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县城练摊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
父女俩下车的时候，余勇和郑阿妹已经在车站等了好一会了。
余勇早上来接站的时候，碰到郑阿妹。听说接站，她就非要跟着来，说是多个人一起搬。
夏天的太阳毒，余勇穿着一件汗背心，手臂和脖子被晒得黝黑，在站台张望。
“爸！”
“晓燕！”
……
余勇看到人就赶紧冲了过来，自从余父下岗做个体户后，他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也不出去玩耍了，跟着谢裁缝身后在店里帮忙，跑前跑后，一句抱怨都没有。
等他们到店里时，谢裁缝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要不说余晓燕的眼光好呢，牛仔裤这会正是火的时候，有时候一天就得卖个七八条。
等把货理出来分类挂好时，都到了晚上十一点。
余晓燕和家里说好，第二天和郑阿妹带上30件文化衫去县里摆摊，30块一件，卖出去后每件给郑阿妹1块钱。
郑阿妹很开心，她想到第二天去县里练摊，高兴得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93年的城管还没有那么严格，摆地摊全是打游击，只要没人去举报，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个姑娘各自穿着文化衫和牛仔裤，在闹市中心的拐角处就把衣服挂了出来。
郑阿妹身材匀称，穿着牛仔裤很显身材，她剪了个娃娃头，整体看上去又青春又俏皮。
余晓燕较胖，随意扎了马尾，选了个大码的文化衫，和宽松的松紧腰牛仔裤，在裤腿卷了个边，风格飒爽。
“哇！有文化衫！咋卖？”
“美女你真有眼光，这是才来的，全场30，任选！”
一个打扮得很可爱的女孩，一眼就瞧上了印有“别理我，我很烦”的文化衫。
贵吗？是稍微有些贵的，但是目前整个县城或许还真没有。
“这是精品纯棉，比普通纯棉的品质好，穿的时间更久，也不容易变型，这种面料一般是要用到出口的。”
女孩摸了摸面料，又朝余晓燕身上的文化衫看了过去，她很喜欢，但有些犹豫，“能少点吗？”
“都不还价，如果买五件的话，我给你送两双纯棉袜。”
“行！这件你给我留几分钟，我就过来。”女孩说完，还没等人同意，转头就跑。
不一会，女孩就带了4个男孩子走过来了，“哥，咱一人买一件，两双袜子送给你。”
“行，你们各挑一件！”一个模样20来岁的男孩笑呵呵地，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孩。
郑阿妹眼睛都瞪得老大，这女孩有四个哥哥！
余晓燕装好货，收了钱，还多送了双卡通棉袜给女孩，女孩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和哥哥们离开了。
开了张人就多了，都是年轻的女孩男孩，他们觉得印着字的t恤，穿起来洋气极了。
余晓燕和郑阿妹忙得手脚不停的情景，被一个人给看见了。
“---姐，那是余晓燕吧！”
在买汽水的余檀被弟弟叫回头，一眼就瞧见了在对面摆摊的余晓燕。
她有点不确定，明明穿得也很简单，身材照样是胖，但看上去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脚步不自觉往摊位上靠近，她那个又憨又傻的土包子大姐，敢在街上摆摊？
“大姐？”她有些不相信，上前扯开一个要付钱的男顾客。
余晓燕忙得没顾上抬头，顺嘴就问：“谁是你大姐啊？”
抬眼一看，嘿！这不是她那演技出众的三妹余檀吗？
余檀觉得余晓燕的眼神里，有明显的瞧不上她，就连旁边娃娃头的姑娘看向她时，也是一脸防备，余檀心里不爽极了。
“大姐，奶奶都病了，大伯和大婶娘都不管，你也不去看看她，也不理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是”
余檀就是个戏精，刚到她就开演，可怜兮兮地模样，只差没掉眼泪了。
买衣服的顾客们瞬间用揣测的目光打量起了余晓燕。
任何时候都不缺爱看热闹的人，别以为寥寥两句人家听不懂。
很明显，这家做大人的不管自己的亲娘，做闺女的也不顾亲情。
“要不要脸？那是你奶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郑阿妹气得想揍人，立马大声反驳了起来。
余成看到余晓燕有人帮着说话，赶紧冲出来开始帮腔，“大姐，因为奶奶更疼爱我一些，大伯就要和奶奶分家，连奶奶的死活都不管了，怎么说，奶奶也辛辛苦苦把大伯养大了呀，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关奶奶什么事！”
“他们撒谎！他们的奶奶根本就没有病，当时派出所都来人了，他奶奶不去医院，纯粹是想找养子拿钱！”
这里面信息量很大，妹妹的奶奶和姐姐的家人没有血缘关系，还装病找人拿钱？！
余晓燕冷笑着看着余檀，余檀觉得不对劲。
她是打亲情牌故意来缓和关系的，在此同时，把摊上的生意搅黄。
但余晓燕身边这个姑娘，怎么啥都敢往人前说？！
郑阿妹是乱棍打死了老师傅，余檀怎么都没想到，这种家宅私事，余晓燕一点也不忌讳拿到台面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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