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结
沈盈月觉得今天够倒霉了，先碰到晏行那缺德玩意，回来的路上又碰到那甜蜜小夫妻俩携手散步。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妹妹。”沈韶荷一身粉，衬得她皮肤白皙水嫩。
沈盈月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又和她身边的齐暄烨行了个礼，“臣参见阳宁王。”
齐暄烨在沈韶荷面前还是当人的，装的一手好比。他点点头，带着从没见过的和善微笑，“沈掌籍。”
“多日未见妹妹了，在宫里可好。”沈韶荷扮演着一个好姐姐的形象。
沈盈月勉强地撑着笑，点点头，“挺好的，我还没……恭喜长姐成婚。”
说出来有些，有些不太适应。
沈韶荷看起来挺幸福的，她有些娇羞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齐暄烨，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甜腻腻的声音开口：“多谢妹妹的祝福，只是到时候记得来啊。”
怎么，齐暄烨和沈韶荷玩认真那套呢。她可是记得百科小全书王沁说过呢，那阳宁王以前光是婢女，一个府里就两百个呢，且玩得很脏。这次还真是下血本了，玩开1v1了。
“好。”沈盈月撑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就怪难受的，内心还是想让沈韶荷离这人渣远点，但偏偏她根本劝不了一个恋爱脑。
一堆话憋在心里，沈盈月走了神，没察觉到跟在她身后的人。
前面有块倒了的竹子，眼看着就要被绊倒了，沈盈月却仍然没停下，还是呆呆地向前走。
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把，沈盈月被人拽进了怀里，身后带着温度的胸膛护住了她，她才回过神来。
“看路啊，小病秧子。”晏行闷闷地声音，随着胸膛的震动传到了她耳中。
沈盈月呆呆地看着他，突然站直身子一把推开了他。她看着晏行不敢相信的眼睛，垂下的手握紧又放开。
“多谢世子。”她一张口，嗓子哑得可怕。
晏行皱了皱眉，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劲。又走到沈盈月身边，抓着她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沈盈月想挣脱他的手，却丝毫没有脱开。她咳了一声，嗓子才好了点，“你放开我。”
“你先说。”晏行冷声说道，“我今天不拉住你，你就准备摔在这了？”
“走神了，我没看到而已，你何必这么大题小做。”沈盈月少气无力的，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想和他纠缠，“世子，您放开我好吧，我现在就想回去休息一下。”
“放开你，放开你让你又准备摔倒？”晏行反问，“你到底怎么了，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沈盈月不想说话了，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这些人，靠着自己不凡的身份，随便杀人，随便监视人。人命不是人命，自由不是自由。沈盈月接受不了，她也不想接受。所以她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让她恐惧的东西。
她倔强地不开口，站在原地低着头。
不应该这么迁怒于晏行的，可她真的忍不住。
晏行脾气被磨没了，他捏住了沈盈月的下巴，强行抬起了他的头。一双眼睛像捕猎动物一般的老虎看向她，让沈盈月吓呆住了。
“说话。”他的语气冷漠至极，丝毫没有平时潇洒公子的模样。
这哪是什么大猫，这明明就是一头老虎。
沈盈月被掐着抬起了脑袋，脚尖被迫点了起来，她想挣脱那只手，却被牢牢的抓住。
“你……你放开我！”
晏行顶了顶后槽牙，被她都气笑了。他强迫自己恢复了一下情绪，缓缓放开了手，退后几步，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沈掌籍不想说，那本世子也就不问了。”
沈盈月得了自由，揉了揉她发麻的脸。“多谢世子放过臣，臣先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没有发现身后的晏行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沈盈月失魂落魄地走着路，在驻扎地碰到了沈韦。
他还是穿着一身官服，看到沈盈月皱了皱眉。
“你为何在这里？”
沈盈月懒得搭理他，说话都不像以前客气了。
“你管我为什么在这里。”
沈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气得一下脸都青了，“逆女！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怎么，同样是皇亲国戚，沈韶荷来得我来不得？”沈盈月端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陛下是我皇姑父，三殿下是我表哥，大雁唯一的公主是我妹妹，自然有好玩的会带着我喽。”
“说了让你别和三殿下走那么近！”沈韦看着她逐渐脱离了自己的轨迹，面色变得凝重，说话都咬牙切齿了，“没看到阳宁王和你姐姐关系如何好么？你这是在为难你姐姐。”
