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船与海贼船

回到家后，菲妮克斯久久不能释怀。

        她无法忽视工人们破旧的衣服、眼下的青黑、背着同班偷偷打哈欠的神情，也无法忽视水手们瘦削的脸庞、勒紧的裤腰带，还有他们空空如也的钱包。

        在以阿布来提为首的商人们进行的贸易活动下，酒壶镇富庶而平静，如今却因贵族老爷的一时兴起让工人和农民们蒙受丰收的灾难。

        菲妮克斯在回家的路上问过父亲：“为什么大家都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好结果呢？”

        “是因为一些我们不能改变的原因……所以只能积极适应，我比他们更富足、更有能力，理应由我来出头帮助他们，这是热爱、也是责任。”

        菲妮克斯坐在房间里试图想出一个解决方法，她想与父亲商量，但那决心独自承担一切不叫孩子担心的神情却浮现在眼前，昭示着十五岁的菲妮克斯什么都做不到这一事实。

        “咚咚”

        窗户发出响声，菲妮克斯凑上去，发现香克斯正在楼下冲她招手。他背着鼓鼓囊囊的挎包，半截望远镜露了出来。

        “你白天都去哪了？我好像在海贼船上看到你了，海贼是很危险的，你……”

        “嘘、嘘，你可别说了，我还不想被爸爸妈妈发现。快跳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菲妮克斯打开窗户，踩着窗沿跳了下去，香克斯一个踉跄接住妹妹，抓着她离开家往码头跑去。

        “到底去哪里，你是不是……”

        “香克斯，你太慢了，我们已经开始了！”

        海贼船上，一个蓝发少年作势要收起船板，香克斯急忙抱起菲妮克斯跳上船。这蓝发少年菲妮克斯也是认识的，他总和香克斯作对，站一起不到三分钟就要拌嘴，此时见到菲妮克斯惊得大叫起来。

        “你怎么把个小丫头带到船上来了，海贼可不是过家家！”

        “菲妮才不是什么小丫头，她是我最好的航海士和重要的妹妹，唱歌跳舞也是一绝。巴基，不许说她坏话！”

        香克斯和巴基吵吵闹闹着步入海贼们的宴会，菲妮克斯还没回过神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杯啤酒。

        “晚上好啊，我是这艘船的副船长雷利。”

        递给菲妮克斯啤酒的男人自我介绍道。他带菲妮克斯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则投注在一个黑发男人身上。

        “哥哥要做海贼了吗。”

        “是的。”

        “哥哥……哥哥总是追逐着自由而耀眼的事物，谁也没法阻止他的决定，但我从未想过他会去做海贼，这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菲妮克斯猛地灌下一口酒，脚尖轻轻打着音乐的拍子，那黑发男人夹着香克斯和巴基走到甲板中央，快活地唱起歌来。

        “而且太快了，我还以为能和哥哥再生活一段时间，至少等今年的税金交了之后……抱歉，是我失言了。”

        雷利摇摇头，并不介意小姑娘的抱怨。“那为什么不和香克斯一起来？”

        罗杰带热了全场的气氛，他如太阳般热情而豪放，吸引了众多卫星环绕。

        菲妮克斯将手中啤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木箱上，她没有回答雷利的问题，而是唱起海贼们的歌。

        少女音色清亮，在人群中好似投下一束光，她很快取代罗杰成了海贼们的主旋律。他们拥着少女走到甲板中央，跳起相同的舞蹈。她的舞步轻快，似有无限的活力，香克斯被菲妮克斯拉着跳了一支又一支舞，几乎要转晕过去。

        海贼们的狂欢持续到凌晨，当大多数人都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时，菲妮克斯悄悄起身，蹲在香克斯身边。

        兄长已然熟睡，做着和妹妹一起航海旅行的梦。菲妮克斯在他额头轻吻，予以一路顺风的祝福。

        她离开海贼船，回望曙光中的码头，商船与海贼船的轮廓模糊在一起，视力再好的人也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

        太阳还没有升起，启明星光芒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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