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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章 风波起


司礼太监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请示皇后开席时,一个太监高声宣道:“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包括皇后在内的好多人都吃了一惊,自先皇去后,太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京外行宫,即使在宫里也从不出席这种活动,没想到今天这场合竟来了!

        “恭迎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下俯首道。

        “都起来吧!”太后道:“皇后前日来请,被哀家推了,皇后走后,哀家想了想,怕屈了皇后一片心意,就来了!没让皇后为难吧?”语气很是平和,不像是常居高位者。

        皇后赶忙上前扶住太后,扶到自己刚坐的位子上,高兴地道:“母后能来,那是给臣妾脸面,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为难。”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很是受用,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道:“真是辛苦皇后了,皇后也坐吧,让宫女们服侍即可。”

        皇后应了声是,顺势坐在了太后下首。

        有那以前见过太后的郯国公夫人、蔡国公夫人等,忙又单独上前给太后请安,太后见了她们很是高兴,道让她们以后多到慈宁宫走动走动,陪自己说说话,几位夫人高兴地应了。

        皇后见几位夫人与太后话说得差不多了,忙请示道:“母后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太后颔首道:“开席吧!”

        于是随着司礼太监一听令下,端着各色佳瑶的宫女鱼贯而出,三十六道冷盘、一百二十八道热菜、二十四道甜品、二十四道汤羹、三十六种点心,五花八门的菜色令文玉眼花缭乱,这要是放到自家酒楼,不知得挣多少钱呢。文玉专心严究面前的菜色,根本不介意那几道忽而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爱看就看吧,反正又不少块肉。

        皇后洞若观火地瞄了眼席间的情景,不动声色;太后见文玉不急不躁、心无旁兀的样子,心中不由暗自点了点头,是个上得了台面的,难为老六巴巴地求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出席这个宴会,若有人为难于她,让自己忙衬一二,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清静了十几年,如今倒掺和进了这些小辈的事中,想到此太后不由叹了口气!

        说是用餐,在这种场合,又有几人能吃得饱呢,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餐食既毕,那餐后的娱乐就毕不可少了。

        于是有人提议行酒令,这种酒令跟击鼓传花的结果大同小异,简单而又不失风雅,只是击的不是鼓,而是弹的琴,弹琴之人背着大家而坐,每奏一曲结束时,酒令在谁手中,谁就必须喝酒三杯,若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或做诗一首,或弹奏一曲,就可以免于罚酒,这种酒令各家聚会时经常玩,也比较得众人心,大家一志赞同,又请示了皇后和太后,皇后和太后均表示无异议。乐师弹奏的曲子时而短暂欢快、时而缠绵悠长,没一会功夫有好几位夫人、小姐被逮住,其中一位小姐做了一首诗算是过关,另一位则弹了一首曲子,其余人则饮酒三杯。

        新一轮又开始时,曲声停下时,酒令正好传至惜月郡主手中,一群人都睁大了眼睛,看这惜月郡主准备如何应对。只见惜月郡主在一曲终了时,拿着酒令不慌不忙地起身到太后跟皇后跟前道:“论诗词文章,我西宋自是比不上大庆人才济济,在西宋,人们每逢佳节必载歌载舞以示庆祝,现既逢中秋,惜月愿意献舞一支,祝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皇后与太后相视一下,同意了惜月郡主的提议。惜月郡主又道,自己的舞蹈还需配合她家乡的乐曲,正好她们使团里带了几个乐师,她想请自己的乐师为自己伴奏,太后准了她的要求。

        随着乐师音乐响起,惜月郡主在席间的空地上翩翩起舞,动作迅捷而轻盈,绚丽的衣裙随着身体的舞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圈来,细长的手臂不时抖动着,宛转袅绕,像一只姿态优美的燕子,一舞完毕,众人都被惜月郡主优美的舞姿所吸引,半响没有反应,不知谁道了一句:“汉宫飞燕莫过于此吧!”方将众人惊醒过来,纷纷赞叹惜月郡主舞姿优美!太后和皇后也给了惜月郡主舞姿很高的评价,又各自给了赏赐。

        听了大家的赞赏,惜月心里很是高兴,回到自己坐位后,眼角不由得朝文玉瞥了一眼,正好被文玉抓个正着,原本因欣赏了一段美妙绝伦的舞蹈而高兴的心情顿时跑得一干二净,感情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是冲着恒王妃的位子来的,自己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呀!

