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怪物 下

“我不是警察。”

“啊？”

莫然没有理会有些吃惊的陈理，而是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衬衫脱掉，只留下内里白色的短袖汗衫。

汗衫里有个银色珠子做的吊坠，那是小时候爷爷做的，这么多年了，从未离开过莫然的身子。

将汗衫抛上墙头，莫然冲着陈理摇了摇头：

“也不是为了那些杂碎，我找你，是为了那个被你打断十一根骨头的警察，他是我徒弟。”

陈理略做思考，轻轻点了点头：

“那咱们继续来过，不过你小心，我现在可算不得人，为了逃命，啥事都干得出来。”

算不得人，什么意思？

莫然有些不明白这家伙话里的意思。

“吼！”

陈理放声大叫，身体猛然变大，瞬间变成一个身高最少两米，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

这是什么？

莫然心头一震，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接拳！”

异变的陈理一拳轰来，莫然急忙转身避开，却被接踵而至的另一拳，狠狠掼到了墙上！

拳力大的可怕，莫然的口鼻噗的喷出了鲜血，没等他回过神来，沉重的拳头连绵不断的落了下来。

“哐哐哐！”

短短十几秒后，疯狂出拳的陈理便停了手，浑身是血的莫然，顺着破裂的墙体滑落地面。

陈理举起拳头，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轻轻摇了摇头：

“人类终究太过弱小，哪怕顶尖的武者也一样不堪一击，抛弃人类的身份，是对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然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上迸裂的口子不停往外流血，地上很快染红了一大片。

“这样还能站起来，你是人吗？”

陈理的语气充满惊诧。

“我是人，但是，你是什么？”

莫然抹了把脸上的血，一边说着，一边屈膝摆了个两仪肘。

“还要打？”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生死相搏，哪来要不要的。”

用胳膊擦掉睫毛上积聚的血滴，莫然冲着陈理笑了笑。

“说的有理，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陈理点点头伸出双手，十根锋利的爪子噌的弹了出来。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撕碎你，尽量不让你感到痛苦。”

“......谢谢。”

“嘭！”

柏油地面留下深深的脚印，陈理的右手瞬间到了莫然的头顶，锋利的爪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就在利爪将要触及头皮的一瞬间，莫然丹田疯狂运转，左手蕴缠丝劲偏移陈理手臂，右掌抵住他的胸口猛的一推，八重龙蛇劲，卸三山、撼五岳！

“嗵！”

内力如同炸药爆开，陈理庞大的身躯直接撞塌水泥墙飞入院内，落在地上颠了两颠，然后便不见任何动静。

一招耗尽了体内所有的内力，莫然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气喘吁吁的走入院内。

直到看见陈理胸口深深凹了个大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坐到地上。

头上的血汗不断流下模糊了双眼，刺激的眼眶又痛又痒，可莫然连抬起胳膊的力量都没有，只得半闭着眼睛慢慢调息内力。

今天这一仗，有些出乎莫然的意料，稍有差池便性命不保，让他找到了一点当年的感觉。

“先生，莫先生，你在哪儿啊，不会是死了吧？”

李自成站在破墙外，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

他能看到倒在地上的怪物，却看不到被砖石堆挡住的莫然，于是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甭喊了，我在这呐。”

莫然有气无力的回道，心想混账玩意就是欠揍，让他走他咋又回来了，这要是有个好活歹，自己怎么和李老爷子交代！

李自成几下从乱石堆里蹦了进来，看到莫然那血呼啦差的样子，赶忙从身上掏出一包纸巾帮他擦了起来，一边擦他那嘴还一边不停的叨叨：

“先生，你可太牛了，那么老大一头怪物，直接让你一掌撂倒，这招你可得教教我，要是学会了，这天下还不紧着我走啊！”

“教会了你，让你再去欺负老人家？”

终于能看清事物的莫然斜了李自成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学武先学德，等你德行有了再说吧。”

李自成咧咧嘴，心想这眼药上得可太快了，自己还真有点无言以对。

“报警了吗？”

“报了，就是出警速度有些慢，这都十来分钟了，也没见啥动静。”

李自成的话还没说完，警笛声就响了起来，这小子不由感叹的摇了摇头：

“还真像电影演的那样，警察永远是最后来的。”

没过多长时间，手持枪械的大批警员便涌了进来，他们看到地上长满黑毛的怪物都是一愣，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刑警支队支队长李炳浩忍不住蹲下身子，想要摸摸怪物化的陈理，却被一起过来的黑衣人一掌拍开他伸出的右手：

“这东西不是你能乱碰的！”

李炳浩瞅了黑衣人两眼，耸耸肩来到莫然身边，冲着他使劲竖了个大拇指：

“老莫啊，牛！”

“牛个毛线，没看到这身口子吗，我差不点就报销了知不知道？”

莫然使劲白了李炳浩一眼，经过几分钟的休息，他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圆丫头啊，你缝口子的时候能不能利落点，一个地方你扎了四次，很痛的知道不？”

支队急救员宋圆圆，正皱巴着小脸帮莫然处理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只不过她这缝合的手艺太潮，倒腾了半天还没缝好一个。

“师祖，我只在猪身上练习过缝口子，人还是第一次，说实在的，您这皮肉比起猪的可难缝多了。”

“……那你能不能手稳点，你这哆哆嗦嗦的，晃得我肉痛！”

“哦。”

小丫头满嘴答应，但是该哆嗦还是哆嗦，没有一丝的长进。

莫然深深叹了口气，咋地自己也被她叫了那么长时间的师祖，痛就痛点吧，机会难得，就当给她练手了。

“老莫，用不用给你叫个救护车？”

“就我这到处呲血的样子，你觉得用不用？！”

李炳浩咧咧嘴，自打罗嘉良重伤，莫然对他就没有过好脸色，他也知道自己惹他烦，干脆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师祖，缝好了，效果杠杠的，您瞅瞅？”

宋圆圆使劲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喜滋滋的冲着莫然邀功。

莫然看看那歪七八钮的针脚，嘴角抽动半天，总算违心的憋出两句话来：

“手艺真棒，圆圆以后肯定是个好媳妇，能娶到你的小伙子，绝对赚大了！”

“嘿嘿嘿。”

傻丫头没有自知之明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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