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柒章 山间竹屋

【一】

        寒野正是加入仙剑门的那一天，真好月圆中秋。

        拿着仙剑门赏发的月饼，寒野想起了许久未见的亲人，多年前的自己是那样幸福。

        寒野与被选上的几百名弟子一起，参加盛大的拜师大会。

        将自己的三炷香擦在香灰鼎内，寒野已经成为仙剑门记名正是弟子。

        接下来，是弟子分流，十几个长老站在高台上挑选自己看中的弟子。

        整齐划一的队伍，站得笔直。

        整齐的队伍，在阳光下面不改色。

        阳光的火辣，在整齐的队伍面前闪耀光芒。

        大汉许空第一个被护戒堂选中，成为护戒堂弟子。

        碧青被药清堂选中，成为炼丹制药的小药童。

        青罗被花香堂选中，成为花香堂弟子。

        被挑选到的人，纷纷走出站队，在各自长老的身后战列。

        寒野没有被人选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人流的散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独自站在广场上。

        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寒野从没有低下过头，从来没有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低下过头颅。

        那样的孤单，那样的另类，那样的渺小。

        【二】

        “长老已经走完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学长说道：“你应该是去杂物房帮忙打扫卫生。”

        “杂物房也是一个堂门吗？”寒野问道，语言那样有气无力。

        “杂物房是长工、短工做工的地方，能够学到不少技艺，在那里面随便学一招半式就够吃一辈子。”身材高大的学长说道：“正是记名弟子能够分到单独的厢房，仙剑门的福利待遇一向很好，可是入了杂物房的弟子却要与长工、短工一起挤在拥挤的厢房内，吃限量供应的食物。”

        结果怎么会这样？——寒野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幸苦比试，甚至找来了百年人参，到头来就与仙剑门的长工、短工一起打杂。

        这时候，一个长老笑着朝寒野走过来，说道：“我看你资质不佳，加入杂物堂也浪费了年少青春，不如跟随着我，去田园里种地。”

        “种地我当然会。”寒野觉得在仙剑门里种地，也比在杂物房做工强，就答应了。

        寒野跟随着田园长老的步伐，慢慢走出了广场。

        早上还拥挤的广场，如今安静得凄凉，一阵风吹过几片树叶，倔犟地不肯坠落。

        【二】

        一望无际的药园，层层叠叠的田野，寒野觉得这里别有一番风光。

        “我在这里种地，要到什么时候能够得到飞剑，学到上等武学？”寒野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一直思虑许久的问题。

        “你到了我这里，就不要想着那些高深的修行。”田园长老笑着说道：“在我这里的人都是脚踏实地的练习基本功，等待时机成熟自然一飞冲天，惹人艳羡。”

        “我可以回去吗？”寒野表情失落地说道：“也许，在杂物房里能够偷学到一招半式。”

        “你这样说，是看不起我的田园？”田园长老不悦地说道：“你现在已经分到了我的门下，要么老实种地，要么回家。”

        “我幸苦到了这里，岂有回去的道理？”寒野大声说道：“不就种地，锄草，这些事情手到擒来。”

        “好得很。”田园长老笑着说道：“在我这里修习的人少，你得学会如何照顾自己。”

        寒野发现，田园掌门手下弟子不到十人，加上新入门的寒野方才十人。

        田园掌门为了纪念第十个弟子的入门，还特意给寒野颁发了纪念品，寒野看着一篮子的水果的奖励，觉得自己以后会不会每天都吃这些水果度日。

        分到厢房，寒野发现那是在悬崖下的一间竹屋，尘灰密布，给人一种被废弃很久的感觉。

        田园长老笑道：“最近事情多，这间竹屋得你独自打扫、整理，修缮得好与坏都是你独自居住。”

        “这样破败的小屋，我怎么住？”寒野觉得自己这样差的功夫都能够将竹屋的竹木给敲烂。

        “我这里规矩少，随意得很。”田园长老说道：“若是你以后肚子饿，可以到二里外的食堂吃饭。”

        “吃个饭要走二里路？”寒野愤愤地说道：“我宁愿找些水果充饥。”

        “那里有个山洞和几片药园就归你管理，我会定期来检查。”田园长老说道：“我明天会把一些弟子规和田园书籍给你带来，你可以自己学习。”说着，笑道：“如果你想学习仙术、功法，可以到三里外的校场，如果运气好一点能够得到指点。”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吗？”寒野面无表情地说道。

        “每月初一，准时去校场集合，参加大会，每月初掌门都会在大会上总结仙剑门的情况。”田园长说道：“若是你不去也没关系，到时候有人帮你签到就行。”

        “如果药园着火了，来了强盗怎么办？”寒野说道：“要是我不幸病故在这里怎么办？”

        “仙剑门每天都有弟子巡逻周边情况，你所在的竹屋也会被纳入巡查范围。”田园长老说道：“如果有事情，到时候给巡逻的弟子说一声便是。”

        “是御剑飞仙的弟子前来巡逻吗？”寒野憧憬着。

        “那是当然。”田园长老说道：“能够练出一把飞剑，可是需要许多材料，许多精力，能够御剑飞仙的弟子实力都是很厉害，你能够向其讨学几招也是种造化。”