        酒令继续进行,这次酒令落到了陈若雪手中。只见陈若雪缓缓起身朝太后、皇后恭敬地弯身行礼道:“臣女不才,没有惜月郡主那绝妙的舞姿,臣女愿做诗一首。”太后、皇后点头赞许,不一时,宫女捧来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摊开在桌子上,只见陈若雪略一思索,下笔如龙蛇飞舞,不一会一首诗落然纸上。

        待笔墨干后,随侍一旁的宫女将诗拿给太后和皇后御览,太后和皇后看后满口赞道:“好字,好诗!”“写得不错,不愧才女之名。”又命人将陈若雪做的诗诵读出来,众人听了也纷纷叫好,文玉也觉得不错,起码跟今晚的场景很是贴合,看来陈若雪的才情并不是浪得虚名!对于表现出众之人,太后和皇后自不会吝啬,同惜月郡主一样,陈若雪也得了赏赐,谢过太后、皇后的赏,复在陈若雪自己位子上坐下,做了个与惜月郡主同样的动作,眼角朝文玉瞥了一眼,正好撞上文玉望向她的目光,陈若雪面无表情的冲文玉点了点头,文玉回以友好的一笑,虱子多了不咬人,见了今晚这架势,文玉心情反而很平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跟自己对上了,这恒王妃就这么好!既然大家都公认的好,我更不能轻易让位了,文玉坏心地想着。

        乐声重新响起,这次酒令却是到了杜文玉手中,看着那个玉做的小牌子,文玉想了又想,自己表演什么好呢,写首诗吗?自己脑子里的诗是不少,但都不是自己做的,虽说那些作者还不存在,但总归是剽窃,谁又能保证这世上就自己一个穿越者呢,这要一出手,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写!可琴棋书画,自己真没一样拿得出手的,难道只能认罚?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文玉脑子中已千回百转,最后她选了最保险的一种。

        众人正期待着看文玉的才艺展示,只见文玉起身,冲太后、皇后的方向躬身施礼道:“小女子不才,自认各种才艺没有拿得出手的,所以,臣女认罚,只是臣女酒量潜,若酒后有失礼之去,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恕你无罪。”太后道。

        “本是消遣,哪有什么罪不罪的。”皇后笑道。

        提前告了罪,文玉将面前的三杯酒饮个干净,还好这酒是为女子准备的,都是果子酿成的,酒精浓度不大,不然,文玉真的要倒在宴席之上了。

        众人见文玉自认罚酒,不免失望,惜月郡主和陈若雪心里未免生出了一丝轻视,这样的女人,也不知恒王看上她哪一点!就算目前有着共同的敌人,她们之间也免不了较量,暗自下了决心要将对方比下去。

        谢璃也不喜欢杜文玉,相较于文玉的平凡,谢璃更不喜欢惜月郡主和陈若雪,但凡想跟她争景哥哥的,她都不喜欢。

        又行了两圈酒令,杜文玉再没轮到过,不禁暗呼庆幸,再来一次,估计自己真要醉倒了。

        晋王妃、睿王妃、秦王妃、诚郡王妃几位妯娌并没有参与行酒令,毕竟身份在那摆着,看了众位小姐们在酒宴上的表现则各怀心思,其中尤以诚郡王妃虞乔为最,她嫁给诚郡王三年有余,至今没有所出,吴贤妃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已经给诚郡王物色了好几个美人送去,如今大半年过去了,那几个美人儿中还真有一个有了身孕,只是怀相不大好,随时有流产的危险,让刘吴贤妃担忧不已,不知吴贤妃这会儿会不会借着这个宴席再物色美人儿送往诚郡王府,如果贤妃真有这个打算,还不如自己贤慧一些,主动为王爷选一位自己好拿捏的侧妃了。

        虞乔视线扫了一遍在座的众位闺秀,忍不住在杜文玉面上多停留了下,这样的颜色,比自己还不如,竟是选给那位爷的,不知这位以后的境遇比之自己如今如何?真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看她的结果了。善妒的女人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放弃不要的,却也见不得别人好。

