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类，永不为奴！

奥日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一个充满科技感、大厦林立的城市广场。

        而他对面站着一个和他在水中倒影中看到过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

        青年嘴角噙笑，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我就是你身体的原主人，落日大公奥日·笛莱。”

        不等奥日心情复杂地说点什么家长里短，青年自顾自地说道：“你会有很多疑问，让我通过‘通话’的形式一一为你解答怎么样？”

        话音刚落。青年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奥日最熟悉的模样。

        一身病号服，病态面容，眼窝深陷的模样，这不就是前世的谢狗蛋吗？

        ‘谢狗蛋’略含歉意地说道：“其实这是一种等价交换。”

        奥日恍然：“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灵魂跨越了位面，进行了交换？”

        ‘谢狗蛋’说：“对，抱歉未经你这个当事人的同一，我与进行了不可逆的身体交换。”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病号，我的那具身体并不能带给你太多乐趣。”奥日不解道。

        “因为那个宇宙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乐趣。”

        “你只是想体验不同宇宙的话，大可以找别人，为什么找我，我想一定有必要的理由吧。”奥日说。

        “对。”‘谢狗蛋’无奈笑了笑。“就要从这儿说起了，我叫奥日·笛莱，你知道笛莱这个姓氏吗？”

        见奥日不解，‘谢狗蛋’继续说了下去：“笛莱这个姓氏，是荧星人族历史上唯一一次统一的帝国名号、帝都名号，也是皇族名称。”

        “你是人族皇帝？”奥日吓了一跳。

        “不是，却也差不了很远，我是笛莱帝国的末代帝皇，也被当世人称为‘落日大公’。”

        ‘谢狗蛋’自嘲道：“因为父皇失踪，我幼年迫不得已登基，而帝国上层贵族并未放过这个机会，肆意弄权，导致人族中群情激奋，在笛莱帝国中有一些思想开放人士，主张效范光明精灵族所推崇的‘联邦制’发展，又鉴于笛莱帝国对人族统一做出的贡献，我成为了帝国中唯一一位封号公爵。”

        “就像落日。”‘谢狗蛋’无比惆怅，“当所有的飞鸟回归巢穴，水波泛起的涟漪也终将散去，夕阳燃尽了自己，最终呈现的昏黄日暮。”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奥日追问道。

        “不好意思，这是不可缺少的前景，而追根溯源，原因却在更为久远的一千多年前。”

        “一千多年前的人类，是零零落落各自为战的各大部族，其他各个种族之间都有着‘挑起人族内乱，绝不能让他们统一，从而使利益最大化’的共识。”

        “可以说，笛莱家族为了人族统一也付出了数十代的殚心竭虑。”‘谢狗蛋’长叹道。

        “人族统一为什么会触及到其他种族之间的蛋糕？”

        “你也是人类。”‘谢狗蛋’笑了，“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身体固然孱弱，但我们的潜力不可小觑，尤其是我们的创造力。”

        “我们的文化，就是最尖利的武器！”‘谢狗蛋’变得凌厉的语气逐渐软了下来，“其他各部族都不愿见到一个以人族为主导的荧星崛起，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文化。”奥日插了一嘴。

        “你说的没错，人族统一后的强者争相绽放，早就了一个族群的辉煌，不过——”

        ‘谢狗蛋’拉长了嗓音，想要激起奥日探询的表情，不过很快令他失望了。

        奥日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写数学作业。

        ‘谢狗蛋’只好继续说道：“单凭那个时代的笛莱家族还无法做到统一人类全族。”

        “于是，奥德修斯·笛莱大帝做出了一个令笛莱家族继承人们后世为止咋舌的举动。”

        “他与亡灵大公墨菲莱斯签订了一个契约，史称‘墨菲莱斯’契约！”

        一提到亡灵，奥日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他的惊诧也是一闪而逝，并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而契约的内容就是，以奥德修斯大帝获得强大力量为代价，日后统一的人族接纳不死族，并一起生活。”

        奥日撇了撇嘴：“结果是，笛莱家族如愿统一了人族，却并未履行与亡灵大公墨菲莱斯的条约。”

        “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这个世界也并没有多久吧。”‘谢狗蛋’惊讶了。

        “太狗血了，太戏剧化了，猜的。”

