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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有孕


不管若归心里有多不乐意,贺首坤尚公主那日,她还是与元协一起准时出现在了公主府中。

        常山公主府刚刚才赶工完成,虽然各个院子里都燃着熏香,可仍掩盖不住浓郁的画彩与新木味道。又是香味又带着刺鼻的,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若归被呛的有些头晕,几乎就要干呕出来了。

        可是想到元协的叮嘱,她还是强忍着不适,不在面上露出一点端倪。

        元协知道若归讨厌贺首坤的紧,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贴心的拖到最后时间才出发,等两人相携踏入正厅,厅里已经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了。今日的主角贺首坤正被簇拥在最中间,要不是他的衣服足够显眼,若归根本没办法从一圈人墙里面发现他。

        贺首坤却很快就看到了元协二人。他拨开众人,大步走到他们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手行礼:“彭城王殿下,彭城王妃殿下。”

        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个人的名字虽然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若归的耳边,而且经常让她非常恼火,但是仔细想想,她其实很久没有见过他的人了。

        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枫林山的三阁寺,那个时候他才到洛郡没多久,只是一个空有虚衔的平原郡公,元轲不信任他,京里流言纷纷,他去求他们,想要他们帮他美言解困。

        时过境迁,短短时间之内,他已经大起大落,经历过了两升两贬。虽然最近元轲待他大不如前,可还是遵守承诺,将常山公主赐与他如期完婚,若是按照他刚到洛郡的状态,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元协摆出在外人面前固定的那个温柔和煦的样子:“恭喜平原郡公了。”

        若归不想说话,只是在一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冷眼打量他。

        贺首坤今日穿着阔袖喜服,长长的袖管将他的个头在视觉上拽的更低了些,纤细的身子笼在袍子里,脊背仍然习惯一般微微弓着。在高大挺拔的元协面前,他就像一只瘦弱的小鸡仔,看着都有些可怜。

        他的一举一动与若归记忆中没有多大区别,不管是神态还是举止,仍然是刚到洛郡时那副谦卑恭敬的样子。再配上他精致秀气的五官,有些囫囵的吐字,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乍然富贵后的普通小官,没有丝毫她想象中小人得势后的猖狂样子。

        她完全没办法将面前这个一脸纯良、小心翼翼的小官与那个心机深沉、巧言令色的佞臣联系在一起。甚至她都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在元轲面前颠倒黑白的人,是不是另有他人?

        她忽然有些理解元协对他的忌惮了:这样的人,面上毫不显山露水,腹中暗藏玲珑心肠。若归毫不怀疑就算他手上提刀戳穿别人身体,脸上还会是这样一副胆小慎微的表情。

        喜宴上的菜品其实还不错,样式都精致得很,可是若归心神不定,全程都是味同嚼蜡,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一些什么。

        这样的结果是,她胸口堵的更厉害了,之前只是隐隐的反胃,渐渐已经开始返酸水了。

        又一波酸涩从胃里直接涌到嗓子眼,若归忍了又忍,才勉力压了下去。她放下手里的竹箸,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

        坐在她身边的舒和有些担心:“诺诺,你还好吧?”

        若归点头:“屋里人太多,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五嫂嫂你不必担忧。”

        贺首坤与常山公主的婚仪采用了鲜卑婚仪中少见的男女分席。据舒和说,是因为贺首坤被贬谪后无力监管,公主府内最大的大殿竟然没能如期完工,其他屋宇又不足以容纳所有贵宾,所以才换了流程,美其名曰是要分席。

        此时元协正在前面与男宾一起,没办法陪在她身边。若归只带了月灯,主仆两个在园子里随意逛着。

        整体来说,常山公主府修建的还算合规,只是时间仓促,诸多细节做的差强人意,若归这一路走来,已经踩到了好几块有些松动的石砖,险些摔跤。

        在她又一次一个趔趄,幸而月灯眼疾手快扶她站稳之后,若归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再也压抑不住本就烦躁的心情:“这破园子到底修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步步陷阱的。”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六王嫂果然是顺遂大道走惯了,就这么几块石头都觉得绊脚啊。”

        声线温柔,语气里却带着讽意,若归立刻就猜到了这是谁,不由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转过身去与她打招呼:“七堂姐。”

        婷婷从后面走来的果然是昭华。几个月没见,她清瘦了好些,本来就如扶风弱柳一般的身段,现下瘦的有些夸张了,几乎是皮包骨头,清丽的容颜甚至都有些脱相了。

        若归一打眼看去被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她暗戳戳的挖苦,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七堂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昭华双手拢在宽大的袖管里,低头看看自己,毫不在意:“瘦了么?也是,上次宫内一别,我是天天为着六王嫂的事情担心的紧,现在看看六王嫂面色红润,好像也还胖了一些,倒是我多想了。”

        若归不知道昭华这是怎么了,她最近变得阴阳怪气的,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与之前那个柔弱温婉的大家闺秀形象越离越远,就连面上样子也不想做了。

        再怎么说也是亲亲的堂姐,若归本来还想关心一下她的,可是听她这样讨人厌的语气,若归不想再跟她继续说下去了,敷衍着想走人:“七堂姐不必为我挂心,我好得很,倒是堂姐看着瘦的厉害,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一边说,一边从她旁边走过,就想回到席面上去。

        可是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哪里刺激到了昭华,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昭华猛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尖尖的指甲捏进她的肉里,神色带上了一丝癫狂之色:“是啊,你过的可是好,元协未免也太信任你了吧?你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关于王上与你的传闻满天飞,他竟然还能如此毫无芥蒂么?”

