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陆章 高山风雨

【一】

        拐了个弯，瘦官差拐到了李宗保家。

        李宗保经常与官差合作，在邻里间不受待见，也是瘦官差经常找的人。瘦官差严肃地对李宗保说道：“这次来为了什么事情，你应该知道。”

        李宗保早年因为一桩案子被抓进衙门，花了些银子才减轻罪行，李宗保与官差熟的不得了，官差有事就找到李宗保，李宗保为了以后办事方便，自己办事也是方便。

        “我仔细观察过，王小虎家藏了个白色大汉，平时不干活，不出门。”李宗保说道：“以我看，那是个江湖人，我经猜测是那白色大汉犯了案子，受了伤，躲进了王小虎家养伤。”

        “我们也是觉得那是个犯罪嫌疑人，才会来找你问话。”瘦官差说道。

        “王小虎天未亮便离开了。”李宗保说道：“还拖了一架抖车物资进山，我看得住很多天才会回来，你们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放下手中工作，帮你们进山带路。”李宗保叹道：“我工作一天少说也赚不少钱，为了协助你们办案宁愿少赚多少天工钱。”

        “还请带路。”矮官差说道：“工钱我们会补给你。”

        【二】

        “白颜大哥，这个山洞黑暗隐蔽，我没钱买灯油，便只能摸黑。”王小虎对白颜说道：“这山洞斜道多，你千万不要走掉了，顺着墙走。”

        忽然，山洞倒挂的蝙蝠被惊动，一大片飞腾而出，将王小虎吓倒在地。王小虎点燃油灯，被惊吓的王小虎点燃油灯才平复不安恐惧的心情，看着白颜白色的身影，王小虎更感到一种恐怖，加上山洞阴冷潮湿，仿佛置身冬天。

        “咦。”王小虎自言自语道：“这里有个石室，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难道走错路了？”

        几块石头搭砌出的简易桌椅，还有个平整的地方铺着干裂的谷草，到处密布着灰尘，现实出有人居住的痕迹。在墙边，还有人为搭建的简易厕所，以及石头堆砌出的洗手池。

        “我们就在这里住段时间。”王小虎将油灯放在一个放着树脂的石台上，思索着，叹道：“这人真厉害，用树脂做灯油，我以后也用树脂做灯油。”

        “人。”白颜嘶哑浑厚的声音在封闭的山洞里传播，许久才消失不见。

        王小虎顺着白颜的方向看去，瞧见了一个瘦小的骷髅，蜷缩在墙角。枯黄的骷髅经过岁月洗礼，衣服都已经腐朽，这人已经死去很久。

        受过父亲良好教育的王小虎对着骷髅作揖，说道：“希望你能安息。”

        将骷髅带出山洞，王小虎抛了个坑将骷髅埋下。不起眼的小土堆，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生前往事，那个墓主是谁，能在死后能够有个小土堆，这人的一生也没有虚度，许多人死后都是一卷草席裹身，多少人有那么好的运气入土为安？

        王小虎怕骷髅的灵魂来找自己麻烦，才会将骷髅安葬，在寿店工作过的王小虎对封建迷信深信不疑。白颜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小虎的举动，不知道人类情感的白颜，多少年后才会明白王小虎这简单的举动是多么难能可贵，如果那时白颜还活着。

        【三】

        “这片山真是大，连绵好几里路，我的脚都走出水泡来了。”瘦官差对李宗保说道：“你带我们走了几个山洞，到底有没有王小虎的行踪？”

        “你们看地上还未消失的车轮印迹。”犯案那几年到山里当过猎户的李宗保说道：“那几个山洞都没有发现人为痕迹，我才断定王小虎没在那里面。”

        “这些我都知道。”矮官差说道：“我们只是对这片山不熟悉，才会找你带路，没想到你把我们带了几个山头，现在还没有把王小虎给找到。”

        “后面这段路，土质硬，车轮痕迹时隐时现，真的很难找。”李宗保说道：“听说你们衙门养了猎犬，不如拉条猎犬来探路，轻而易举就把王小虎给找到。”

        瘦官差说道：“狗到处都是，随便找一条来。”

        “这个你们有所不知，要经过训练的猎犬才能够进山打猎。”李宗保说道：“如今，找到一条能进山的猎犬都不容易，要比普通猎犬贵十倍不止。”

        “现在都走了这么远，只能明天带只猎犬来继续寻找。”矮官差说道：“如果不下雨，王小虎留下的痕迹应该不会这么快消失。”

