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冒险的第一百三十天

护戒小队的一行人乘船顺着安度因河而下。

        他们一路向南，当他们再也看不到水面上漂浮着的金色的瑁珑叶的时候，他们知道，他们彻底离开了洛丝罗瑞恩。

        前路未卜的忧愁仍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在失去了甘道夫的现在，阿拉贡自然而然成了这支队伍的领导者。

        这位刚铎未来的国王手持着船桨，这条由精灵赠予的船只上还乘着弗罗多和山姆两位乘客，波洛米尔和皮平与梅里同船，当然，莱戈拉斯阿萝拉还有吉姆利则在第三条船上。

        阿拉贡和弗罗多的神色尤其严肃，考虑到他们身上承担的责任最重，这也并不奇怪；其次则是波洛米尔，他仍然坚持着此行既然前往魔多，就应该联合刚铎的军队，而非秘密潜入。

        阿萝拉闻着空气中焦灼压抑的气息，叹了口气。

        明明今天太阳高照万里无云，空气中散发着翻新的泥土气息，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飘在河流上的一叶扁舟，这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而又向往的好时机啊！

        在这么好的日子里垂着头丧着气，岂不是辜负大好时光！

        “我们来唱歌吧！”阿萝拉突然以一种极不看气氛的方式提议道，“让我们看看四个种族之中，谁才是最会唱歌的那个！”

        “……蛤？”波洛米尔第一个用口气表达了自己的质疑，要知道他刚才还在说他一定要前往刚铎，哪怕不惜退出护戒小队也要这么做的重大决定呢，“根本不是这个时机吧！”

        阿萝拉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波洛米尔忿忿不平地想，她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波洛米尔。有些时候呢，我们更需要见机行事，而不是过早地做出决定。你有你的想法确实很好，但具体到时候再说嘛。”不负责划桨的阿萝拉摆了摆她空落落的手，对着一边划着船一边说着话的波洛米尔解释道，“至于唱歌……高兴也要唱歌，不高兴也要唱歌。总之，有事没事都可以唱歌！哪有什么唱歌时机的说法呢！”

        在对方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之前，阿萝拉抢先道：“再说了这可是未来的国王之妹的我的提议！你不是都已经打算向我们的国王陛下宣誓效忠了吗？”

        在一旁无辜中箭的阿拉贡扭过头避开了波洛米尔的求救之意。

        阿萝拉喜欢狐假虎威早就不是第一天了！别看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皮平！”

        “在！”

        “你给他们做个示范吧！”

        “好诶！”

        阿萝拉和皮平之间简短的一问一答让旁听的波洛米尔血压飙升，但这个时候，皮平已经高高兴兴地唱起了歌。

        他唱了一首在夏尔的时候霍比特人喝酒时会喜欢唱的歌，他刚唱两句梅里就非常默契地一起唱了起来，当他唱到最后的时候，弗罗多和山姆也没忍住加入了合唱。

        原本担忧也许这会引来奥克，打算让他们收声的阿拉贡看着弗罗多难得的开怀大笑，终究叹息着没有做声。

        算了算了，就让这些家伙胡闹一会儿吧。

        有些时候，勇敢的心比安全的处境还要重要，再说了，真遇到奥克以他们现在的武力配置也未必解决不了。

        “bravo！bravo！”一曲终了，阿萝拉很配合地用力鼓掌，就连波洛米尔的脸色都没那么压抑了——不得不承认，音乐是有感染力的。

        “下一个挑战霍比特人的是——‘矮人族的吉姆利！’”阿萝拉突然客串起了主持人的工作，“众所周知，矮人以乡村和摇滚音乐见长，那么我们的吉姆利又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一曲呢？”

        突然被赶鸭子上架的吉姆利：“……”

        他看着他的阿萝拉婶婶（……）朝他鼓励地挤了挤眼睛，又看了看一旁的莱戈拉斯充满挑衅的目光，这个都林的矮人骂骂嚷嚷地站了起来：“好吧！那么就让本吉姆利大爷给你们展示一曲吧！”

        吉姆利清了清嗓子，下一秒，矮人浑厚的男中音响了起来。

        吉姆利唱的是矮人的名曲，《金子般的心》。这首歌赞美了矮人的勤恳，描述了认真工作的矮人们在收获到黄金那一刻的喜悦，对他们来说，金子般的心就是他们的勤劳。矮人们载歌载舞，吃着烤肉喝着酒庆祝着他们的丰收，这正是他们对于幸福美满的生活的全部渴望。

        这一次，不需要阿萝拉带头鼓掌，霍比特人们已经拼命地拍着掌了，倒是莱戈拉斯轻轻哼了一声：“财富才不是生命中唯一值得追求的东西呢，也就矮人的爱好是这样了！”

