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联名弹劾，皇家园林

　　贾雨村是一个野心勃勃，狼贪虎视之辈，怎愿久居人下，郁郁不得志，他恃才傲物，自命不凡，觉得以自己之能，当位列三公，权倾天下，而不是偏安一隅，做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金陵府知府。

　　地方官虽然富得流油，但远没有京官清贵，民间有一句俗语，谓之宁为京城一小吏，不做府县五品官，生动且形象的表露了两者的区别，举个例子，一个正七品的县令进京述职，私底下遇见一个主管音律，不理政务的正八品太常寺协律郎都要先行一步礼，由此可见一斑。

　　大梁地方各级主要官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年能升任到京城的，也仅仅只有双手之数，很多二甲进士宁愿做个正七品的监察御史和巡城御史，也不愿去做正六品的府通判，甚至是正五品的府同知。

　　虽然朝中很多三品以上大员都是从地方升任上来的，但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不胜枚举，需要很大的关系和运气。

　　贾雨村在金陵府已经做了五六年的知府，基本上攒够了升官的资历，他就是金陵府最大的官，要想往上升只能往京城里钻，他之前曾试图投靠忠顺王，但这位高高在上的亲王瞧不上他，所以他只好把目标再次对准了好说话的厚道人贾政。

　　他深知贾瑜现在多得圣眷，古往今来都鲜有臣子能受宠到如此程度，只要能傍上这条无比粗壮的大腿，以自己的精明强干，再辅以他的鼎力相助，将来一展抱负，实现心愿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他给贾政写了一封言辞谦卑的自荐信，表示此生将以贾瑜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请他帮忙运作一番，谋一谋王子腾留下来的正三品兵部右侍郎。

　　正三品和正四品虽然只差了两级，但却相隔万里，两者中间横亘着一条难以跨越的万丈深渊，只有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才能被称为朝廷重臣，很多官员官海浮沉一辈子，都在从三品或者正四品原地打转，到死都摸不到正三品的门槛，不过死后倒是有可能会被追赐个正三品的官职，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升官，不仅要看个人能为和资历，还要看运气，最重要的是关系。

　　只要关系足够硬，就算是一头猪，也能身居高位，牧守一方。

　　贾雨村看得出来贾瑜不喜欢自己，稍微一打听，当年那个恩人之女竟然变成了他妾室的贴身丫鬟，正受宠爱，不然他不会亲自到苏州府去给她找生母。

　　他后悔不迭，在他看来，贾瑜现在捏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既然已经进退维谷，前狼后虎，与其坐以待毙，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主动认错，并宣誓效忠，用以换取一线生机。

　　加上贾政从中斡旋一二，此事也许就揭过去了，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换来继续往上爬的机会，虽然此举有一些冒险，但总比装傻充愣，装聋作哑强上许多。

　　所以在这封自荐信中，他卑微到了极致，恳求贾瑜看在同姓贾，往上追溯一百年还是同宗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自己一条生路，他以后必将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

　　宁国府，宗祠，五间前殿。

　　虽然是自言自语，但贾政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惊讶道：“瑜儿，何出此言？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贾瑜没有说话，把贾政请到宁安堂，他要让苦主现身说法，晴雯她们六个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扫卫生，见叔侄二人并排进来，纷纷停下手头上的活计，齐齐福了一礼，口称“婢子给政老爷请安。”

　　按照规定，贾瑜身边除了贴身丫鬟，还要有二等丫鬟，前者伺候他洗漱、沐浴、起居、暖床和用饭之类的，后者则做一些粗活，比如说擦洗地板和桌椅。

　　除了贴身丫鬟和二等丫鬟，还要有小丫鬟，不过贾瑜已经有了三个，分别是小吉祥、小角儿和小梨儿，等她们长大了，就可以到他身边接替晴雯她们几个的工作，另外府里那十个小丫鬟的作用同样如此，都是养大后给他用的，或者到时候打发去伺候姨娘们。