        ‘谢狗蛋’笑了：“你猜的没错，因为当时的人族民众惧怕沾染亡灵气息的不死族，这个约定只好就此作罢。”

        “于是，亡灵大公墨菲莱斯怒极之下给笛莱家族的继承人下了诅咒：‘永生不死！’”

        “你确定这是诅咒？而不是馈赠？”奥日问道，如果这算惩罚的话，前世读的那些修仙文里的主人公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人家求得就是长生嘛。

        “很可怕，弱小的人族随着活得日益长久，精神也会越发不堪重负，最终总会精神失常。”‘谢狗蛋’心有余悸，“笛莱家族历代的帝皇晚年都无一例外的疯了，其中保持精神稳定最长的是二百三十岁的奥德修斯大帝，还是因为他的实力强横，父皇除外——他失踪了。”

        “既然笛莱家族历代帝皇都拥有不死的能力，那他们现在还活着？”奥日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不死是指肉体上的，他们在疯了之后，灵魂也跟着癫狂，直至灵魂的最后一丝能量泯灭之前，他们也算‘活着’，不过那得很久很久，而肉体永远不会消散。”

        “那他们疯了之后呢？”奥日问着，脑海中出现一幅疯人院的景象。

        “历代帝皇疯了之后，他们的肉体释放出不死族赠与的强大能量，无一不获得了穿梭空间的能力，现在盘踞在宇宙各处，成为了不死的怪物。”‘谢狗蛋’面露悲伤，“我在寻遍古代文献的情况下，找到了一则跨越宇宙时空限制互换灵魂的魔法。”

        “但只有一个硬性条件，就是灵魂等重！”

        “我的意识寻遍了三千宇宙中无数个星球，迄今为止你是唯一人选。”

        “我看见了你的乐观，你对生命的渴求，你对生存的冀望，或许这对我们两人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奥日深吸了口气说道。“恐怕你是惧怕晚年疯狂这样的结果吧。”

        “或许我们对生命都有着不同见解。”‘谢狗蛋’肃穆地说：“但在我的理解里，我的生命、或是狭义地说我的灵魂应该充满尊严的离去，尽管我才过十九岁，但这样的机会恐怕终其一生也再找不到了。”

        奥日突然间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你的意思是我的生命里仅仅存在对生的渴望，而对世间事物没有一点留恋？”

        “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若说这个人是从没踏出过病房的你——”‘谢狗蛋’笑了：“那么可以理解。”

        “你别着急着否认，你可以用我的——哦不，现在能说，用你的躯体去践行一些你渴望却无法实施的事情了。”‘谢狗蛋’“嚯嚯”地笑了起来，“比如说，找一个普通又年轻的女孩······”

        “闭嘴！”奥日脸红了，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我前世的肉体即将死去，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在即将施行魔法前，我在我的灵魂里镌刻了好几个复原魔法，我相信我能治愈‘我的躯壳’”。“谢狗蛋”贱兮兮地说道。

        “那你能不能给我留些魔法什么的？”奥日突发奇想地问道。

        “哈哈，这可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

        “好吧。”奥日点了点头，他突然急切地说道：“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嗯，你说。”“谢狗蛋”点了点头仿佛猜到了什么，“和你年幼生存的孤儿院有关吧。”

        奥日跪了下来，涕泪横流：“希望你以后能像赡养父亲一样对待孤儿院的谢老头。”

        对面的“谢狗蛋”也跪了下来，一脸感伤：“我要求你以后能够无偿帮助黑暗精灵族的皇女冷夜·埃德加，她是我最黑暗时期唯一照亮过我的光。”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两人笑了笑，同时互相帮扶着站了起来。

        “我们的‘通话时间’不长了，这是我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话’了，上界四维的存在不会允许我们再对对方进行过多的干涉。”“谢狗蛋”思索道。“最后，我想给你一句忠告——”

        “人类。”

        “永不为奴！”

        我去，这和兽人有什么关系？！

        奥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要提醒他，这是要悠悠醒转的感觉啊！

        奥日惊愕地发现，眼前的场景再也不是那昏暗的荒漠，而是仿若仙境般点点荧光点缀的荧树森林，在他躺倒的身前，还有一具眼熟的尸体，以及一些散落在地的行囊。

        身上的味道莫名地让他觉得自己饿了，仿佛像被腌制过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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