        三轮已过,酒令自然停了,这是规矩,不然无休无止下去也没意思。

        在坐的众位不免对席间展示过才艺的小姐点评一二,惜月郡主的舞蹈当之无愧是首屈一指,被大家赞为魁首,看着被赞美的喜笑颜开的惜月郡主,文玉不由得暗自为她叹息,空有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没见识的,在这种场合怎么能以舞论英雄呢,在座的都是贵妇,是当家夫人,以端庄稳重为主,以舞示人的那叫妓子,这一舞下来,注定惜月郡主当不成正妻了,只不知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另有目的了。

        宴席并没有进行到很晚,因太后年事已高,坐了一会就觉得身心疲备,起身回慈宁宫了,临走之时特意将杜文件玉叫至自己跟前端详了一番,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又赏了珠宝首饰,让那几位觊觎恒王妃位了的小姐忌妒地恨不能咬碎了牙齿。皇后见太后走了,趁机宣布到今日宴席到此之止,让众位夫人小姐各自归家。

        至此文玉如释重负地跟在梁夫人身后出宫。来时文玉是先坐马车到的梁府,跟范八娘、范九娘一辆马车来的宫里,如今回去,却不好再去梁家了,因为从这里去范府再回杜府并不顺路,是以文玉在马车旁与梁夫人和范家姐妹告别,约好初六时再去杜府为文梅送嫁,各自登上了自家马车,向各家的方向驶去。

        待杜府的马车将行至往四夷馆方向的叉路口时,马车停了下来,“小姐,前面的车驾好像坏了,将路堵了。”跟来的婆子出了马车问明情况向文玉汇报道。

        “让车夫去看看怎么回事,多长时间能修好?不然咱们饶路走。”文玉吩咐道,同时扯开车窗向外瞅了瞅,前面不远处停了一驾华丽的马车,一些人正围着马车敲敲打打,还有不少护卫散落在四周。又瞧了那马车一眼,文玉心中一动,这莫不是那惜月郡主的马车,正想着只见车夫领了两个人过来,“小姐,估计那马车一时半会修不好,这是那车主的两个随从,说是要来跟您赔礼的。”

        只见那二人低垂的头,其中一人道:“我们是惜月郡主的随从,只因我家郡主的马车突然坏了,挡了小姐的去路,郡主派我二人来给小姐赔礼。”说着两人一起向前要俯身跟文玉行礼。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二人中的一人突然踢开了坐在前面车辕上的婆子,另一人紧跟着将车夫踢倒,并迅速跳上马车,抓住了马绳,“驾、驾......”,马车掉转车头,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马夫和那婆子反应过来,立马大声呼喊起来,前面那辆坏掉的马车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怎么自己这边过去的两个人突然将马车劫了,这是什么状况,其中一个好似护卫首领的人,立马点了两个手下追了过去。

        杜家的马车用的虽不是宝马良驹,却也都是好马,在城中饶了一圈,就将追兵甩掉了。坐在马车里的文玉和紫滕显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可马车正在狂奔,这是跳下去,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是以文玉死死抓住紫滕,一边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辰景初时听到杜文玉马车被劫的消息大吃了一惊,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刚从宫中赴宴归来,马车竟被人劫持,这伙人是不要命了吗?眼看天色将晚,一定要在天色黑下来之前将人救回,再晚一些,京都贵妇的吐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李辰景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吩咐人带马,一边脑子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杜文玉一个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定不会惹上这样不要命的人物,那就是冲自己来的了,劫了自己将要过门的王妃又所谓所来,让自己受他们胁迫?无论在谁看来,都不现实。未过门的妻子被劫,于自己或许颜面有失,倒不至受至于人。那这些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当李辰景手碰到马鞭时,一个念头忽地窜出脑海,是了,未来王妃被劫,自己这个王爷起码会被影响了神志,会勃然大怒,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调动人手寻找劫人的歹人,京都府伊各处也会加派人手于这事上来,如此一来,京都势必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就会有缝隙令这群人有机可趁,想明白这些,李辰景心下反而安定了,劫人只是个幌子而已,那文玉就不会很快有危险。一跃上了马,李辰景将武明和卫凡招了过来,耳语几句,两人听了一愣,随机点头领命各自下去,李辰景点了二十名余名亲兵侍卫随自己亲去追踪被劫的马车。