　　宁安堂里贵重物品太多，连一个喝茶用的盖碗都是价值数两银子的上上之品，晴雯她们担心二等丫鬟们毛手毛脚，不小心打破摔碎了，或者手脚不干净，行偷拿之举，最隐晦的一点还是怕她们不守规矩，勾引贾瑜，和她们争宠夺爱。

　　所以宁安堂里没有一个二等丫鬟，内仪门是她们的禁地，哪个若是敢无缘无故的往里钻，轻则被不痛不痒的骂几句，重则打一顿后直接撵出去，贾瑜和林黛玉对此都是没有意见的，权且当做她们是在护犊子，不过这种事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宁国府里的下人们还是很守规矩的。

　　“香菱，去把你娘亲请来。”

　　“噢，这就去。”

　　香菱拉着玉钏儿跑了，这两个小丫鬟年龄和性子相仿，而且皆是爱顽闹的，是最要好的小姐妹，做什么事都在一起，和雪雁共同组成了宁荣两府的铁三角。

　　雪雁有一次和别人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败仗，她先屁颠屁颠的跑到梨香院叫香菱，然后跑到宁安堂叫玉钏儿，三个人一起把几个管教嬷嬷骂的哑口无言，连连道歉，此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管家的王熙凤和探春，但她们俩都没有说什么，谁不知道贾瑜最喜欢她们三个。

　　贾瑜请贾政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金钏儿把抹布放进水盆里，用毛巾擦干净手，斟了两盏热茶，媚人和龄官则端来新鲜水果，一盘香蕉，一盘葡萄。

　　看着堂内金碧辉煌，价值万金的装饰，贾政叹道：“瑜儿，君子之德，当为甘于清贫，不可过度奢靡，贪图享受啊。”

　　这么看，贾政多少有些虚伪，您老人家不也是吃的满口流油，喝的昏天黑地？瞧瞧您这一身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您这不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贾瑜接过晴雯剥开的香蕉，咬了一口，笑着说道：“老爷，我并不认同您这个观点，若是我等官宦之家的富贵人，个个都像您这样不好享乐，那制作这些奢侈品的工匠靠什么吃饭？等待这些工匠消费的商户靠什么吃饭？为这些商户提供各类物资的老百姓又靠什么吃饭呢？把银子堆在库房里，做守财奴，是最大的错误，只有把它花出去，让它在民间流通，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黄白之物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价值，再者，我信奉的人生格言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花的银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没有半点民脂民膏。”

　　“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诗，莫不又是新作？”

　　政老爹的关注点真是清奇，贾瑜说道：“非也，一时感慨的两句残诗罢了。”

　　贾政有些失望，劝道：“瑜儿，词虽然优美动人，但远没有诗价值高，你以后不妨多写一些诗，还有文章和歌赋，不然难以奠定你国朝第一才子的美名啊。”

　　“老爷言之有理，侄儿受教了，以后一定多写诗文歌赋，扬我贾家之灼灼风华。”

　　贾政看着温润如玉的贾瑜，捋着花白的胡子，赞道：“甚好，孺子可教也！”

　　一个童生对一个探花指手画脚，若不是叔侄关系，非得要笑掉世人的大牙。

　　......

　　针线房。

　　张氏和封氏一边拉着家长里短，一边给晴雯和媚人她们六个缝肚兜、亵裤和袜子，这些私密的贴身小衣都是府里女红媳妇们做的，从来都不让其他人染指。

　　贾瑜的亵裤和袜子则是晴雯她们几个缝的，林黛玉和薛宝钗偶尔也会给他缝。

　　香菱穿着华丽的石榴裙，发髻上满是漂亮的首饰，和玉钏儿小手拉着小手，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她扑进封氏的怀里，仰着精雕细琢，浑然天成，俊俏到足以傲视群芳的小脸，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封氏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内心欢喜不已，她之前曾在私底下仔细对比过，老爷身边那么多贴身丫鬟，只有晴雯姑娘能和自己女儿一较高下，其他人都相差不少。

　　说句逾越的话，老爷那七房妾室中，也就只有那位薛宝琴薛姑娘比自己女儿漂亮，剩下那六个要么是差不多，要么是比不上，只可惜英莲已经被卖身为奴，要是放在以前，给老爷做个良妾也是可以的。

　　不过现在也很好了，老爷喜欢她，把她要到身边做贴身丫鬟，就不用做通房丫头，可以直接做姨娘，大小也是个主子，等她以后再为老爷生两个孩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平安喜乐就可以保证了。

　　“英莲，来找娘有什么事？”

　　“娘，爷叫您过去呢。”

　　......

