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相遇

年后难得的好天气！

        今日已然年初五，从霍家回来也有两天，小妹崽这两日怕是被家里祭祖串门子的事儿给绊着，都未上墙头来。

        小十六坐在廊下瞧着木梯子，心中倒是盼着小妹崽爬上来的。

        这日子又如此过去七八天，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从她清晨醒来，便觉着今儿神清气爽，风雪倒是已停，她细细算过，每年十五之后，便不再多有风雪。

        她站在将军府门前瞧着外头，那街上四处挂着的都是灯笼，红彤彤甚是喜庆。

        今儿小妹崽倒是一早就上她院子里来，她从府门回到清院之时，小妹崽正翻墙过来，瞧见她想叫她，双手放开木梯，噗通一声又从墙头摔下来。

        小十六慌张上前，今儿这地上可并没有雪，当心摔坏小妹崽，谁知她站起来，朝着十六没心没肺的笑。

        十六一看便知道，霍青衫并未摔着哪里。

        今日有些不同，跟着翻过来的，除了霍青衫，还要上一次见的那名叫李子的婢子。

        李子朝着十六福身，十六微微点头，大约是今日要一直跟着霍青衫。

        往年也是如此，上元节李子总是跟着霍青衫的，霍青衫肆意妄为，霍家怕她闯祸，李子年纪虽小，却处事得宜。

        霍家夫妇不放心小妹崽，但他们放心李子。

        “如此说来，你要整日与我在一搭？”小宁将门推开，十六与霍青衫跨进房门来。

        霍青衫点头，是了，今日要与十六在一搭，入夜之后，便上街参加上元灯会。

        比起别个地方，长安城的上元灯会，远远来得隆重，好些个王公大臣家里，会接到宫中来的赏赐和御膳，这将军府年关便得一道，那时十六不在府中，老管家差人来请示过，小十六只说让府里众人分食即可。

        听说年轻的君上喜欢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便让文武百官也得些珍馐美味，彰显明君之贤。

        “今日上元灯会，你跟着我莫要随意走动，被人群冲散也不好。”天色将晚，小十六嘱咐着，霍青衫早已被外头灯火通明的景象给迷住，听不真十六到底说些什么。

        胡乱点头，小妹崽站起来就要朝外头走去，十六无奈，只得带着小宁跟着。

        弗一出将军府，霍青衫便脱了缰，任谁都降不住，冲着人多的地方奔跑，十六跟在后头，即便急行，也未追上霍青衫半分。

        最终，霍青衫在一卖河灯的摊子面前停下来。

        十六与她并排站着，只道是河灯琳琅满目，她小妹崽被晃花眼，一时之间挑选不出来心仪河灯，站在摊前犯难。

        十六瞧着这些河灯，上头都是些精致花纹，她倒是一眼就相中一个月白色的，霍青衫还在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该选哪一盏为好。

        正当十六沉默，霍青衫挑选之际，从身侧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不若选这火红的河灯吧，更衬你小妹崽。”那声音好听，也莫名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十六霍青衫抬头瞧去，却差点惊呼出来，这人……不是当天在街上撞到的锦衣公子，又是何人？

        他也是来逛灯会的？

        她二人愣在原地，这锦衣公子眼中看着呆愣愣的小妹崽，到觉着新鲜，伸出大手，下一刻就差点盖在霍青衫头上，像是想到什么，又将手收回去，嘴角勾起的笑容增多几分尴尬。

        十六心中想道，真是巧的很，这霍青衫自见了锦衣公子回去之后像变了个模样，她那时还劝小妹崽说有缘自会再相见。

        这不到一个月，她二人又再次遇见，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十六刚想说些什么，便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六这才注意到，锦衣公子身后跟着个人。

        这人中年模样，一双眼精明得紧又带着几分探究，只看着十六，良久才笑出声。

        “这妹崽倒是眼熟，不知是何方人士？”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十六知道，这是在问她，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生起一丝怪异，这人不是好相与的人。

        她心生抵触，不愿同这中年男人多说。

        “先生莫怪，我家姐姐平日怕生，鲜少开口的。”霍青衫忙说到，一颗心扑在锦衣公子身上。

        锦衣公子转后去对着那中年男人说到。

        “你如此严肃，吓着面前妹崽，吾定叫你好瞧，莫要跟着，自己也寻个清净地方放河灯去罢。”他虽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在霍青衫身上从未离开。

        中年男人略微颔首，从摊子上拿着一盏河灯，走之前目光重重落在小十六身上，眸光带着几分深意。

        十六只觉双腿犹如千斤之重，这人的目光着实让她不舒服，心中却觉着，她似在哪里见过这个中年男人，又实在想不起来，头痛欲裂，她连上元灯会上这再次重逢的锦衣公子容颜似乎都看得不太真切。

        “妹崽你先逛着，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十六说着，着小宁带她一旁休息。

        左右霍青衫身边有个李子跟着，也不会出大事儿。

        霍青衫点头，朝那锦衣公子看去的目光，有些羞赫。

        “妹崽若是无伴，可否一同游览上元灯会？”锦衣公子对霍青衫相邀。

        “自然是可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霍青衫忙问道，既然上天让她再次遇到这狼崽，便证明她二人之间有缘分。

        “在下姓君，单名一个谦字。”那自称君谦的公子彬彬有礼，差点将霍青衫迷得五迷三道。

        “我叫霍青衫。”她忙说到，君谦朝前走去，旁边童子跟在后头，小妹崽跟在后头，瞧着面前男子，脸上挂着笑容。

        这边歇息的小十六瞧着两人身影，撑着站起来。

        这是怎了？那中年男子她可是从前识得？不该啊，这是长安，她可是顺安人士。

        且，那中年男子，真真让她胆战心惊。

        “姑娘，您没事儿吧。”小宁问道，小十六摇头，此间倒是没事儿，离了那中年男子，她这心中也安定下来，不似之前那般，一颗心都要跳了出去。

        “走，放河灯去吧。”小十六拿起之前心仪的河灯，朝着河边走去，此时那消失已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小十六身后，双目微敛瞧着小十六。

        “为何如此相像？莫不是回来索命？”他声音被上元灯会热闹的声音彻底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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