        文玉马车被劫持的消息也很快传回了杜府,杜府上下大惊,阮夫人当时就晕了过去,陈氏忙着照看婆婆,杜文远立马带着杜方、杜谨还有几个护卫追了过去,在城门处与李辰景的人相遇,认出了来人,杜文远顾不得下马,坐在马上对李辰景一抱手,权当行礼:“末将杜文远见过王爷。”

        听到来人的名字,李辰景马稍停一下赶忙道:“礼就不必了,寻人要紧,城外有好几个岔路口,到时我们分头行事,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将人追回。”寥寥数句,交待了事情,一拍身下的坐骑,扬鞭而去。

        杜文远拍马跟上去,在城门外选了条与恒王相返的路径追了过去。

        追出城外二十多里路的样子,路上忽然没了马车的踪迹,李辰景勒住缰绳下了马,吩咐手下四下散开寻找。果然一个护卫在离主路十几米远的一片树林中找到了已经被颠簸的破烂的马车,只是马全上人影全无,拉车的马也不见了踪影。

        是了,拉着马车毕竟不如只身骑马跑得快,而且这片地方杂草丛生、树木成林,马车也无法通过,歹徒定是解下了马车骑马跑了。李辰景又检查了一下,拴马的绳子,是被利韧切断的。这时一个侍卫来报:“禀王爷,地上发现了马蹄印,只是马蹄是朝两个方向跑的,而且还发现了血迹。”

        听到汇报,李辰景来到侍卫发现血迹的地方,离马车并不远,此时天色已经发暗,又是在林子里,不仔细看的话,那血迹真还发现不了。

        李辰景看到血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会是谁的血迹呢?吩附手下人分成两个小组分别沿着两个马蹄的方向继续追下去,自己则带了一部分人继续在血迹周围寻找着什么,突然一个亮亮的东西吸引了李辰景的注意,是一颗珍珠,这定是女子身上的东西了,会是杜文玉身上掉下来的吗?将珍珠攥在手里,李辰景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在两组马蹄印上观察了一下,将马头一拽,向着右手方那条路追了过去。

        如此又顺着马蹄追出去四五里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辰景命人点起了火把。

        “禀王爷,前面好似有几户人家。”探子飞马进前,向李辰景汇报道。

        李辰景下了马,从侍卫手里接过火把照在地上仔细辨别着地上的马蹄印,好似就是朝着那几户人家的方向去的。

        “走吧!去拍门问问。”李辰景重新上马,吩附属下道,自己提了提马跟上。

        啪、啪、啪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老汉一看外面的架势吓了一跳,局促地道:“不知各位官爷有什么事?”

        “老汉,有没有看到两个男子挟了两个姑娘从这里过去?”一个侍卫向老汉问道。

        老汉凝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没有?”端坐在马上的李辰景眉头皱了皱,难道他们没经过这里。

        “老汉,你可要实话实话,要是欺骗我们,你可知道什么下场。”那侍卫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剑,将一旁一个伸出来的木头削掉了一半,吓唬道。

        老汉吓得一哆嗦,身后的婆娘也吓得紧紧揪着自家男人的衣襟,“真......真没有......没有看到两个男.......男子从过里过去。”

        李辰景灵机一动,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女子从这里过去?”

        老汉点了点头。

        李辰景心中一喜,道:“你看到她们往哪里去了?”

        “那两个女子骑了一匹马,风尘仆仆的,到我们这要了碗水喝,问了去京都的路,我给她们指了方向,她们没有停留就走了。”老汉用手指了一了个方向,答道。

        “京都?”李辰景听到这两字,猛地一转马头,道:“赏他们,马上回京都。”

        拍马跑了一阵,李辰景又猛地勒住马头,“不对!回去。”

        身后一干侍卫弄不明白他们王爷怎么走了一段又调转了马头,可主子下令,他们只有跟着的份。李辰景一马当先,远远地将侍卫甩在了身后,果然在奔出去二三里路的时候遇到了挤在一匹马上的二人。