　　宁安堂。

　　听完封氏的哭诉，贾政老脸臊的通红，以袖遮面，只觉得无脸见人，这贾雨村可是经过自己运作而接任金陵知府的啊，看他谈吐不凡，浓眉大眼的，万万没想竟然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见封氏和香菱这对孤儿寡母抱在一起呜呜咽咽，泣不成声，模样极其凄惨，其他人皆是肃穆而立，默默流泪，贾政捶胸顿足，仰天俯地，也顾不上恪守的君子礼仪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隔着两千多里地问候贾雨村，怒斥他饱读圣贤书，却行下如此卑劣无耻之举，枉为人子。

　　“瑜儿，愚叔有罪啊！”

　　贾政的老脸从通红变成青白，摇摇晃晃，贾瑜连忙让晴雯她们把封氏母女带二人下去，扶着他安慰道：“老爷，这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没有您举荐，这鹰视狼顾之辈也会攀附上别人的高枝，继续害人，侄儿这么做，不是为了让您难堪，而是想借此让您看清楚此獠的真实面目，好不被他蛊惑麻痹，以免为将来埋下祸根。”

　　若真要论起来，林如海也有责任，当年正是他为了报答贾雨村教授林黛玉读书之恩，而写信给贾政，请他从中运作的，其实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古董商人冷子兴。

　　“瑜儿，愚叔有眼无珠，错认贼人，竟然还厚颜来要求你给这衣冠禽兽谋官，愚叔羞愧无地，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愚叔现在就回去写折子弹劾他！”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贾瑜连忙道：“老爷，您就在我这里写，我也写一份，到时候两份折子一起送给蒋伯父，对了，还要跟房伯父说一声，由他们二位出手，定能让此獠身败名裂，即使不要其狗命，也要把他一撸到底，永世都不被录用！”

　　话音刚落，贾芸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给叔侄二人各行了一礼，恭声道：“二叔，大门外来了传旨天使。”

　　......

　　“上谕，贾瑜研发新式火枪立有大功，赐皇家园林一座，另赐宫锦二十匹，御酒二十坛，以嘉其德，以赏其才，钦此。”

　　上午在上林苑，景文帝还赐给贾瑜一副御笔亲书的墨宝和一把他常用的扇子。

　　一个黄门走上前奉上地契和钥匙，传旨太监笑呵呵道：“贾少保，此园名为桂园，依翠华山而建，景色优美，宏伟壮丽，占地两千余亩，比杏园还要大上两百亩，里面有七座亭台楼阁，六十三间房舍，种有五百多棵桂花树，于一年前建造完成，圣上将其当做晚年的暮养之所，现如今赐给了您，这可是天大的隆恩呐！”

　　皇帝除了会给自己修建陵寝，还会修建行宫，以供闲时外出游玩，太祖皇帝修了竹园、高祖皇帝修了桃园和梅园、太上皇修了杏园和梨园、景文帝修了橘园和桂园，顾名思义，叫什么园就说明里面种满了什么，由此也能看得出上位者的喜好。

　　传旨太监所说的七座亭台楼阁是指类似于登仙阁和天香楼这样的高大建筑，这座桂园大概有四个宁国府那么大，建造时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难以估量，奖励太过丰厚，丰厚到贾瑜如在梦中，这可是景文帝用来暮养晚年的行宫啊，其贵重程度，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毫不夸张，而且这两千余亩地全都属于自己了。

