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两人心思各异又异常和谐地吃完饭，宋元栥还没有回信息，两人约定有信了以后再发信息。然后玄梁就跟还有些飘飘然的王宪告别，看着王宪进了校园大门，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中午12点40分，跟王医生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刚好回去小小眯一会儿。

        这边宋元栥正在学校办公室忙碌一些工作室和学校里关于新学年招生的事情，百忙之中接到了吴大志的电话告知的开标结果，虽然惊险，但结果在意料之中，中标了。他舒了口气，这个惊喜真是让人心情愉悦，这次的项目，他投入了很多心血，设计上也有着很大的创新，期待这个作品的完成的一天。

        看到消息提示，他点开一看，是他的开山大弟子玄梁来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他和一个朋友有问题想请教。看到这里，小小惊讶了一下，玄梁这个人平时独来独往的，话也不多，他还担心过这孩子是不是太孤僻了，没想到一转头就有朋友了，他不禁有一种老父亲看到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于是回复两条信息

        “明日上午10点有空，你们一起来我学校办公室。”

        “多亏你帮忙，已中标。”

        玄梁睡醒后看到宋元栥的信息，看到已中标的消息，他知道宋元栥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大量心血，连生病了都不肯休息，看到中标的结果，也非常为他高兴。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打了个车往医院去了。刚走进熟悉的医院大门，心中不禁有些颓丧，病情稳定了两年就又隐隐有复发倾向，真是令人不虞。

        因为已经预约好了，护士直接带他到王医生治疗室门口，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低沉又坚定的男声：“请进”

        护士打开门后让开身子，用手示意他进去，在他走进去后，又轻轻把门带上。玄梁进来这个熟悉的治疗室，王医生穿着白大褂，带着温和的笑端坐在胡桃木办公桌后边看着他，桌子上的黑色电脑，还有电脑边放着的白色咖啡杯，治疗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冬日的阳光正斜斜照进来，洒在窗边的治疗椅上，靠墙的书架上满满的书。在这里时光似乎停滞了，这什么都没有变化。玄梁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之前的日子一样。

        “在想这里为什么没有变化？”王医生的虽然看起来温和端方，但是他眼神看起来非常锐利，似乎能直视人心中所想。

        玄梁轻轻“嗯”了一声。

        “先坐下”王医生用手掌示意玄梁坐在治疗椅上，又道“很多来这里的朋友情绪都不是很稳定，环境保持不变能够减少因为环境改变导致的外界刺激。”知道玄梁对自己生病的事情非常介意，所以他不说来这里的人是病人而是用朋友代替。

        玄梁点点头，没说话。

        王医生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先是打开摄像头，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身前地茶几上，轻声安慰他道：“别紧张，放松。”

        玄梁抬起头，他明白自己的来这里的目的，虽然厌恶这个病，但他更渴望能正常的生活，正常地活在人群中。开口静静跟王医生讲述他最近遇到地事情和最近的反应。

        治疗室里玄梁的声音异常低落，王医生对此也理解。玄梁自从感觉自己情绪不太正常后就到医院就医，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对自己异常的狠，觉得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跟别人讲话，减少和人接触。

        玄梁用简短的话讲述了他的事情，王医生不说话，安静听他讲完。他温和地说：“我认为你的躁郁症应该没有复发，你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玄梁先是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是吗？”

        “也许环境、社交等等其他原因导致的性高亢。你要保持舒畅的心情，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嗯，我会的。”

        教师办公室楼门口的樟树下，王宪正背着单肩包，无聊地看着树下地流浪猫大菊打滚晒太阳，百无聊赖中抬头，看到玄梁修长的身影在从校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他热情地挥手致意“玄梁。我在这里”。

        玄梁看到王宪像个傻狍子一样地笑容，感觉有点心酸又好笑，之前他们都不怎么敢跟他讲话，连王宪这个宿舍老实人都不敢多说几句，就怕说错什么，让他突然暴起怼人，所以他干脆独来独往，避免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尝试正常的生活吧！他有些羞涩，抬起手，跟王宪打招呼。这把王宪乐得，有根尾巴恐怕得摇成电风扇。

        两人傻乐着走到宋元栥办公室，玄梁敲了敲门，宋元栥温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请进！”

        两人走进来，就看到宋元栥坐在电脑前，正等他们呢，他们老老实实打了个招呼，宋元栥事情多，直奔主题，让他们把问题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玄梁让王宪先说，他静静站在两人身边看着玄梁跟王宪讲解问题，以及他自己的经验，他其实还不是很敢来见宋元栥，怕自己失态，怕秘密被发现。但是宋元栥没发现他上次的异常，对他一如往常。冬日的太阳暖洋洋，楼下正在晒太阳的大菊翻了个面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王宪解了疑惑后，非常感激地说：“谢谢你，宋老师，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以为做不成了。”