        杜文玉被对面来的马蹄惊了一跳,顾不得看清来人,就想转马头,忽地听到一声喊声:“是我,李辰景。”

        听了这声,杜文玉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救兵终于到了。

        一松懈,杜文玉就觉得自己就跟散了架似的,浑身没一点力气,身体一点点往马下滑去。

        “小姐!”感觉到文玉的摇摇欲坠,紫滕大惊,想要伸手揽住文玉,奈何跑了这么久,她此时也是筋皮力尽,手上的力气根本止不住文玉的下滑。

        李辰景飞马上前,手一伸将快要落地的杜文玉捞了起来,置于自己马前,对紫滕道:“你能自己骑马在后面慢慢跟上吗?”

        紫滕僵硬地点了点头。

        此时原本在后面的侍卫也追了上来,正好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想来王爷此时怀里抱着的就是未来的王妃了。

        “后面那个丫头,派两个人护着,跟在后面慢慢走。”李辰景吩咐了一声,又转而掉转马头向京都方向驶去。

        杜文玉虽然浑身没有力气。但脑子是清醒的,看了看李辰景紧绷着的俊颜,开口道:“王爷,此事不是西宋人所为。”

        “我知道。”

        “他们应该不止两个人,而是一伙人,应是冲着王爷去的。”李辰景放缓了马速,低头望向文玉:“你还知道什么?”

        “王爷那里是不是关押着什么重要的犯人?这伙人应是为救此人而来。”文玉强打起精神继续道,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总不能白受,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的计划得逞。

        “你怎么知道的?”对于文玉说的这些,李辰景早就想到了,只是对于文玉如何知道的,很是好奇。

        “下马车,解马绳的时候,我听那两人中的一个道,也不知老五他们得手了没有,到时这两个女人如何处置?另一个道,带了是个累赘,等得了老五将人救出的确切消息再说,看老五怎么说,反正不能便宜了李辰景。”文玉将听到的原话转述了一遍,又道“我是凭他们的话推断的,不知王爷是否已有了应对之策。”

        一个闺阁小姐,见了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不应该吓得痛哭流涕吗,竟还注意这些,还能进行如此理智的分析。

        “你不怕吗?”李辰景见她精神比刚才好些,怕她一个姿势坐久了,身子麻木,扶了扶杜文玉的身子,让她倚坐在自己身前,问道。

        “怕。怕得要死。”杜文玉实话实说道,马车被劫的那一瞬间,她真有点蒙了,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她原本想跳车的,可马车疾速地奔跑着,万一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若是那样,跟死也没有两样。那两人急于摆脱后面追赶的人,马车颠的厉害,她和紫滕被颠的七荤八素,呕吐不止,即使这样她也没停止想过怎样逃跑,当她听其中一人讲要在前面一片树林扔车骑马时,小声与紫滕商量了计策。在那两人将马绳切断,准备将她们二人扔上马背的当儿,紫滕用香囊里的粉迷了其中一人的眼睛,使他看不清东西,并用发簪将其中一匹马剌伤跑开,文玉则趁另一人欲伸双手扶自己上马的时机,快速地抽出了那人随身带的匕首将那人手掌砍伤,又一把将紫滕拽上马,没命地骑马快跑,才侥幸逃脱。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一瞬间的事,一旦算计失误,她和紫滕怕是已经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文玉还是一阵后怕。

        感受到了文玉的后怕,李辰景收紧了手臂,将他圈在自己怀里,“现在没事了。”

        杜文玉想问问他那里是不是已做好了防范措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听了自己的话仍这样老神在在的,可见应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放心,定让那些人有来无回,一个也跑不掉。”下巴蹭了蹭文玉的头顶,李辰景许诺道。

        “嗯!”文玉应了一声。

        “我有个皇庄在附近,你要不要先去那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府去。”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我今晚要不回去的话,我娘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呢,指不定又有什么不利于我的流言呢,我今天一定要回去。”

        其实李辰景心里也明白,文玉先回城里的好,可看到她满身的疲惫和狼狈又有些不舍。

        “王爷可否先派人去我家给我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挂念。”文玉道。

        “好,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打个盹歇一会吧,你精神不太好。”

