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直言不讳司海灵
宋弘深迟疑了一会，点头道：“金香，你去吧。”
闻言冯韩章松了一口气，救治婉妃多了一份希望。
“是，殿下。”
金香起身朝外面走去，就算她知道会白跑一趟，但宋弘深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她走到门口，抬眼就见齐安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个男人走来，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男人，行礼道：“齐公公。”
“快起来，”齐安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引荐身后这位眉清目秀的男人走进来，“司先生，请。”
司海灵轻轻点头，右手附在身后，步伐不快不慢，衣着颜色极浅的衣裳，几层层叠方才看出一点青色。
干净简单的修饰，墨发及腰，一张俊逸的脸，行走间透着随和的气息。
“诶，你是谁啊？”金香疑惑地看着陌生的男人，顿时想上前阻拦。芳菲宫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进的。
最主要是这个男人有点姿色，婉妃要是遇见了，心铁定飞了。
眼瞧着金香的手就要碰到司海灵，齐安手心一把汗，司先生什么身份岂能是什么人都能触碰的？
连忙将她扯出门外，动作略微粗略，低声呵斥着：“让开，别挡路。”
金香没站稳，直接断步摔在地上，滚下了门口的石阶，在地上转了几圈撞到一块石头，当场没了意识。
齐安看都不看她一眼，笑呵呵地小跑进去，“司先生，就在里面 了。”
听到声音，宋弘深看向门口，心里正疑惑着许秋言来的也太快了。
眨眼就见到了齐安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冯韩章第一眼瞧见齐安，当点了一下头，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点头以示问候。
齐安跪下行礼，“老奴拜见纪王殿下。”
但宋弘深的目光还在司海灵身上，这人从进来就一直朝里屋的方向看，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令他实在不满。
“你是什么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
司海灵漫不经心地侧过身，看向他面容温和地问道：“你就是宋弘深？”
听到男人的话，不知为何忽然平息了内心的不满，他打量着进来的男人。
高挑样貌秀气，一眼给人一种干净不染尘埃，纵然年长但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
说话的语气不似冰泉冷冽，极为轻和。
宋弘深望着他，片刻后，含笑轻言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殿下，这位是陛下请来为婉妃医治的大夫。”齐安慌忙解释道，生怕两人吵起来。
司海灵就是个直性子，别说皇子的名讳，他称呼皇帝也是直呼其名。
司海灵倒是一点都不慌，故作了一副样子给他看，“还望殿下恕罪。”
冯韩章仔细瞧了瞧高雅出尘的男人，从觉得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原来是父皇请来的……”宋弘深戛然而止，起身拱了拱手：“那就有劳了。”
司海灵轻轻笑了一声，看向里屋，“你和她的性子倒是一点都不像。”
说完走进里面。
宋弘深闻言又皱眉，对着齐安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齐安扯着衣服，退到旁边候着，见冯韩章的目光一直盯着司海灵，“冯太医？这是干嘛呢？”
“齐公公，这好像不是宫里的太医，陛下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觉得有熟悉呢？”
饶是年老他几岁的齐安都听不下这几句话，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三天前才见过，怎么忘了？”
“三天前？”冯韩章脑海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三天前的事，挠了挠灰白的头，“怪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宋弘深也很好奇男人的来历，能让皇帝用请的，绝不会是普通人，他看向齐安问道：“齐公公，这位先生究竟是何人？”
齐安恭敬地回答道：“回殿下，司先生名为海灵，是陛下的故友，精通医术，医术不弱于许大夫，殿下尽可放心。”
听完，宋弘深诧异地瞳孔张开，猛地站起身，追问道：“司海灵，是我知道的那个？天下轻功第一的司海灵？”
“正是。”齐安点头道。
“哦~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我还和飘落去拜访司先生商议西域妖毒来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冯韩章的记忆深处闪过一些画面，他揉了揉头，“我怎么会忘了呢？难道是老了？”
齐安无奈地笑了笑，撇看另一边，瞧着宋弘深的脸色不怎么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里面。