        宋元栥拍了拍王宪的肩膀，示意他加油，又把目光投放在正在神游天外的玄梁身上，道：“发什么呆呢，快把你的思路跟我说说。”

        “嗯？好的”玄梁回过神来，看到宋元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都停跳了一拍，故作镇定，拿出笔记本，清了清嗓子“老师，我这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讨论。”

        两人一问一答，宋元栥的声音清朗，玄梁的声音低沉，交织在一起，非常和谐，让王宪在这一刻脑子里莫名冒出“我是电灯泡”这种诡异的念头。他看了看这两人，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暗叹自己有点毛病。

        等他们俩讨论完，宋元栥看了看表，对着说：“你考完试了？什么时候回家？”玄梁把东西收好，回答“已经考完了，大概这两天回去。”

        正说着看到在一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王宪，玄梁心想这会儿也到饭点了，可以回请一次老师吃饭，道：“老师、王宪，等会儿一起吃饭吗？”

        王宪突然被点名傻傻点头，宋元栥摆摆手，对玄梁说：“我今天有事儿，要去机场接人，你们先去吃饭吧。”

        “嗯，好。”玄梁原本以为宋元栥会答应一起吃饭，但没想到他要去接机。他没多问和王宪跟宋元栥告别后就先出去。

        陵城机场出站口，宋元栥站在一群人中，好看显眼，身边的人也频频往他身上瞅。不一会儿，一位高挑长卷发的女人推着行李从出站口走出来，她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人群中正在招手朝她温柔地笑的宋元栥。

        “学长”她轻轻抱住上前的宋元栥，笑着说：“好久不见。”

        宋元栥轻拍她的背，两人浅浅拥抱，随即分开，他伸手接过行李推车，道：“好久不见，荼白。”出站口众人看到俊男美女抱在一起，纷纷感叹好看的人就应该跟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啊！

        芮荼白是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学妹，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玩得比较近。他先回国在a大任教，芮荼白在国外继续深造几年，最近也应聘到a大当讲师，这回正好过来陵城办理入职手续，她提前几天联系了他，询问是否有空，可以过来接一下机。宋元栥欣然答应。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往后推，芮荼白看着林立的高楼，感叹到：“好几年没回国了，国内的变化真大。”

        “是的，我刚回来的时候，也非常感慨国内的变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用了。”宋元栥笑着说：“现在饭点都快过了，你饿坏了吧？等会儿先带你去吃饭，再去学校办理手续。”

        “学长你安排就好。”芮荼白看着正在开车的宋元栥的侧脸，鼻子高挺，眼睛里永远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从来没有被生活粗鲁对待过。“学长，你还跟在学校里一样，没什么变化。”

        “嗯？”宋元栥正在开车，听到芮荼白突然说的这句话，微微惊讶，随即又笑着说：“是吗？荼白，你的变化倒是很大，变好看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芮荼白低头轻笑，“哪有，当年学长你可是迷倒一片少女呢，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是a大最受欢迎的老师，肯定不少人抢着当你的研究生。”

        “你别听他们瞎说，我现在就只带一个学生，叫玄梁，虽然性格冷僻了一点，但是个很有天赋心地很好的一个小朋友。”宋元栥谈到自己的得意弟子，不禁想多说几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学生时代的事情，聊着a大的校园趣事，就到学校了。

        玄梁跟王宪吃完午饭，就分开回住处休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闷闷，烦躁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早已日落西山，城市里早早亮起了各色灯，冬日的夜装点起来。玄梁翻身坐起，揉着太阳穴，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睡久了头有些疼。等他清醒了一点，懒懒地站起，从地上一打矿泉水里拿出一瓶，拧开喝了两口，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看，老师没有发信息，倒是王宪的消息提醒显示红红的10条。他有些奇怪，点开一看，前边三条，第一条是一个校内论坛的链接，第二条是“你知道你有师母了吗？”第三条就是“你师母太好看了。”接下来的七条就是各种感叹师母的美貌以及两人般配。

        玄梁被这个消息搞蒙了，一觉睡醒，这个世界就变了？宋元栥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点开论坛链接，一张俊男美女的照片映入眼帘，是宋元栥在教师宿舍楼下提着行李箱，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气质绝佳的女人。两人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美女微微捂着嘴笑着，宋元栥也笑着看她，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校园论坛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上千条评论了。大部分女生在哭泣教授名草有主，但是大部分男生在找这个女人的信息。

        玄梁往下翻了翻，就看到有人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谁了，他附上一张公示照片，玄梁点开，放大，一张美丽的脸正在对他笑着。

        姓名：芮荼白

        毕业学校：xxxxx大学

        主攻：油画

        应聘岗位：美术学院讲师

        “这就是你今天要去接的人吗？”玄梁看着灯，不自觉地向空气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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