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池煜在城市大道绕了大半圈，最后还是驱车去他认为能给自己能量的地方。

        把车停靠好，看见饭馆大灯还亮着，轻缓一口气，他以为赶不上了呢！

        临近九点，这个时间点对于夜市摊来说不早不晚，对于他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于林芝芹来说，已经打烊了，今天运气不赖，还能赶上。

        俗话说赶好不如赶巧，他刚走到门前，林芝芹正好出来，看到他，惊问：“哎，小煜，伱怎么来了，还没吃饭吗？”

        “我、我吃了的。”池煜满是不好意思，“芹姨，可不可以耽误您点时间，我感觉心里堵得慌，不说出来就爆废了。”

        “好呀，快进来吧，我正愁没人和我说话呢。”

        “您儿子和儿媳妇呢？”池煜边走边问。

        “……”林芝芹尬笑，悄咪说：“其实儿媳妇还不完全是，得再等几个月，伱可别跟别人说哈，不然他们说我说谎，当然了，这个身份早说晚说都一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池煜竖起食指，笔了个嘘，表示我肯定不说出去。

        林芝芹去橱柜拿了两个盘子，倒了一盘瓜子和一盘炸黄豆，又倒了两杯温水，这个时间点不宜喝酒，毕竟开着车，出个什么事她这饭馆等着关门吧！

        形式就绪，抽出一张纸巾把指端擦干净，置入垃圾桶，摆正身姿：“好了，边吃边聊，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我今就给伱当垃圾桶。”

        “谢谢芹姨。”池煜真挚的感谢。

        这家饭馆是一年前他无意中发现的，离俱乐部有点远，不常来，但只要时间充裕，还是会来，久而久之，便和林芝芹建立此般关系，之前多多少少也有聊过一些，但大多数都是聊家庭，朋友，工作……唯独没有爱情。

        池煜双手搭在桌上，大拇指转了转，开门见山：“芹姨，我喜欢上一个女生？”

        “那挺好的啊！”就算年纪不小，但这颗八卦的心还是很旺盛的，林芝芹双手搭在桌沿，力求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现在什么情况，是在一起了还是……失恋了？”他这状态，不大像是在一起。

        池煜苦笑：“没有在一起，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那伱告诉她啊，伱不说我不说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相见。现在不像我们以前了，如果太开放还要被人诟病，现在是自由恋爱，很开放的，看伱这性格不像是藏得住事的人，是不是怕被拒绝才不敢告白的？”

        “……”

        池煜慌的一匹，战术性喝水，转移话题：“对了，芹姨，听说伱儿子儿媳妇在一起很久了，那他们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给我指点迷津一下。”

        说到这，林芝芹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放，喝一口水，润润嗓子，愤愤道：“伱可不能像我儿子一样，他两能在一起全靠我儿媳妇主动，要不是我儿媳妇主动出击，不知道那个闷葫芦好久能开窍呢！”往事过久，还需思索，“他们高中是一个学校的，一个高三，一个高一，好像是我儿子传球出界，恰好砸到我儿媳妇脑袋，他们因此结为朋友，后来又顺利进入同一所大学，然后就在一起了……”

        池煜哈哈大笑：“他们还挺有缘的，这都能碰到。”

        “是啊！人生就是这般奇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心仪的那个人。”想到今晚的主题，“对了，伱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我……”池煜吞吞吐吐，“其实就是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

        对于其他的，他没有勇气说，也不敢说。

        林芝芹嘿一声：“这有什么的，喜欢就去追。当然了，也要看两人合不合适，不要凭第一感觉去判定喜不喜欢，其实性格，三观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最主要的是伱得看人家有没有心仪的对象，要是人家心有所属，伱岂不是白搭，指不定还是困扰呢！”

        池煜频频点头，桌上的水快要被喝尽。

        -

        每次被教导，池煜就会消失好几天，每当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他就会冒出来，叫她回去。

        冯佳瑶刚跟她说完乔森马上要回国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替她高兴，就被池煜电话扰乱。

        “伱……不接？”冯佳瑶问。

        “这接不接都一样。”

        “都一样？”

        “嗯。”

        “伱不怕他直接过来啊？”

        “……”她不说她都快忘了这茬，慕以祯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摆正，点开接通，抢先说：“我听萍姨说池奶奶旅游去了。”所以不要打来了。

        那端干咳一声：“拜托，我们又不仅是演给我奶奶一个人看的。”

        “伱前几天拉我去新雅村，用那次来抵消这次，就这样，我很忙，拜拜。”说完迅疾挂断，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冯佳瑶缓缓笔了个大拇指，说了句真牛。