        “好。”文玉乖巧地应道,不再吱声。

        李辰景朝紧跟着自己侍卫招了招手:“快马去杜府说一声,就说,杜小姐安然无恙,让只是受了些惊吓,让他们放心,随后本王就送她回府。”侍卫应声而去。

        将杜文玉牢牢地圈于自己怀中,李辰景加快了马速,暗下决心道,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自己都决不会放过。

        快速回了城,李辰景先将文玉跟紫滕送回杜家。

        阮夫人见女儿除了精神疲惫了些,头发凌乱了些,其他一切安好,放下心来,一把抱住女儿,眼睛止不住地流,留在家里的依兰也快速上前扶住紫滕,二人也相拥而哭。范夫人、文梅、郑氏妯娌三人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文玉本来不想哭的也被她们弄得眼泪扑扑往下掉,还不得不劝道:“我这不没事了吗,娘、伯母、嫂子你们都别哭了。”郑氏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跟着劝道:“就是,母亲和婶娘快别哭了,再过两天就是二妹的大喜日子,三妹如今也平安无事,咱们家定会否极泰来的。”

        听了郑氏的话,阮夫人连忙擦了自己的眼泪,“再过两天就是文梅的大婚,可不能流眼泪。好孩子,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又拉过紫滕道:“紫滕也跟着受苦了。”

        紫滕红着双眼道:“奴婢没保护好小姐,还请夫人责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何错之有,能平安回来了就好。”

        范夫人也道:“就是,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赶快回去好好梳洗梳洗。再喝点安神汤压压惊。”

        一群女人拥着文玉就要往里去,连给恒王行礼道谢的事都差点忘了,还是范夫人注意到了端坐在马上的恒王,忙施礼道:“妾身见过恒王,这次多亏了王爷出手相救。”

        李辰景道:“三小姐此次是受本王连累,既已将三小姐送回,本王现下还有事,先告辞了,等忙完再来府上看望三小姐。”说完,李辰景一拨马头带着手下的侍卫走了。

        阮夫人今日受惊也不小,即使女儿现下安全回来,手还无意识地抖着,儿媳陈氏在一旁扶着。文玉虽然受惊,一路上由李辰景护着,精神恢复的不错,并不用其他人跟着,自己回到屋里洗漱整理了一番,依兰则忙着照顾紫滕;修饰了一番重回了大厅,又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下吃了好些饭食,才听说哥哥带着杜方、杜谨他们出去找自己还未回来。而杜文浩、杜文翰兄弟在杜文远领人出去没多久,也带着人出去找了,如今都未回来,阮夫人和范夫人商量着再派人去给他们兄弟三个送个信,让他们回家,于是派了家里两个得用的小厮去找人。

        两个小厮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城里已经戒严,每个胡同口都有好些人把手,好像在查什么要犯,小的们刚走出胡同口就被赶了回来,幸亏小的们带了咱家的腰牌,说不定要被抓起来呢。”

        听了小厮的汇报,一干女眷面面相觑,看来文玉被劫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呀,这就都刚安稳几日,难道又要起风波吗?

        杜长信傍晚被叫回官属还没回来,不知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其实不光杜家,对于整个京都的许多人家来说,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文玉的马车是在从宫里回家的路上被劫的事,动静很大,很快许多人都知道了,连宫里都得了消息,庆仁帝大怒,下令京都府衙严查此事,相关人等一个也不许放过。其他人,有人担心,有人幸灾乐祸。初闻文玉被劫,京都一些心仪恒王的贵女初始心中都很高兴,被劫了好,救不回来更好,过那么一两日,即使救回来,估计成恒王妃也无妄了;后又闻文玉很快被恒王救回,均又愤愤不平,那个杜家女子怎么这么好运,恒王真是,为什么非要来个英雄救美!只是那个美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谢璃是在跟永平候夫人从宫里回府的路上听说的此事,当即幸灾乐祸地对永平候夫人道:“指不定,那女人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真是活该!”言语极是刻薄,被一向宠她的永平候夫人一把捂住了嘴,这在马路上呢,被人听了那还得了。回到家好一顿训斥,不管原因如何,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谢璃还是三缜其口的好。等到了晚间,听闻文玉被恒王救出,更是对女儿耳提面命,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身为女子,若言行有失被传了出去,一辈子也就栽了。谢璃则满心的怨气无处发做,将自己屋中的摆设摔了一地,景哥哥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女人呢,不然自己就有机会嫁给他了。