　　金秋十月，正是桂花热烈盛开的季节，最适合赏玩，本来打算带林妹妹她们去山林里散散心，但那样有诸多不便，万一遇到野兽或者外男就不好了，却没想到瞌睡时遇上枕头，这么大一块色香味美的馅饼从天而降，直把他砸到晕晕乎乎的。

　　“臣贾瑜，拜谢圣上天恩。”

　　贾瑜双手接过地契和钥匙，贾芸暗戳戳的塞给传旨太监一张五百两银票，他非常满意，指挥黄门们把宫锦和御酒搬下马车，又说了几句好话方才打道回宫。

　　欣喜之余，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这么大的园子需要不少人来打理看守，贾瑜觉得又要招聘一些下人了，如此一来，每年在这园子上就得花上不少的银子。

　　贾瑜和贾政随后各写好一纸奏折，请他亲自送给御史大夫蒋敬，这次的奖励太大了，自己必须要去皇宫面谢天恩。

　　......

　　皇宫。

　　景文帝去了慈宁宫，贾瑜扑了个空，他正待离开，却被许皇后身边那个叫婉云的凤仪女官请到了坤宁宫。

　　“微臣贾瑜，参见皇后娘娘。”

　　许皇后身边坐着几个女孩子，正是庶出的几位公主，其中一位站起身，走到贾瑜身边，围着他转了转，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就是贾瑜？外面的人都说你有多好，本公主觉得也不过如此嘛。”

　　“瑶儿，不得无礼，他是国朝超品一等武伯，又是太子少保，更是身兼多种要职，岂可直呼其名？瑜哥儿，她是晋阳公主，从小胡闹惯了，你不要在意。”

　　贾瑜欠了欠身，不卑不亢，说道：“娘娘言重了，微臣不会在意，公主殿下，外臣有礼了，娘娘，陛下刚刚把桂园赐给了微臣，所以微臣进宫当面叩谢天恩。”

　　许皇后轻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不过是一座小园子罢了，何须如此郑重，瑜哥儿，明日是瑶儿的生辰，她委托我向你求诗词一首，不知道可不可以？”

　　“微臣荣幸之至。”

　　写完一首七言绝句，拜辞后，贾瑜飘然离去，过了好一会儿，许皇后说了一句“瑶儿，他已经有正房夫人了。”

　　“母后，谁喜欢他呀，五哥说他特别讨人厌，又高傲的很，瑶儿才不稀罕他呢。”

　　......

　　宁国府，宁安堂。

　　香菱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抽噎，玉钏儿和雪雁在旁边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见贾瑜进来，她唤了一声“小瑜老爷”，大眼睛里噙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儿，撇着小嘴巴，扑到他怀里，“嘤嘤嘤”的哭着。

　　贾瑜抱着她安慰了几句，问道：“军师，你们家姑娘在哪？”

　　“去园子里找妙玉姑娘说话了，紫鹃姐姐和药官妹妹跟着她呢。”

　　贾瑜抱着香菱坐在太师椅上，玉钏儿和雪雁把甜甜的葡萄一颗接一颗的喂给他，他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对晴雯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觉得府里的下人还是有点多，不如挑选出三五十个，让她们到翠华山下的新园子里工作，你觉得如何？”

　　“可以啊，那就从各房挤一些人出来吧，我们的确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与其白养着她们，不如给她们换个地方。”

　　“你们俩想噎死我啊，别塞了，我不想吃了，嗯，新园子距离京城有点远，雯雯，你和大白去跟她们说，愿意去的，月钱加一半，先要三十个人，让她们收拾收拾，等我明天去看过新园子后便安排住进去，如果人手还不够，就再从外面请，不必再从府里抽调了，以防府里不够用。”

　　晴雯应了一声，和金钏儿手挽着手出去了，雪雁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见贾瑜没有什么反应，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二爷，您昨天下午答应过我的，可不许说话不算话，骗人会变成小狗狗的。”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媚人，你们几个先去寂照庵，我和雪雁随后就到。”

　　......