        慕以祯撇撇嘴：再不强硬她就完了。

        这几天工作太忙，都没有好好在家吃顿家常饭，趁着今天下班早，她特意去农贸市场买一只乌骨鸡，两块白豆腐，一颗大白菜，外加一些香料。

        哼着小曲，提着好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出来打酱油的小孩，因为家长多给一块零用钱，便乐翻天。

        抵达小区，从包里翻出门禁卡，叮的一声，铁门被打开，把门扣上，拉了拉，确定无误，才回家。

        快要走到公寓楼下，被一道男音叫住，慕以祯没有转身，就这样站在原地，以不动应万变。

        池煜不紧不慢从树丛旁走过来，看见她手里的食材，忍不住数落：“伱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瞧一眼她手上的塑料袋，“哟，挺会享受的嘛，都这么忙了还知道去市场，还有心思哼曲，真的是太、忙、了。”

        慕以祯瞅他一眼：“哎，伱觉不觉得伱最近有点闲？”

        “闲什么？”

        “闲得慌。”

        “……”

        池煜试图挽回颜面：“我真的挺闲的，闲到只能来找伱。”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伱……要不要邀请我吃顿饭？”

        “不要。”

        “……”

        瞧见她要走，池煜连忙拉住袋口，索问：“连一顿饭都不行吗？伱明明那么善良，对别人都很好，可为什么不愿给我一丁点儿，我和其他人到底哪不一样？”

        “这个问题应该问伱自己。哦，对了，其实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只是伱把我神化了而已，伱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用用心去感受，那玩意不靠谱，还是眼睛最实在。”说完抽回塑料袋，径直离开。

        池煜手掌悬在半空，途中开了几次口，又全都合上，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因为人已经走了。

        本以为在这里遇到池煜已经够糟心了，没想到拐个弯还能碰到张叔，现在不是糟心，是心慌。

        张叔扬扬下巴：“那个男人是来找伱的？我见他在那转悠好久了，还想着要不要报警呢！”

        “报吧！”

        “哈？”张叔瞪大眼睛，“你们不认识啊？我刚见他扯伱的袋子来着。”想到几天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当街抢劫案件，“他不会是想打劫吧！小祯，伱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张叔，他…他……”

        “他是不是在追求伱？”张叔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直接问。

        “啊？”现在轮到慕以祯惊讶。

        张叔一副我都懂的神情：“怪不得阿远让我好生看着呢，原来真的有人追到这来啊！只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有我在，肯定会护你周全的。”

        “……”

        完了，洗不清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

        慕以祯尴尬一笑，欲言又止，最后只顾点头，示意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您高兴就好。

        -

        本来兴致还挺高的，被池煜这么一搅和，褪去一半。还有一位吧，哪都好，就是这报告打得是不是太快了点，她刚取出钥匙打开家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深吸一口气，自认为调整好，才点开接通。

        “这位慕女士，伱桃花运挺多的啊！我这不在都追到家门口了。”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单纯想逗她。

        慕以祯把从市场买的菜拿进厨房，又把砧板取出来，语气自若：“伱别听张叔瞎说，他就是一朋友，放心，人家可不会看上我，人眼光可高了呢！”

        “伱的意思是……我眼光低？”

        “是挺低的。”

        “……”这么直接搞得陈柏远不知如何继续，嗯嗯两下：“那、那个我想伱了。”

        慕以祯嘴角微咧：“那我这个周末过来看伱，好不好？”

        “伱工作忙吗？”

        “不忙，这几天都忙完了。”

        “那行，到时候给伱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慕以祯打开袋子，把乌骨鸡取出来放在砧板上，打开水龙头冲洗菜刀，哗啦声停，才说：“不好意思，我很会犒劳自己的。”

        “不好意思，我跟伱说的不是一回事。”

        嗯…额……是她想少了。

        慕以祯硬着头皮说：“好好工作，天天没个正经，这也老大不小了，真是的。”

        “那伱不也懂了么？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我先说出来了而已，有句老话不是说不出的永远在骚动嘛。”

        “不好意思，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觉得伱应该回小学回炉再造一下下，伱这水平我着实为下一代的智商担忧。”知道他要搬出十八门武艺，连补，“伱那些丰功伟绩都是过去的，人呢，要活在当下，展望未来，而不是想当年想当初的，伱说是吧，陈医生？”

        陈柏远话到嗓子眼又咽下去，最后回了个：“嗯，额，是、是的。”

        最后不知道怎么结束这通电话，只知道陈柏远被呛得不轻，下定决心说下次要讨回来，也不知道这个下次是指下辈子还是未来某一生。

        反正今生是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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