        “好啦，看来我们精灵族的参赛选手对自己的表演将非常有信心。”阿萝拉拦住了吹胡子瞪眼的吉姆利，她笑嘻嘻地从莱戈拉斯的手中接过船桨，“让我们有请莱戈拉斯的回合！”

        要阿萝拉说，每一次听莱戈拉斯唱歌都是一种享受。

        当精灵轻盈澄澈的声音回响到上空的时候，森林里所有的动物似乎都被吸引了。

        他唱的主题是爱，却又并非只是男女之爱。

        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向往，对其他生命的珍重，涵盖着眷恋期待和幸福，任凭听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心头一暖。

        尤其是当阿萝拉和莱戈拉斯的视线在虚空中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她简直没办法停住脸上的傻笑。

        有谁！能抵抗！一个美貌惊人的精灵对你深情款款地唱歌呢！

        阿萝拉的心底疯狂爆灯，要是她是这场比赛唯一的裁判，那比赛结果绝对毫无意外！！

        一曲唱罢，莱戈拉斯重新朝阿萝拉伸出了手：“还是我来划吧。”

        阿萝拉朝他快速眨了眨眼，乖巧地把船桨递给了他。

        他们明明还是一前一后地做着，但是空气里黏黏糊糊的甜度让吉姆利有点窒息，一旁目睹着这一切的阿拉贡更是用手挡住了眼：啧，他觉得太闪了他眼睛有点痛！

        呜呜呜，阿尔温现在怎么样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阿拉贡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思念着他远方的恋人。

        “最后就剩人类了！阿拉贡，还是波洛米尔？”

        “……阿萝拉你为什么不试试？”即使还是在反对，但这一次波洛米尔的口气明显弱了很多。

        “因为我不擅长这个。”阿萝拉一脸沉痛，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的缺点，“我甚至还有点跑调……糟糕！这样人类就真的是不战而败了！”

        ……戏太多了啦阿萝拉。

        阿拉贡这么想，但他看了看有些跃跃欲试的波洛米尔，主动说：“我对精灵的歌还是更熟悉一点，还是听听波洛米尔为我们带来的刚铎的歌曲吧！”

        波洛米尔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纠结。

        有点像是“啊好麻烦啊我好像拒绝啊”又有点像是“既然这是阿拉贡说的那也没办法了”，最后波洛米尔点了点头，带着点点悲壮的气息：“好。”

        有时候，阿萝拉都觉得是不是中土的人不会唱歌都不配出来混了。

        那她一定是异类中的异类！好家伙，整支护戒小队除了她大家都那么会唱！

        波洛米尔饱含深情地唱着对刚铎白城米那斯提力斯的歌颂，他赞扬家园的美丽，赞扬人们在这儿露出了笑容，赞扬永不枯萎的白树，赞扬士兵守卫家园的英勇身姿，唱着黑暗终将过去，唱着光明终会到来。

        “真不错。”吉姆利很捧场地赞扬道，“这让我很期待到米那斯提力斯的时候了。”

        波洛米尔终于笑了。

        “那我敢保证，作为我的朋友，你们一定会受到父亲热烈的招待的。”波洛米尔弯起了眼睛，“你们也一定会喜欢上那儿。”

        阿萝拉也没忍住笑了。

        “我不确认德内梭尔是不是会欢迎我们，但他肯定不会欢迎某个人。”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不自在地捏了捏鼻子的阿拉贡，“国王陛下还真是任重道远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波洛米尔点了点头，“但我会说服父亲的！”

        看着这孩子自信满满的样子，阿萝拉决定还是别打击他的自信心比较好。

        哎，她真善良！

        “好了。”生怕阿萝拉继续拿他揶揄的阿拉贡指了指不远处的石雕，“快看，这是王者双柱阿刚那斯！”

        两座巨大的人像屹立在那儿，那正是他们的祖先伊熙尔杜和他的弟弟阿纳瑞安的威严身姿。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兄弟，而更像是父子。

        “我总觉得我看过这儿。”阿萝拉没忍住嘀咕道。

        “我们三年前就来过这里了。”耳尖的莱戈拉斯听到了恋人的碎碎念，“你是说这个吗？”

        “不是，我觉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既视感——”阿萝拉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直到他们来到安度因河的西岸，她才终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好家伙！那不是火■忍■的那什么村也有这个吗！

        她有印象！她就说她在哪儿见到过！

        说起来，她还一直觉得波洛米尔的长相很眼熟来着……可恶，她得好好回忆！

        “阿萝拉！”还是莱戈拉斯无奈的呼唤让迟迟不动作的阿萝拉回过神来，“走了，我们要上岸了。”

        阿萝拉恍然发现，她又成了队伍里的最后一个。

        “好！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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