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
晏行入林后，很不巧地碰到了齐暄烨。
他拉住了马，“殿下。”
齐暄烨看到他心里带着鄙夷，但是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冷淡地嗯了一声。他侧身看到晏行身后带着得一堆猎物，倒是有些意外了。
“最近姑姑身体可好。”
晏行冷淡地嗯了一声，“长公主一切都好，劳烦殿下挂念了。没什么事，臣就离开了。”
他语气虽然听起来很客气，但是丝毫也没有顾及齐暄烨，说完后就驾马离开了这里。
齐暄烨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区区一个私生子，还敢对他说话语气这么不客气，迟早他要杀了那晏行，给齐暄煜，他亲爱的弟弟一个教训。
至于今天，重头戏可不在晏行身上。齐暄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拉了下马绳也离开了这里。
驻扎地。
沈盈月看到茶盏里漂浮的茶叶，她轻轻拂了拂，撇开了茶叶。
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了，距离狩猎时间结束还有一个时辰。此时还是没有人回来，这里依旧只有她们几人，顶着大太阳坐这唠嗑。
“过些日子，西域会来出使我朝。”沈韦掌管着礼部，对于这些消息都是第一手知道的，他坐在位子上对着天轩帝说道。
“今年秋季他们就要给咱们大雁上贡了，想当初也得多亏老侯爷了，否则怎么会得来大雁十三州的多年太平。”
说起晏老侯爷，在座的人皆是回忆了起来。
那年老侯爷不过也是二十几的青年，一人带领五万大军，在西域征战几年，不仅收复了十三州，还让西域成为了大雁的附属国，为边疆百姓换来了几十年的和乐太平。
可提起此事，天轩帝的眼底却尽是悲戚。
不知情人士沈盈月觉得没自己的事，她悠闲地喝着茶，心里觉得有天轩帝在，她这个外甥女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很是轻松，今天简直就是养老生活了。
“这大殿下啊，也是紧随老侯爷的步伐，管理的十三州井井有条。”张大人笑道，“对于百姓，大殿下也是负责得很啊。”
天轩帝听完喝了口茶，其他大人也跟着应和了齐暄烨的夸赞，沈韦一直也在笑，观察着天轩帝的脸色。
没有任何情绪外露。
坐在不远处的沈盈月听着嘴角直颤，这齐暄烨就没其他本事了么？只会煽动大臣帮他吹他爹的枕边话啊。心里天生对着夸齐暄烨的话不舒服，沈盈月不给那群人添点堵还真对不起和齐暄煜交好的友情。
“确实啊，三殿下还亲自征战西北五年呢，三殿下也为百姓躬身亲为，那品质也可谓是上好的呢。”沈盈月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她还专门强调了亲自两个字，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在座各位，发现沈韦的脸色不太好。
看来是对自己帮齐暄煜说话憋着气呢。
看看隔壁王大人，本来是一脸清闲地看着戏。沈盈月意外地帮齐暄煜说话，他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那女娃。
沈盈月面上坚定且平淡，看不出一丝的怯胆。
“你还真勇敢，公然和父亲作对么？”沈韶荷看热闹不嫌事大，仗着距离近小声说道。
父亲？沈盈月心里唾弃了一句，“那是你的父亲，和我没关系。”
说的也是，沈韶荷笑了一声，看到沈韦难得吃瘪的样子她也想笑。
“沈……沈掌籍所言极是。”张大人看沈韦不说话，憋着黑脸说道，此时的冷场都是各位不想接着沈盈月的话，可是还得有人接过去。
沈盈月也不和他客气，不卑不亢地颔首点头，嘴上依旧不饶人，“大殿下和三殿下都是为民着想的皇子，要比个谁品质能力高低，臣等还是不够格的，对吧，各位大人。”
一句话，内涵了在场所有自大评论了大殿下的人，所以各位大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了，尤其是沈韦。
天轩帝忍不住了，抱起茶杯来趁机挡住了自己的笑，差点就憋不住露出来了，这沈家女娃啊，可真的是太有趣了。
一旁的福公公看到陛下那个样子，心里觉得不妥当。
“咳……”天轩帝笑够了，放下杯子又恢复原来严肃的模样，“朕的儿子们，品行高洁都是必须的，否则，朕怎么把江山交于他们手中。”
看到天轩帝满意的那副模样，沈盈月内心想发笑。逆天子者亡顺天子者娼，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一群活了半截都入土的老臣子们还不懂，他们的野心还是太大了。
突然，山林里响起了一声浑厚的虎啸声。
林中歇息的鸟雀都从枝桠上吓得飞向天空，茶盏中的水震起了圈圈波纹。
沈盈月猛地转头看向山林里，那边有一个显眼的山头伫立在林中，驻扎地里看的一清二楚。
林中有虎！
怎么可能会有虎？
这里是皇家世代的狩猎场地，平时都有上万的侍卫在山中巡逻驱除猛兽，更何况是在涉猎日，皇帝都在场的时候，山中有虎，怎么可能。
但是如今不是纠结有虎的事情，而是林中有一众世家子弟和皇子皇女，齐暄煜他们万一碰到了那只老虎，怕是都会凶多吉少的。
“怎么回事！”天轩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他也是想到了这事，起身站了起来，担心地看向远处，“福公公，带人去林中寻人，把所有人叫回来，猎杀老虎。”