        陈若雪听到文玉马车被劫的消息时,她跟蔡国公夫人也在从宫里回家的马车上,母女两个面面相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从皇宫出去、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人劫了马车,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于是急忙派了下人去打听。

        回到府里时,派出去打听的人正好回来,不知劫匪什么来历,混在了惜月郡主的随从里面,如今已逃至城外,恒王已亲自带人追了去。蔡国公夫人闻言喜忧参半。若是那杜家姑娘就这么一去不回了,阿雪就有希望了不是!女儿有个好姻缘,是蔡国公夫人梦寐以求的事,虽然那个女孩有个这样的结局很可怜,可在她眼里自己为情所困的女儿更可怜。真希望那姑娘不要这么快救回来!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给若雪的一个机会呢。

        陈若雪倒没有幸灾乐祸,她觉得此事肯定不是普通贼人所为,一般人还没那么大胆。一个普通的低级官家的女儿怎么会惹来这样的祸事?是了,如今她并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了,她现在是板上钉钉的恒王妃了,十有**是恒王妃这个身份给她惹来的祸事了!只不知恒王得罪的什么人?不得不说,陈若雪比谢璃和国公夫人想得多、想得深!

        当听闻文玉被恒王所救,并亲自护送回府的消息时,蔡国公夫人大失所望的同时,又心存侥幸,被救回来又如何,恒王难道就乐于娶个有可能被污了名节的妻子?陈若雪则怅然若失!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与文玉交好的郑五娘、范八娘、范九娘、陆如嫣等人也时刻关注着文玉的消息,得知文玉被救回的消息,均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寻思着改天去探望文玉。

        太后也没休息,听太监来报了文玉被恒王救下送回府的消息,对身边的伺候嬷嬷道:“是个有福的!”

        那嬷嬷道:“恒王爷龙章凤姿,能嫁给王爷,可不是个有福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太后笑着摇了摇头,“按理说遇上这事,女子的清白总是被人质疑,如今老六这么快将她寻回,又亲自护送她入府,只要大婚正常举行,她这个王妃还不一样稳稳的。经历了这事,老六心里定会对她有所愧疚,男人的愧疚有时也是女人的护身符呀!”

        “又不是王爷派人劫的,王爷为什么要愧疚?”嬷嬷问道。

        “此事定是因老六所起,不然哪个贼人会在皇城根下打一个四品官家女儿的主意。这事老六肯定心里有数。”太后笑道,“从今天宴习上的表现可以看出,那姑娘是个聪明的。不急不躁,舒展大气,倒也不辱没了王妃的名头。”

        “好长时间没听娘娘这样赞过哪家的姑娘了呢!刚才宴习上,那姑娘表现出平平,老奴愚昧,真看不出那姑娘的聪明之处。”嬷嬷惊奇地望向太后,太后很少这样夸人呢,看来那杜家姑娘真的很入太后的眼呢。

        “就因为她表现不出众,所以哀家才说她聪明呀!以她那样的家势,到了这样的场合,要么战战兢兢,要么急于表现自己,她去沉得住气不出头,知道静观其变。无论其他女子表现的多么优秀都安之若素。也是啊,她跟恒王是圣上指婚,无大的变故,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恒王妃,在那种场合,她哪需要与其他人比什么才气,尤其有那惜月郡主之流在那横着,那就是个注定为妾的,若真与她比试,哪怕最后赢了,也是自降身段,等日后坐上王妃的位子,别人也会因此轻看她几分,试问哪一家的正妻会与一个妾室在那种场合比才艺,说出去都怡笑大方。可见她定是想明白了这点,她这个年纪阅历,就能看透这些,所以哀家说她聪明。且她自罚酒三杯,更得她的大气。”

        “还是娘娘慧眼如矩!”

        对于那嬷嬷的恭维,太后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言,到了她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皇后听了宫女的回报,只是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显然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老六娶谁不娶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切自有皇上关心,自己不冷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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