　　寂照庵。

　　“三位姑娘，老爷来了！”

　　贾瑜走进静室一看，笑道：“琴儿，你也在啊，我还说今天晚上去看看你呢。”

　　薛宝琴笑眯眯的走上前挽住贾瑜的胳膊，林黛玉嗔怪道：“你干嘛在香菱面前说那些事，你看看她哭成什么样子，她是你的贴身丫鬟，你也不知道心疼。”

　　贾瑜先是道了个恼，然后试探着问道：“妹妹，那贾化毕竟做过你几年的授业老师，我这样做，你会怨我吗？”

　　林黛玉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贾瑜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小手，接过妙玉递来的热茶，柔声道：“圣上刚刚赏了我一座皇家园林，依翠华山而建，里面种满了桂花树，特别漂亮，等后日送敬老爷走了，我大后日带你们去里面住上几天，陪你们好好顽顽，散散心，怎么样？”

　　“瑜儿，要不把老太太她们也带着吧，让她老人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那不行，我是和你们去度蜜月的，带她们做甚，她们只会坏我的好事。”

　　林黛玉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贾瑜勉为其难道：“行吧行吧，我明天便带人把里面检查一遍，打扫干净，再将一应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大后日上午我们就出发。”

　　说完，贾瑜又把给晋阳公主写美人诗的事情坦白了，林黛玉笑了笑，不以为意，薛宝琴却问道：“哥哥，她好看吗？”

　　“没你好看，比你差远了，真的。”

　　薛宝琴抿了抿樱唇，低下小脑袋，很是羞涩，贾瑜看向眼眸含春的妙玉，笑着说道：“妙儿，京城外有几座千年古刹，等去桂园中小住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妙玉深情款款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微微起身，用蟠虬竹根茶器给三人的绿玉斗重新续满温厚香醇的老君眉。

　　“哎，我们要不要给这座皇家园林重新换个名字？比如说琳琅仙境之类的。”

　　林黛玉摇头道：“不用吧，我觉得这个桂园就很好听，而且名副其实。”

　　妙玉和薛宝琴都很赞同林黛玉的观点，亦是觉得大可不必，贾瑜欣然同意，四人聊到申时末刻才各自散去。

　　......

　　天上人间。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霞光洒落在书案上，把宣纸染成了温柔的橘黄色，贾瑜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拥着林黛玉，左手环着她的细腰，右手提起毛笔，蘸了蘸香气四溢的墨汁，落笔写了一首小词，曰：

　　“双蝶绣罗裙，梦坡斋。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补充完词牌名和题名，贾瑜把毛笔搁在鹤鹿同春笔架上，嗅了嗅怀中美人身上直击灵魂的迷人甜香，笑道：“妹妹，谨以此词，纪念我们俩的初次相见，我估计，等我这次从安南回来，你我二人就可以完婚了，以后便能日日出双入对，夜夜相拥而眠，在这期间，你要做的是养好身子，好生等我回来，切勿动不动就哭泣，因为我们俩心有灵犀，哪怕是相隔万里，你一哭，我就会感同身受，不要让我在前线时还担忧你，那样只会让我分心，好不好？”

　　“哥哥，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时常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贾瑜叹道：“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我能做的，便是尽早完成我的使命和心愿，然后和你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妹妹，坦白的说，比起和敌人以命相博，我更喜欢和你们儿女情长，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唯一可以答应你们的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尽全力保全自己的性命，其它的我皆不敢轻易承诺，不过我相信上天是眷顾我的，我今生如果非要英年早逝，也只会死在你们的肚皮上，不会死在...”

　　林黛玉捏住他的耳朵，用力的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气呼呼道：“贾瑜，你到底能不能正经一点，好讨厌呀！”

　　贾瑜一边喊疼求饶，一边得寸进尺。

　　堂外。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因为工作调动，接下来几天会比较忙，我尽量保持更新，也没有脸求票，只求大家谅解，写作毕竟只是我的副业，不可能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主副要区分好，这样才能吃饱饭，若是主副颠倒，我搞不好就要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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