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叁章 罗苏

【一】

        王小虎再次见到自己叔叔王大举的时候，发现王大举已经变得低调，再也不像曾经一样大摇大摆，再也不想曾经一样吆五喝六地大声吹嘘。

        如今的王大举，低调地坐在酒店的角落里喝着酒，很少像这样有耐心地吃着花生米。曾经的王大举，一盘花生米用勺子很快就吃下口，如今的王大举则一颗一颗的品味着花生米的香味。酒，曾经王大举都是一坛一坛地往嘴里灌，现在则细口品味着酒杯里的小酒。

        如果这就是成长，那王小虎眼中的王大举变化也太大了。

        经历过生死，一个人才会彻底的改变，开始品味生活中美好的事物。

        经历过生死，一个人才会从快节奏的生活中停下来，欣赏那些来之不易的幸福。

        经历过生死，一个人才会知道生命是多脆弱，才会对别的生命更有善心。

        【二】

        在酒店打杂的王小虎，赚到了很多银子，平时对钱财很向往的王小虎突然不知道这些银子该怎么去花。如果以前，王大举一定会告诉王小虎很多花钱的方法，一定会带着王小虎到处花钱，只是如今王小虎眼中的王大举变得和王小虎一样，沉默寡言。

        “王小虎，去把那座的账给结了。”酒店老板娘对王小虎喊道：“那一座没有结账就要离开，你是怎么招呼客人的，那一座没有结帐你没发现吗？”

        看着尖酸刻薄的酒店老板娘，王小虎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座人带着刀剑吃饭，如果去要账把我打死了，怎么办？如果打起来毁坏了店里的座椅板凳，怎么办？”

        “你一个小孩子，那些人不会打你。”酒店老板娘声音低沉了许多，对王小虎说道：“你腿脚利索，要是那些人真要打架，你就跑，跑了又回来。”

        “我可去了啊。”王小虎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那几个江湖人，胆怯地说道：“请把账目结清再走。”

        “呵呵，我们吃饭还要结帐。”江湖人中的胖子说道：“给你这个铜板，不用找了，若是觉得不够，我兄弟那里还有个铜板，一起给你。”

        “这个铜板不够结帐。”王小虎硬着头皮说道。

        “我给你这个铜板，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江湖人中的胖子骂道：“我们吃饭什么时候给过饭钱，这个铜板是给你们的菜钱。”

        这菜钱一个铜板的确买得到。——王小虎想着，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酒店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要收回本钱。”

        “你一个小孩子跑来要账，就不怕被我们活活打死吗？”江湖人中的胖子狠声说道：“你看我的刀，再看他手里的剑，都是沾满了鲜血，你就不怕你的鲜血也沾在上面？”

        王小虎孤零零站在阳光下，孤零零的背影面对着对方高大挺拔的身影，没有了胆怯。王小虎生来就不值钱，为了钱财很多事情都做过，如今要债如果要不回去，就会被老板娘瞧不起，丢掉这份工作的王小虎很难找到这样的好工作。

        【三】

        一双手，拍在王小虎的肩膀，王大举出现在江湖人面前。

        一拳揍过去，没有说二话。王大举心中的怒火早已经逼近燃点，如今见到王小虎被欺负，自然是忍不住怒火出了手。

        这段时间的艰苦锻炼，使得王大举的武功精进，十几个江湖人不够打。

        这几个江湖人本想调侃一下小孩子，结帐只是忘记带钱，却没想到惹来了王大举的拳头。还未来得及拔出刀剑，王大举就已经将几个江湖人揍倒在地。

        王小虎呆呆地望着王大举的拳头挥来挥去，转眼间几个江湖人就已经倒地。

        王小虎呆呆地望着几个江湖人，说道：“请结帐再走。”

        那个江湖人中的胖子受了伤，欲哭无泪地表情看着王小虎，没有办法地掏出了欠款。

        遇见王大举这样的人，这几个江湖人的医疗费肯定要自己报销，如果当初早结清账目，也不受受这些痛苦，不会多花费一笔医疗费。

        那几个江湖人永远不会想到，弱小的王小虎身后站着王大举，不再显摆的王大举变得脾气暴躁，很多时候都会令人恐惧。

        【四】

        “作为一个男人，你不应该胆小怕事。”王大举对王小虎说道：“若是别人欺负你，就捏起拳头去揍他，一个人打不过就找人帮忙揍他，直到别人不敢再欺负你。”

        “那样我就会变得很暴力，没有人敢接近我，没有人敢和我做朋友。”王小虎说道：“如果那样，就会很难找工作，很难挣钱，很难生存。”

        “作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畏前畏后，这里混不转，你就换个地方生存。”王大举对王小虎说道：“一个人，总要走很多地方，留下许多回忆才能够生活得美好。”