司海灵正把着脉，还没有走出来。
齐安道：“殿下，有司先生在，相信婉妃娘娘一定能恢复如初。”
宋弘深缓缓坐下，神情恢复正常，“本王自是相信父皇请来的人，只是母妃的病情有些古怪，为人子难免担忧。”
“老奴知晓，陛下也很想来，只是国事繁重着实离不开，这才派老奴带司先生过来。”
宋弘深拱手道：“本王替母妃拜谢父皇。”
“出来了。”冯韩章探头探脑地说。
宋弘深转身上前，急切地询问：“司先生，母妃的病情如何了？有没有办法治好？”
司海灵愣了一下，轻笑道：“你果然和她不一样。”
这话，不仅让宋弘深感到疑惑，连齐安和冯韩章也觉得古怪，司海灵的话似乎是和婉妃认识一般，而且关系还匪浅。
“她无事，休息两天就会活蹦起来，”司海灵若有所思地看了宋弘深一眼，
低声道：“你知道吗？关心一个人的时候眼睛会有变化的，但是你的眼神从我进来就一直没有变过，自始至终蒙着一层冰雾。”
宋弘深目光一凝，脸色变了变。“本王不明白先生何意。”
司海灵直接走开了没有回话。
齐安和冯韩章没有听到司海灵后面的话，只是听到了前面的话，知道婉妃无事后，心中放下巨石。
“多谢司先生，老奴这就回禀陛下。”齐安道。
“不用，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来，就不必打搅他的好梦了。”司海灵一脸从容地戳破他们的骗局。
齐安抹了一把冷汗，偷偷望着宋弘深的方向，但他一直没回头。
“冯太医，我正好有事找你。”司海灵带着冯韩章出去。
“殿…殿下，老奴还有一些事处理，就先退下了。”齐安赔笑着说道。
宋弘深转身点头：“嗯。”
齐安心里暗骂着司海灵，随即快速逃离芳菲宫，一刻都不想多待，生怕宋弘深追问皇帝不是忙于国事？到时候他无法回复。
宋弘深望着司海灵离开的背影，紧握起拳头，咬牙切齿：“司海灵。”
他的身后忽然落下一道黑影，单膝下跪在地板上，“殿下，婉妃的毒已经解了。”
“用你说！”宋弘深冷道，同时转身用力一甩，将桌上的水果盘甩下来，怒气冲冲地说：“本王耳没聋，听到了。”
“殿下息怒，如今婉妃身体无恙，许秋言便不会来，那该如何除掉他？”
宋弘深眯起眼睛，冷道：“不来，就暂时放着以后再找机会，把刀移向何萧，他杀了裘景，林清黎肯定不会放过他。”
黑影跳窗离开。
里屋，床纱下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扬起，脸上浮现怪异的笑。
……
皇宫，太医局中。
冯韩章将司海灵带进了自己整理药材的屋子。
“司先生请用茶，太医局地方小，先生别介意。”
司海灵挑眉，直言道：“是挺小的，但冯太医礼数厚待，当然不会介意。”
“哈哈，不介意就行，就行，”冯韩章笑道，接着问：“额，不知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司海灵淡淡地说道：“跟妖毒无关，冯太医不必忧心，在芳菲宫时听到你和宋弘深说，曾和许秋言接触过几次。”
“嗯，是说过。”冯韩章点头，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抬眼看他疑惑地问道：“不过先生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到屋内，如何听到了？”
司海灵垂眸一笑，指了指自己耳朵，“实不相瞒，耳异于常人，从你说婉妃的脉象紊乱，心气虚浮，不是酒后症状开始，后面的话，我都听到了。”
冯韩章诧异道：“先生真乃神人，连如此小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不是神人，只是听力好。”司海灵面色平静地反驳。
冯韩章点点头，说道：“不满先生，我的确和许神医合作过几次，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先生想问什么？”
“之前宋楚然的王妃曾被人下毒昏迷四天，是太医和许秋言救了她，我想知道王妃中了什么毒。”
“王妃？”冯韩章转了转眸子，思考了一会，“好像是烟水还债。”
司海灵：“烟水还债，南疆的妖毒，摧毁人心智，加上阴寒的天气加剧了此毒的作用，所以即便是毒解了，还是会留下副作用。”
冯韩章喝口茶，叹息道：“正是，王妃还因此失忆了，当时裕王十分紧张，一直在自责愧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王妃。”
司海灵忽得眼前一亮，问道：“你说宋楚然很紧张？确定吗？”
冯韩章重重地点头，鬓角处的一撮头发抖了抖，“当然了，我亲眼所见，也亲耳所听，虽然不经意间偷听到的，但千真万确。”
“那个小子长大了，”司海灵轻笑着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有些小，冯韩章没听清楚，“啊？先生说什么？”
司海灵起身谢道：“多谢冯太医，今日多有打扰，告辞，不必送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先走慢走。”冯韩章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道，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司先生问王妃的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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