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Winnie

隔天一早，天际逐渐泛白，微弱的光照进少女的卧室，而卧室的主人正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发呆。

        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凌晨4:16

        果然一时半会的还改不了以前的生物钟。

        柚子起身，将头发高高束起，整理好房间去进行洗漱。

        收拾好一切，也不过才不到五点。她伸展着身体，习惯性的进行一个又一个动作。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表情微不可查地僵硬了，高抬的腿被她放下，手臂也跟着垂落在身侧。

        她没想到之前的习惯会被她带到这里，只能无奈的苦笑着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早间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她的心思也不在上面，与其说是在看电视，不如说是在出神。

        直到天光大亮，阳光洒到柚子脸上，她才在恍惚中回过神来。

        说好了要过新的生活的，她可不能自己先把自己打倒。

        走到镜子面前，对着里面的少女露出个笑容，“加油，柚子！”

        新的一天，就从昨天没完成的地方开始吧。

        徒步重新来到昨天那个商场，柚子一路辗转来到家居服饰的区域，买了一套新的床单被罩，又给自己置办了两套内衣，一套棉质家居服。

        这些东西除了内衣，她都没有挑最好的那个档次，毕竟现在的她实在是有些拮据。

        只不过内衣在结账的时候发生了些小意外，她当时准备找售货员结账，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就有些头大，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买内衣的人。

        自觉的到队伍的最后面排好队，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整个过程她也没闲着，小心观察着前面的每一个顾客。

        她们与售货员的对话内容，神态，表情以及肢体动作，都是她观察的内容。

        她发现这些顾客她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虞，甚至有些还要和售货员说道上一会儿。

        争执的内容听得她稀里糊涂的，索性便不听了，在心中开始模拟一会儿结账的场景。

        轮到她的时候，哪怕已经在心中做了多次的演练，被这么多人盯着，还是买的内衣，她不可避免的紧张了。

        有些羞涩，将东西双手递过去，她按照自己预先设想好的台词说道，“麻烦结下账，谢谢。”

        售货员看了一眼柚子递过来的东西，先将内衣单独装袋，才拎着袋子微笑问道，“今天因为试衣间发现了点意外，正在进行统一检修，很抱歉给您带来了购物的不便，请问，您确定要在没试过的前提下购买吗”

        柚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的人为什么会比较多，人们为什么会起争执。

        只是内衣的话，选好尺寸，出现问题的情况应该也不多，她红着脸点点头，人家多问一句也是为了她好，并不是想要给她难堪，她是知道的。

        有惊无险地结完账，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把瘪下去的钱包，轻轻叹口气。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她现在需要的，不买也不行，至于钱的问题，过后再去考虑吧。

        她倒是不关心商场试衣间发生了什么意外，但周围的人明显将这件事当做了谈资，听得多了，她也就还原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大概就是有变态在里面装了微型摄像头，至于怎么发现的，她没心思去了解，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心理扭曲的人吗？

        她有些想不通，她这几天接触过的人似乎都是很不错的，她想，这样扭曲的人肯定是极少数的。

        出了商场，柚子有些累了，早没了上午的精神劲儿，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打车，到底还是因为没钱选择徒步回去。

        幸好她的小公寓离这边不远，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次她走的比较慢，时不时还要打量周围的店铺，途经一家花店时，看着摆在店铺外面的满天星，她忍不住放缓了脚步。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花，只觉得那雪白的花瓣，淡绿的花蕊，小巧而可爱，虽然每一朵看上去都不是很起眼，但成簇聚在一起真的很壮观。

        “很喜欢吗”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柚子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抱着花，围着围裙的温柔女人。

        此时她正笑着看向柚子，搞得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她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才对面前看上去很好相处的女人开口，“很喜欢，它很漂亮，可以告诉我它叫什么吗？”

        女人是这家花店的店长，现在正巧在中午，店里没什么生意，她便注意到柚子这个小姑娘对着一盆满天星看得出神，因为好奇，所以没忍住走出来和人打了招呼。

        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看得认真，却连花的名字都不清楚。

        “满天星。”