“是。”福公公连忙应声，带着一队侍卫焦急地走进了林中。
相比之下，其他的大臣眼里虽有焦急，可是却隐隐约约带着镇定的模样。
入林的人皆只带着几只印有自己标记的羽箭而已，连个顺手的兵器都没有，碰上老虎除非是逃，否则没有任何胜算。
人的武功再厉害，没有可以借助的兵器，都是斗不过猛兽的。
沈盈月相握的手心不知不觉出了很多汗，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林里，齐佳乐的武功并不高，千万不要碰到那只老虎啊。
还有，晏行那家伙，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林里虎啸出现的前一段时间。
晏行本来已经拿到了足够的猎物了，这次他还意外地抓住了一条红狐，狐狸毛色不错，做成围脖也定是好看的。
他驾马随意地走在林里，万寿山从小逛到大，晏行熟悉路，所以想着找到齐暄煜一起出去，顺便陪那个妹控寻寻齐佳乐。
只是他走着走着就感觉周围安静得不对劲。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晏行拿出了怀中的地图。他走之前齐佳乐拿着看了他的地图，怀中的这份地图上在某个地方被画了一个圈，圈外写了字。
小心此地。
这是齐佳乐写的。晏行估摸着大概，他应该是走到了这个圈内了，所以齐佳乐这是在给他提醒么？
晏行一路上都没看地图，所以根本没注意。
他把地图收回怀中，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身上自己也没有佩剑或是兵器。发生什么事晏行也不占上风，他就转了个向准备离开这里，没成想一转头就看到了匍匐在他身后的山中之王。
——原来是老虎么。
被晏行发现后，老虎立刻垂涎着口水扑向了他。晏行手疾眼快，接着马鞍的力没有一丝犹豫起身跳向了身后的远处，稳稳落地，他抬头看着自己的马儿被老虎一口致命，带着他一路收获的猎物倒在了自己面前。
晏行松了口气，还好没带自己的宝贝马儿过来。
但是随即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这老虎得到了猎物竟然不吃，而是在咬死后又朝晏行直直冲来，眼睛充血。
麻烦了，晏行咬咬牙，侧身躲过了老虎的爪子，但是胳膊上还是被抓了一道子，立马流出了鲜血。
晏行不敢耽误，立刻就一跃而起上了树枝上，这个时候就凸显出了轻功的重要性了。
老虎不甘示弱，它在晏行待着的树下一直用劲刨着树干，看起来是今天不咬死晏行不罢休的架势。
胳膊上的伤口不深，但是终究是生生被划开的两道伤口。晏行没有也没皱一下，他撕下来了衣料包扎在伤口上，看着树下动作不停的老虎内心有点犯愁。
这树撑不了多久的，突然出现的这只老虎像是发了疯一样，对他如此执着。
这件事情本就诡异，先不说齐佳乐怎么会知道，就是在这万寿山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猛兽出现，这是属于失职了。
晏行在树枝上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的体力，他抽出自己背上的羽箭雕弓，一路上过来只剩下三支了。
只有三次机会，他能杀掉这只老虎。
若是有一件武器，晏行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而这羽箭对他来说，打败老虎要么近战要么数量够多直接乱箭射死老虎。
晏行深吸了口气，脑袋里的步骤逐渐清晰。他瞄准了老虎的一只眼睛，拉紧雕弓。
差不多时，他松手一放，立马把手中的雕弓换成羽箭，从树枝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那只羽箭被他射进了老虎的眼珠子里，老虎吃痛长啸一声，声音大到晏行的耳朵都有些疼了。
老虎听到人落地的声音，眼里插着的羽箭都不管了。它转身奔向晏行，张大了充满獠牙的嘴。
晏行下定决心，朝着老虎也全力冲去，与老虎擦肩而过之时，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插在眼睛里的羽箭，朝着老虎眼睛里用力按入。
老虎痛得仰头又是一个长啸，还把晏行甩了起来，摔在了自己的背上。正如晏行的意，他在不停甩着的老虎背上连忙地爬起来，把自己手中的羽箭用尽全力插进了老虎的背上，力气大到他的手掌都被箭靶划破。
老虎的血，飞溅在了晏行的脸上，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血意。
他用力插入，一时没有了稳住自己的手，被老虎逮着机会甩了下去，摔在了地上，滑出了一段距离。
晏行被摔得感觉内脏都碎了，他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抬头看到老虎痛得全身痉挛，晏行居然还能笑出来。
还有一只箭……
晏行忍着身体的剧痛，费劲地爬起来抽出背上最后一只，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老虎身边，用尽全力插入了老虎的脑袋。
终于结束了。
晏行累到虚脱，摔坐在了地上，大喘粗气看着老虎从痉挛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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