        “想来他已经不理你了吧?他已经另觅新欢了吧?他准备要废了你吧?你都已经过得这么惨了,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作态?”

        “你从来都是这样,表面看着娇憨无害,其实心机深着呢,将大家都骗得团团转!你从来都要拉着我做你的陪衬,踩着我讨别人的喜爱,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你还装什么!”

        昭华摇晃着若归的身体,手劲出奇的大,若归都难以挣脱。

        她只能一边掰扯着昭华的手,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不被她摇到地上去:“你是疯了吗?快放开我!”

        月灯在一旁看着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想要保护若归,却被昭华身边的婢女拦住,一时没法上前来帮忙。

        若归被昭华推得步步后退,忽然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砖石,脚腕一扭,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王妃!”月灯急红了眼,也顾不得什么尊卑身份了,狠狠推开顿住的昭华,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想把她搀起来。

        可是若归站都站不起来,脚腕痛的厉害,细密的刺痛顺着脚腕和腿骨向上蔓延着,就连小腹也一抽一抽的痛起来。

        若归倒吸着冷气:“找个小厮,去叫阿协过来吧。”

        “可是……”月灯抬头看看仍然板着脸站在那里的昭华,再垂眸看看蹙着眉头脸色不好的若归,最后一狠心,站起身来,“王妃稍等,婢子马上就回来。”

        说完,朝着前院飞奔而去。

        若归起不了身,便也不再勉强,仍坐在地上,一手揉着渐渐肿起来的脚腕,一手抚着一抽一抽的肚子:“你为何不走?”

        “走?”昭华面无表情,“我走了,就不是我推的你了么?反正你一贯是会装可怜博同情的,我就留在这里,看看你怎么朝旁人告状,再看看元协嫌恶的表情,就算……我也值了。”

        若归没听清她中间囫囵过去的几个字是什么,对着她莫名奇妙的敌意有些无语:“你是我堂姐,你就这么不盼我好么?”

        昭华没理她,姿态从容走到一边的树荫下,整整衣衫,双手合拢,是一个极标准的贵女仪态。

        若归也不再说话,只是埋头揉着痛处。

        元协来的很快,他匆匆而来,衣衫在身后飘扬着,手里还拽着一个跟的跌跌撞撞的老爷子。他远远看到若归,放开了身旁那位老爷子的袖子,率先跑了起来,几步就迈到了若归身侧。

        “地上凉,怎么也不知道垫一垫?”

        他半蹲下身子,双手穿过若归的腋下环住她的身体,轻轻松松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也不顾自己刚说完的“地上凉”,便屈起一条长腿,单膝跪地,叠成一个矮矮的凳子,让若归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腿上,毫不在意自己绣着精致云纹的袍服下摆皱巴巴落在土里:“疼么?”

        若归搂住他的脖颈,这才露出娇娇的样子:“疼。”

        那位老人家年纪大了,追不上走的飞快的元协,这时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元协对着若归语调温柔的轻语:“这位是宫里的范医官,月灯说你受伤了,我特意带他一起来的。”

        说完,抬头向着范医官点头道:“劳烦您了。”

        元协用自己的身子稳住若归的身体,弯下腰撩起若归的裙角,又帮她脱下绣鞋,拉下绫袜,露出她赫然有些发紫的肿胀脚腕。

        元协认真的看了又看,眼里满是心疼,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范医官伸手按了按若归的伤处,松了口气:“王爷不必担心,王妃的脚腕只是崴伤,幸而骨头没事。待我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王妃每日涂抹着,卧床静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元协眉头微松了松:“现在一定很痛吧。”

        范医官呵呵的笑:“我的王爷呀,受了伤,定然是会痛的,您是替不了王妃的。您能做的,只是日后悉心照顾着,可没别的了。”

        元协待她如此珍重紧张,若归偷眼瞧瞧立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昭华,心里很是扬眉吐气,脸上故意摆出娇羞的表情,非常矫揉造作的夸张锤他胸口:“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不是让别人笑话。”

        “王爷王妃鹣鲽情深,老夫早就知道了,不笑话,不笑话。”范医官眯着眼睛,冲着若归伸出手,示意她将手给她,“敢请王妃脉。”

        若归一边任由元协帮她挽起袖子,一边好奇道:“我没有别的什么不适,为什么还要把脉?”

        范医官将指尖搭在她腕上,解释给她听:“活血化瘀的药物可不能随便开用,比如于怀胎妇人就并不适用,所以开方子之前,先得确认王妃您……咦?”

        若归心里是有一些想要在昭华面前显摆的心思,可是没想到范医官会说这么私密之事,一时有些脸红。正要开口纠正他“哪里有什么胎儿”,却见薛医官忽的严肃了表情,不由心里也是一顿。

        元协更是时刻紧盯着医官的脸色,见范医官面色不对,神情也紧张起来,又回过头来细细的观察若归,好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来。

        若归与元协对望了一眼,小心翼翼觑着薛医官:“怎么了?我是……有什么别的不妥么?”

        难道她有什么隐疾不成?薛医官怎的这般神情?

        薛医官拧眉确认了许久,这才放下她的手,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幸亏啊,幸亏啊……”

        他感慨了半天,对上元协和若归两人如出一辙的紧张表情,笑道:“幸亏老夫丝毫不敢松懈轻忽,不然可就要犯下大错了!”

        “王妃怀月,孕成文武。小世子即将出世,恭贺王爷王妃!”

        “……”

        元协与若归两人愣愣的对视了一会儿,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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