个小孩被我揍得流了好多血，直接被送去医院了，然后自己被老妈拉去了家里的灶台旁，跪了一整晚。晚上老爸回来吃饭直接用藤条在我身上抽着，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直到老母亲看不下去这才停手。晚上睡觉翻身就立马醒了过来。”李然一边回忆风光的时候，一边回忆自己被打的情景。
王杨听李然说着，像极了自己的小时候，原来，他们两个其实差不多，父母的伤痛给自己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看来你我差不多，我小时候也挨了不少的打。”王杨感同身受道。
李然看着眼前的侏儒，想着他被打的场景。
“你也被打？真是笑死我了，你老爸能轻松地把你扔出去，扔到河里把你淹死。”李然嘲讽着王杨。
王杨心想：李然把自己当侏儒，那就顺其自然。继续夸他：“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天惩罚我，但是我总得活着呀。”
两人不知为何，交谈甚欢，李然发现这个侏儒还挺识时务，颇有一些像自己的下属，便把刚才带进来的饭给王杨享用。
“你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是个小孩，内心却是个大叔，还真是个怪胎！”李然顺手拿过便当到王杨身前。
王杨见李然递过饭来，心里惊讶着居然还有饭吃，但是自己也深知千万不能表露出自己饥不择食的样子，依然还是要假装镇定，熟视无睹。现在好不容易见这个怪癖者有一丝的放松，绝不能立马掉以轻心。王杨心里又想起自己在李然家里翻出的那两张照片，觉得那两张照片应该会起到什么作用。
“你小时候有什么美好回忆吗？”王杨继续让李然回忆。
李然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苦涩，他想起自己藏在柜子里的几张照片，那是他从幼时至刚成年的照片，每一张都有他父亲在他身旁。在他的内心里，父亲从5岁开始伴随，直至他成年。也就是从5岁开始，便一直从未脱离过父亲的“魔爪”。
“和你一样，我们都一样。”李然简单地说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王杨发现李然面露难色，便不再追问。
“这饭还能吃吗，我的手脚都被拷着不好吃呢”王杨示意李然解开，心里祈祷着自己的计划奏效。
“真是难为你了。”李然从身后找出剪刀，将铁刺条剪开扔在一边。
王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必须始终得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他突然发现，“装”实在是太累了。这时终于释放了双手，但并没有释放双脚。王杨眼睛看向身后的狗蛋：
“这小家伙来这多久了，给他先吃点吧，他已经饿倒在地上了。”王杨一直关心着狗蛋，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坚持住，心里也一直在为狗蛋打气。
“哦，不久，也就一年吧，其实也就陪他玩玩，我照顾他都是把他当儿子一样照顾。吃饭什么的都不用担心，饿不死的。”李然一边说话，一边把饭从王杨旁推到狗蛋身边。
王杨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时的李然，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丝异样，像是特别享受的样子。现在的李然表面上很温和，那是因为他把王杨当作了刚交的“朋友”，其内心的猛兽是否还会像之前一样爆发。王杨此时心里总是有一丝担心。
得了精神病的患者经常会说自己是没有病的，不知喜童癖的人是否也是如此，莫非？李然还有双重人格？王杨的假设让自己陷入焦虑之中，他将狗蛋扶起，取出嘴里的填塞物，慢慢地喂着狗蛋吃饭。
聚光灯的强光依然照射着，周围始终漆黑一片，由于强光照射在王杨和狗蛋两人的上半身，地面是什么样子，两人都无从得知。一眼看过去，两人如同屹立于黑暗之中。
李然的半个身体暴露在强光之下，另一半身体在黑暗之中，像极了双面人。这时，李然也拿剪刀剪断了狗蛋的铁刺条，王杨看到这一举动，心想着李然终于是放下了警惕心，但是不知为何，心跳开始慢慢地加快，而且还有一丝晕眩。
李然细细地看着王杨喂狗蛋的一举一动，慢慢地起身走至聚光灯后并说道：
“好了，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这了，今天我玩的很是开心！哈哈哈！”说完关闭了聚光灯，离开了黑屋子。
王杨眼前即刻又遁入了黑暗中。他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双手终于解放了。他慢慢地起身把狗蛋扶着靠到墙边，让狗蛋吃的舒服一些。当王杨触摸到狗蛋的手臂的时候，他感觉他的手臂上有很多凸出来的条纹，心里极其震惊，那是手臂受伤后留下的结痂。然而，自己的手臂上不知道有一股热流顺着直达手心——是鲜血！
王杨气急败坏，差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真是小看了这个李然，其兽心可真是令人咋舌。
王杨用力爬至聚光灯的附近，趁聚光灯的强光还没有完全散去，寻找自己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痕。王杨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非常的费劲，意识更是有些不清楚了。
此时王杨已经快要晕倒在血泊之中，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手臂小腿都已被划伤，那正是李然用剪刀在王杨身上划下的，因有几处大伤口，王杨失血过多。他只能勉强地躺在地上。王杨深知，尽管能够免除这些皮肉之痛，但是没有疼痛未必是件好事。在喂狗蛋的时候，李然肯定知道了王杨的这一点，自己反而更加狂暴兴奋，自己从中能够获得更大的快感，难怪在走的时候说玩够了。
王杨反复地回想李然送饭时的狡诈嘴脸，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但愤怒终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王杨让自己沉住气，不要被愤怒所左右，自己要清醒。幸好现在解放了自己的双手。王杨立马对着正在吃饭的狗蛋说道：
“狗蛋，我快要不行了，你用我的衣服绑住我身上的几个大的伤口，切记，务必堵住伤口。”王杨说毕，把自己的上衣脱下后慢慢地躺在地上，虚弱地望着无尽的黑暗...  ...
王杨在漆黑的梦中四处游荡着，虚无缥缈，似一只没有根的蒲公英，不知何时才能落在肥沃的土壤上，就这样飘啊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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