        “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不想离开。”王小虎说道。

        “那你就要面临许多困难，像那样欺负你的事情就会遇到很多。”王大举说道：“我当年也像你这样，到处都被欺负，后来不断努力才有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我不觉得那些人在欺负我。”王小虎说道。

        “我和你没有话说。”王大举说道：“我先走了，等你长大以后再来找你。”

        郁闷不已的王大举，觉得王小虎从乡下到城里，经历了繁华，经历了伪装的幸福，觉得被欺负能够挺过去，可是王大举却受不了那些委屈，有气没处发不是王大举的性格，王大举就觉得活着就应该痛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只要不破坏别人的幸福，只有不破坏别人的规矩就不会惹到别人，不会惹到麻烦。

        【五】

        王大举这人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来招惹王大举麻烦，这令王大举很悲伤，自己是否不够霸气，不能够镇住别人，才会有人来招惹王大举？

        被一群官差围住，王大举面无表情，有脾气没地方显露。

        那些官差身后站立的人，王大举一眼就往出来了，原来是上回揍那个胖子。王大举微笑着说道：“你的脸，怎么会腫成这个样子，一定打了狠架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你的人有问题，难道脑袋也有问题，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我脸上的伤是谁造成的？”那个胖子看着王大举，微怒地说道：“我找来这些官差，是为了和平目的找你，想请你到县衙去谈一谈我脸上的伤痕，谈一谈我脸上的伤痕应该怎么医治，谈一谈如何平复我心里的创世。”那个胖子看着王大举，继续说道：“你知道，一个靠脸面吃饭的人，脸面出现脏污，脸面出现破损，就会面临失业，就会被人瞧不起，这个你应该怎么赔偿？”

        如若与官差作对，绝对是走遍天涯海角都有茶喝，走遍天涯海角都有饭吃，走遍天涯海角都有免费住宿，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是王大举自由散漫惯了，什么地方都住的下。王大举很久没有被官差请客，如今在官差的邀请下，来到县衙的调解室里与那个胖子商讨打架斗殴的事宜。在这个经常出现打架的地方，还真没有几部关于打架斗殴的法律，那个胖子或许有些势力，为了争一口气回去，请衙门老师爷找了好久才找到关于打架斗殴的法律典籍，拍了拍厚厚的灰尘，衙门老师爷对那个胖子说道：“关于打架的惩罚很轻，都是很多年前的法律，打架这样小的事情如果拿到县官那里去告状，县官一定会觉得你是无事生非，故意找事。”

        “你看我这张脸，脸上的瘀青，好多天都挣不到钱，这些天的损失和医疗费，以及别的费用一大把，不能便宜了这人。”胖子恶狠狠地看着王大举，说道：“我不是冲着亲戚来找你老人家出面，只是这件事情对我的伤害太重，才想要请你老人家出面调解。”

        “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很清楚，这件事情若是不能给你个满意的结果，你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那个人。”老师爷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这张脸，我小时候揪过不少，捏过不少，这样可爱的小脸蛋被人揍成这样，一定要讨个说法。”

        看着那个衣着朴素的壮汉，老师爷眯着眼睛说道：“你就是打人的王大举？”

        看着这样老还在工作的老师爷，王大举觉得说书人说过，要尊老爱幼，于是就很恭敬地对老师爷说道：“我打人是有缘由的。”

        王大举将事情讲清楚，老师爷对王大举说道：“酒店的欠款展鹏已经结清，可是你打人的医疗费还没有给展鹏，展鹏这人自小吃苦耐劳，别的费用就不找你要了。”

        王大举看着这个老师爷，觉得这个老师爷口中的“展鹏”二字说的很亲密，说的很顺口，难道这两人很早就认识，难道这些官差与展鹏有关？难道自己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王大举不是那种吃哑巴亏的人，能够让王大举吃亏的人都非常人，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成长不少的王大举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人物了，不能就这样吃下这个哑巴亏。

        “钱，没有。”王大举说道：“老师爷，你是个长辈，应该知道当一个长辈看见后辈被欺负是什么感觉，应该能够理解我为何冲上去打人。”

        “我会让展鹏给受欺负的小辈道歉。”老师爷说道：“事情分开来看，展鹏并未对你的小辈造成多大伤害，可是你却让展鹏受了伤，医疗费你应该付给展鹏。”

        从老师爷的角度看，事情解决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完善，将事情逐步分解开，王大举打伤了展鹏，付给一点医疗费也很正常。可是，王大举自小听说书人的豪气太多，做出的事情也是很豪气，冒着一腔热火做事的王大举很少去想后果，无论面对谁王大举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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