        “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些好话？”瘦官差忽然发现天空阴云密布，不久就会下雨。

        越来越阴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将太阳遮盖。

        【四】

        在山洞呆久了，王小虎才发觉阳光原来是这样可贵。

        看见阳光消失，乌云密布，王小虎叹道：“今晚山洞里一定很冷，幸亏我多带了床被子御寒。”拿着自己做的刨烙饼，王小虎将洗净的几颗野菜包夹着吃下去，若是再多些盐味道就好极了，可惜盐贵，王小虎只放了小撮盐，很难吃出味道。

        王小虎觉得自己又要回到那个食物无味的时候，嘴里淡得恨不得找口有滋有味的泥土吃。盐并不贵，可是盐难弄到，没有盐吃就没有力气干活，官府为了防止造反把盐业管束，经常遇到没有盐供应就是当地治安太差。

        拿着一小包盐，王小虎觉得如果真要吃盐，这点盐自己只能够吃十天。十天，王小虎觉得自己在深山里呆一百天才能够回到正常生活，那些找麻烦的官差才会把自己忘记。

        想着官差，那些可恶的官差真的出现在了王小虎眼里。

        通红的眼看着那几人，王小虎拳头捏得很紧。

        【五】

        “你怎么了？”矮官差扶着瘦官差，看着森林密布的山林说道：“刚才那块石头把你砸坏了吧？”

        “官人你脑袋真是硬，那块石头被你的脑袋打碎了。”李宗保严肃地说道。

        “山上怎么会滚下石头下来？”瘦官差摸着臃肿瘀青的脸，跑过去捡起石头一瞧——是块硬泥土。看着这座森林密布的山林，瘦官差想不通山上怎么会掉石块下来，更想不通石块怎么会砸中自己。瘦官差对着山林上吼道：“…（此处省略三千字）…”

        “刚才山洞若是落石头下来你就惨了。”矮官差说道：“若是石头大些你就更惨了。”

        “呀——”

        这吼声又是从矮官差嘴里喊出，喊得那样惊心动魄，把瘦官差惊呆了。

        “两位官人的情况都一样。”李宗保忍俊不禁地说道：“石头都碎砸了。”

        一人一拳打过去。

        李宗保两个眼圈肿得像个熊猫.

        【六】

        矮官差和瘦官差带着“熊猫”，在山洞等待雨停。

        丝丝细雨越落越大，磅礴的雨点滴打在泥土上，让泥土变形。

        “雨越下越大，我们今晚是否要在这里歇息？”矮官差看着几人说道：“只怪走的时候急，没有多带些食物出门，我们只能跑野菜、野果充饥了。”

        一共出门六人，瘦官差害怕出差错还把官刀带了来，就等着倒是用得着。

        “山洞里有吼声。”矮官差耳朵灵便，说道：“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听听是否到了熊洞。”

        “是狼嚎！”李宗保表情黯然地说道：“狼是群居，不比熊单个居住，不好对付。”

        瘦官差紧了紧腰间的官刀，小声说道：“现在外面下大雨，山洞里有狼嚎传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等雨停离开。”

        “我觉得狼比大雨更可怕。”矮官差小声说道：“我们是否再找个山洞避难？”

        “在深山野外，淋了雨，得了病可没人照顾你。”李宗保小声说道：“万一不小心又遇到熊洞可咋办？”

        “今晚巡夜、睡觉，安排好。”瘦官差说道：“我受了伤，要早些睡觉。”

        【七】

        “这里怎么有个戒子？”王小虎对白颜说道：“看样式并不名贵。”

        白颜看着那个暗淡无光的戒子，说道：“法力。”

        盯了黑色戒子许久，王小虎说道：“你是说这戒子有法力波动？”

        拿着王小虎递来的黑色戒子，白颜吹了口气。

        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只感觉一种气息散来，早已经习惯白颜非同常人气息的王小虎，觉得这个戒子拿到饰品店去也买不了二钱银子，便说道：“如果你喜欢这个戒子，就把戒子给你。”

        王小虎话刚说完，白颜双手合十捧着黑色戒子，一股通畅之气传来，让王小虎的呼吸顺畅许多。大吸一口凉气，王小虎说道：“这黑色戒子这样神奇？”

        “给你。”白颜将黑色戒子还给王小虎。

        王小虎手小，只能将黑色戒子戴在大拇指上。

        翘着大拇指，王小虎说道：“这黑色戒子戴在我手上就像带着扳指一样。”

        “扳指？”白颜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小虎。

        “扳指就是射箭、弹琴、缝纫、木匠、切菜……的时候用于保护手指。”王小虎说道：“我家用的是石扳指，用金属戒子做扳指用着会发热变形。”

        想着王小虎的话语，白颜想到了射箭的时候两个手指套着扳指会更灵活耐磨。

        白颜满脑袋只有战斗知识，根本听不懂扳指的别样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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