        柚子点头，垂眸看向那点缀在嫩绿叶片间的白花，“很贴切的名字。”

        她笑笑，脸上的口罩被她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精致的脸对着店长颔首，这是她尊重人的表现。

        店长看向她的眼睛，里面的真诚一览无余，“喜欢的话，可以买回家，相信你会照顾好它的。”

        可是柚子摇摇头，视线依旧转向那盆满天星，道，“还是不了，我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店长一愣，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姑娘，按理来说，她这个年纪，不像是该到社会打拼的，不过人世间总是有很多的事情不能按常理去思考，调整表情后店长开了口，“那，我送你。”

        出乎意料的，还是被柚子拒绝了，少女用指腹轻轻触碰了下那细小的花朵，露出笑意。

        “我想，它更希望我能把它买回去，所以还是要谢谢您的好意了。”

        店长盯着少女的动作，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干净的女孩子已经很少见到的，呼了口气，她微笑着从胸口的位置拿下自己装作饰品的满天星递给柚子。

        “这个给你，至于这盆满天星，我会给你留着的，等你把它带回家。”

        这是承诺，也是约定。

        “谢谢您。”

        柚子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店长听着也顺耳，两人又聊了两句，她才恋恋不舍地和店长挥手告别。

        柚子看着手里小巧的干花，露出笑容来，她知道这是她融入这个社会的一个不错的开始。

        走回到自己的公寓，电梯打开，她就看到了蹲在自家门口，毫无形象可言的那个少年。

        “羽生君”

        羽生结弦慌乱的起身，把怀里的玩偶举到胸前，手捏着它的一只手臂轻轻摆动，“你回来了！”

        被他幼稚的动作逗笑，柚子抱着东西过来给他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好意思的待在她身后，“不是说还会再见面嘛，而且你毕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过来给你送个娃娃，表达我的感谢。”

        柚子招呼着他进屋，自己则换鞋以后抱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卧室。

        放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发现羽生结弦还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无措的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子，柚子注意到，摆摆手，“没关系。”

        可他明显还是有顾虑的，最后柚子看到他脱了鞋，穿着一双袜子走进了她的小公寓，径自将手里的娃娃放到了她的沙发上。

        柚子抿抿唇，盯着他的脚，心中有点暖。

        羽生结弦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注重细节的人呢。

        她看到他拍了拍娃娃的脑袋，“以后在这里，一定要乖，不然被丢了，可就没人管你了。”

        “你怎么和娃娃说话”

        “或许它们也有灵魂呢！”

        他玩笑的说着，并不在乎柚子是不是会给出回应，自顾自挽起了袖子往厨房走，“还没吃饭吧，今天想吃什么？”

        柚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半，的确是应该吃些午饭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吃了饭的，尽管猜到了一些东西，可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还是不麻烦了。”

        厨房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羽生结弦带着笑意的声音也跟着被传出来，“我可不敢让救命恩人继续炸厨房！”

        柚子被他一噎，发现竟然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

        很好，她好像发现了他的隐藏属性。

        既然有人代劳，柚子也不想上赶着去处理那些她并不擅长的东西，虽然她擅长的就只有舞蹈。

        “那做点你擅长的就好。”

        “嗯。”

        柚子将桌子收拾出来，在沙发上挨着那个娃娃坐下来，拿到怀里打量。

        颜色是鲜艳的黄色，身上还有个红色的小衣服，模样看上去像只呆呆的小熊。

        她注意到小熊衣服的领口似乎有个标签，忍不住翻过来仔细看上面的英文。

        winnie

        是小熊的名字吗？倒是蛮顺嘴的。

        她这坐下才没多长时间，厨房里的羽生结弦已经端着两个小碗出来了，她有些错愕，“这么快？”

        他骄傲地点头，将碗放到桌子上，“那当然！”

        看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柚子有些好奇，起身走到桌前，看着碗里的饭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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