沈盈月听了都想笑了，好一个深明大义啊，这就是为难沈韶荷了么？
怕是想让她避嫌才是真的吧。
她也没拆穿沈韦的话，毕竟对这人也没少劝。沈盈月已经懒得和他装了，简明扼要，“父亲随意，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一起同流合污的。”
沈盈月说完就擦肩而过了，听到身后沈韦的咒骂声也无动于衷地继续离开，心里也凉了半截。
这算是和沈家撕破脸了吧，为了齐暄煜。沈盈月苦笑了一声，她真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不多的亲情，她也没能留住。
可是，沈盈月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回到帐篷里，沈盈月已经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她躺在床榻上，看着帐篷顶。
“月月你回来啦。”齐佳乐在摆弄她的弓箭，她听到声音回头看，却发现沈盈月没什么活力躺在榻上，不禁心里有些疑问。
齐佳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她，“你怎么啦？看起来疲惫不已呢。”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了，再加上两人同病相怜都是一个时代的人了，沈盈月和齐佳乐也差不多成为了朋友。
可是现在沈盈月却一点都不想和齐佳乐说自己的烦恼，毕竟她和晏行他们，才是一路人。
沈盈月哪路都不是，所以她哪里都不敢交心。
“我没事，就是有些瞌睡而已。”沈盈月揉了揉鼻子，蜷缩在榻上。
齐佳乐虽然神经大条，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床上这位精神很差呢。
“有什么事和我说，我给你解决。”
沈盈月沉默了一下，然后坐起来，严肃地看着齐佳乐，简言意骇地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但是省略了受伤这件。
齐佳乐听完本来挺火大的，但是看到沈盈月一副自责的心里，又瘪了下去。
“这和你没关系啊！你别自责。”
其实间接来说，就是沈盈月害死了张越。
一开始，沈盈月也会安慰自己恶人有恶报，但是，张越除了砸伤自己这事，她平时也就是酸几句，有的还是对的。她沈盈月就是靠关系进去的，她没法反驳，所以对张越从不顶嘴。
如今，她就放肆了自己一回，就一回。
张越就被齐暄烨弄死了。
沈盈月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个随意杀人的世界。
“可是月月，在这里如果你没有权利，就是会被随意杀掉的。”齐佳乐开口道。
“我在这里比你生活的久，从小我与师傅游历山河，见识过太多因为能力不够，或者是没有足够的钱财而因此丧命的。这些事情在大雁时时刻刻的发生，所以，你也不得不习惯这事。”
“大哥本就心狠手辣，张越这人我虽不了解，但是也听三哥说过。她没什么本事，还总是拿着亲戚关系烦大哥。她死掉活该，毕竟她也伤害了你，她甚至还想利用大哥来报复你。可我那大哥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被她利用，所以……她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那是她自找的。”
齐佳乐清明的眼睛看着沈盈月，“懂么？”
这一番话，不太像平时爱玩的齐佳乐可以说出来的。沈盈月给她回了一个笑容，表示自己听懂了。
说出来后反而轻松了些了。确实，齐佳乐比她来这里早了很多年，对于这些事也看得透彻很多。沈盈月突然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白莲花圣母了，怎么张越骂自己死了，还因此伤心懊恼上了。
这要被王沁知道了，可不得给她好一顿骂。
“你就是一时转换不过来罢了，正常正常。”齐佳乐摆摆手，“我刚来的时候还天天遭遇刺杀呢，直接给我差点小命升天。”
沈盈月笑了笑，没办法，什么身份面对什么困境嘛。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女子，自然不会有公主的身份所遭遇的事情。
“那，表兄会夺……”沈盈月之前只是猜测会有齐暄煜，她还是想求证一下。
齐佳乐睁大了眼睛，连忙打断了她说话。
“隔墙有耳啊。”
沈盈月笑了笑，不可置否。这点是她疏忽了，看来在这里这还是得走一趟宫斗现场了。
“三哥，嗯，三哥是被父皇推上去的。”齐佳乐坐在她身边，声音放小了很多。
“我父皇，对母后心中有愧，且三哥自己争气，的确也有那个本事，所以会更心倾于他。至于大哥……”齐佳乐叹了口气，“他太激进了，从要娶沈家女儿开始，父皇对他就有些失望了。”
“父皇最不喜欢的就是手足相残了，以前他就时常派刺客暗杀三哥，也是三哥武功不错，次次都能逃得了。三哥好脾气不算账，可是父皇每次知道都要气好久。而且，大哥竟然看不出来沈尚书的意图，让父皇觉得他脑子……现在好像也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好使了。”
好家伙，虽然已经想到了，但是从知情人士口中再爆料出来，沈盈月还是觉得，沈韦真的很会。
他带着齐暄烨，完美地在天轩帝的雷点上蹦了个迪，一个没落。
该说不说，能办到这样也是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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