        听见还有御剑飞仙的机会，寒野不免有些激动，笑着说道：“师傅，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有情况，我会奏响集合铃声，你到时候赶到田园庙就行。”田园长老笑道：“我先走了，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明天我会把需要的物品给你送过来。”

        说罢，田园长老二指一动，一把青色飞剑听从召唤，从田园长老背上的剑鞘中飞出，漂浮在空中。

        “你看好了。”田园长老轻步踩上青色飞剑……飞剑缓缓飘起。

        飞剑适应着田园长老的体重，飞得很低。

        田园长老站在仙剑上笑道：“好好努力，你也有机会御剑飞仙。”

        看着远去的田园长老，寒野将自己的包裹拿进废弃的竹屋。

        “御剑飞仙，多么遥远的梦想。”寒野笑道：“现在的我，能够有个地方安息，有吃食就已满足。”

        【三】

        竹屋虽然破败，到了傍晚时分寒野就已经整理出来。

        药园旁边有果园、菜园，食物不愁的寒野捡拾几捆柴堆在杂物间里，心想改天找些牲口饲养，也有些肉食，若是再找几只狗看家护院，找几只猫逮耗子，生活就充满闲趣了。

        黄昏夕下的时候，一个师哥御剑降落在寒野新整理出的竹屋。

        “能够这么快将竹屋整理干净，想必你平时一定很勤奋。”白衣飘飘的师哥笑着对寒野说道：“最近大师姐想要找些水果美容，到山下买水果太贵，就请你帮忙准备一些美容的水果，我明日来取。”

        寒野苦笑道：“我一定多采集些美容水果。”

        “那就告辞。”大师哥说着，御剑而去。

        黄昏的夜空里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霞光里，让寒野看得出神。

        帮你采了水果，就没有好处拿？——寒野自言自语地说道：“还不如给我自己多采摘些水果吃。”

        想着，寒野觉得自己帮忙办事，关系讨好后一定讨要几样高深的武学，平复不安宁的内心。

        当晚，月亮很圆，又园又亮，还有七彩的光晕叫寒野看得痴迷。

        一阵风吹过，很凉快，很寂寞，寒野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睡觉，这样才能够适应孤独的生活。

        【四】

        几天的适应，寒野已经开始觉得了山谷内的寂寞与空虚。

        还好自己本身就会几招休行心法，无趣的时候练习几招，也能够打发时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汉许空带着青罗，还有碧青都先后来看过寒野，寒野想要讨学几招的时候，几人才诉苦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刚开始都在打杂、做工，都受过苦，挨过骂，还被师傅教导不能随便将武艺外传。

        很快，寒野的胡须已经长了出来，寒野每次到河里洗澡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会变成朋友口中的野人。寒野所在的山谷偏僻，很少有人前来，独自在河里捕鱼吃，时间久了，寒野居然发现一条河干净地清澈见底，连条鱼都瞧不见。又过了些日子，寒野发现山谷上流下的河水很奇特，就到山谷上寻找河水源头，意外发现一个山洞，遇见一个长老正在修行打坐。

        “你是谁，来这里是为何？”长袍长老闭眼打坐，说道：“不要造出大动静，以免影响到我的修行。”

        “我是山下田园庙弟子寒野，前来探访。”寒野说道：“不知长老在此，多有得罪，请多原谅。”

        听着寒野一口好言语，长袍长老笑道：“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与我有缘，桌上的药糕就拿去吃。”

        寒野心想：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厉害的长老，怎么能被几块糕点给打发了。

        感觉寒野还未离开，又小心的没有弄出响动，长袍长老调皮的想要试一试寒野的耐心，就没有理会寒野，独自打坐修行。几日后，当长袍长老一套功法研习到了高深，正欲去找个人试试威力，睁眼就看见寒野一张黝黑的脸庞望着自己。

        “这些天，你一直等在这里？”长袍长老说道：“你想要我教你功夫？”

        “极是。”寒野笑着说道：“这些天我没事就来此为长老守门，怕被打搅了长老的修行。”

        觉得寒野嘴甜，加上又一套功法修炼研习成功，长袍长老心情喜悦地对寒野说道：“你不是我门下弟子，按照规矩是不能够教你功夫，你若想学习功夫得去找自己的师傅。”看着寒野苦涩的表情，长袍长老继续说道：“不过，教你几句修习心法也是得益。”

        “请长老赐教。”寒野恭敬地说道。

        “食指、中指伸出，张开，其余手指并拢，用力在这二指上，随着用力呼吸，久了就会感觉到一股力度。”长袍长老说道：“运气二张，顺其气闭。”

        寒野学习着如虾蟹钳子一般的办法，结出手指，用力一张，果真腰上力沉，一股内力被引导而出。

        “你都练出了内力，怎么会连这些简单的修习功法都不会？”长袍长老说道：“真是可惜。”看着寒野黝黑的脸庞和一缕胡须，长袍长老觉得这名弟子一定地位低下，便不再理会。长袍长老对寒野说道：“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办法修行，到了时候再找你师傅学习武艺。”

        大概感觉寒野的不凡，长袍长老祭出木板，坐了上去，笑道：“小子，没有见过木板的飞器吧？”

        木板飞起，长袍长老在木板上坐的悠闲自在，木板在风中缓缓飘走。

        看着飞走的木板，寒野感觉入置梦中，自己真的就学习到了修行功法。

        回到竹屋，寒野激动得连饭都吃不下，就光顾着修习功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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