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西弗勒斯还能感觉到乔安娜在颤抖，他努力搜刮着安慰的话，试图让她镇静下来，不过却失败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上课训斥那群格兰芬多的话

        他只能慢慢拍着乔安娜的背，感受到女孩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开始思考他怎么能弄出来几颗糖。

        西弗勒斯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比如说言出必行，对一个魔药大师来说，做一块糖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过程，他只需要把一块甜菜根。

        乔安娜还在小声抽泣，不过相比刚才的哭声已经算是好多了，西弗勒斯觉得抱着孩子不太方便，鉴于乔安娜现在的情绪，他只能侧过头和她商量：“你坐在那里等我一会？”

        乔安娜似乎也反应过来她干了什么，不过斯内普先生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点点头。

        过了一会，西弗勒斯把一块带点棕色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递给乔安娜。

        乔安娜好奇地接过来，研究了一会之后歪头问道：“是糖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然后挥动魔杖将桌面清理干净。

        乔安娜用手摸了摸那块糖凸起的地方，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瞬间，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舌头蔓延开来。

        “真的是糖！”

        乔安娜有些惊喜，不过她说完就发觉这句话可能会让斯内普先生不高兴，只能朝着正看着她的西弗勒斯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女孩眼眶的红色淡了下去，不过西弗勒斯还记得她威力颇大的哭声，想到乔安娜害怕打雷，让她回去肯定还会害怕。

        干脆让她在这里住一晚吧。

        西弗勒斯想到这里，正好听到“嘎嘣”一声，抬头望去，是乔安娜咬下了糖块一角，正含在嘴里无辜地看着他。

        纳西莎似乎说过，三岁孩子的牙齿还不能吃太坚硬的东西，也不能吃太多的糖果。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头，他从乔安娜手里拿过糖块，放进一只空着的碟子里，严肃得看不出来他刚才还在为了哄孩子而去熬一块甜菜根：“晚上不能吃太多糖。”

        说完，他就拿着碟子回到了桌子旁边。

        乔安娜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斯内普先生已经转身离开，但是她还是乖巧地答应了一声，不过她很快就想到，斯内普先生是不是准备让她回去蜘蛛尾巷……

        也不知道雨停了没有，或者是还有没有打雷闪电。

        乔安娜有些害怕，她滑下凳子，慢慢走到正在将今天学生的药剂归类的西弗勒斯身边。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袍子轻轻拉了拉。

        “斯内普先生……”乔安娜抬头望着他，黑色的眸子带了些祈求，“今晚我可以和你呆在一块吗？”

        西弗勒斯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下巴朝着里间的卧室方向抬了抬：“困了去里面睡。”

        “谢谢您！”乔安娜弯了弯眼睛，她觉得今天的斯内普先生温柔极了！

        不过当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回头问道：“那您今晚在哪里休息呢？”

        西弗勒斯看上去很忙，他只是抽空撇了乔安娜一眼，带着习惯性的轻蔑：“管好你自己。”

        这句话让乔安娜扁了扁嘴巴，她觉得斯内普先生的脾气很奇怪，明明刚刚对她还很温柔。

        在听到乔安娜扎进被窝的声音之后，西弗勒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居然诡异地觉得，有个小姑娘似乎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乔安娜就被西弗勒斯叫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还没到八点呢……再睡一会好不好……”

        西弗勒斯看着头发乱糟糟眯着眼睛撅着嘴巴撒娇的乔安娜，有些意外。

        毕竟她一直都很乖，乖的不像个小孩子，卢修斯可是没少向他抱怨德拉科有多么顽皮。

        这也让西弗勒斯在好友面前多了一些诡异的优越感，毕竟乔安娜从来不会把自己弄脏，或是在他工作时捣乱。

        但是纳西莎却说出了原因，女人的观察力很敏锐，她发现了乔安娜隐藏在乖巧下的不安。

        西弗勒斯有些不理解，他说过会把乔安娜养到十八岁，但是纳西莎却说他没有给乔安娜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乔安娜才会异常的乖顺，不会哭闹撒娇，好养到西弗勒斯都觉得她不是一个需要大人的小孩。

        那么昨晚那个哭着说害怕的乔安娜，撒娇要抱和赖床的乔安娜才是真实的吗？

        西弗勒斯沉默的时间很久，足够乔安娜的意识回笼了，她抿紧了唇瓣，飞快的瞟了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在看到他脸上的严肃和紧锁的眉头后，乔安娜有些害怕。

        她只能迅速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西弗勒斯却说话了。

        “现在七点，你还能睡一个小时。”

        乔安娜回过头看了看西弗勒斯，接着摇摇头说道：“我先回去了，很抱歉先生，昨晚给您添麻烦了。”

        她其实并不怎么敢呆在霍格沃茨，毕竟待在这里就代表着她和斯内普先生接触更多，说不定哪件事她就会做错或者说错话呢。

        看着低头穿鞋的乔安娜，西弗勒斯有些烦躁，他的语气也稍稍重了一些：“你今天先留在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过分严厉了，西弗勒斯又说道：“你可以在外面草坪玩一会。”

        乔安娜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可以去城堡外玩吸引，她惊喜的看向西弗勒斯，“真的吗！”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似乎被女孩的情绪感染，他板着的脸也柔和了一些。

        乔安娜的洗漱用品和衣服西弗勒斯都带过来了，不过在挑裙子时他有些拿不准，最后拿了那件嫩粉色的裙子。

        小女孩应该都喜欢这种颜色？

        吃完早餐后，西弗勒斯就要去上课了，他先把乔安娜带去了城堡外，并且让她不要跑远后才回到办公室准备去上课。

        早晨城堡外并没有学生，乔安娜欢快的朝着西弗勒斯挥手告别后，忍不住抬头望着高大的城堡。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城堡的样子，乔安娜知道，她十一岁就可以来这里了。

        不过还需要八年……

        想到这里，乔安娜叹了口气，开始在草地上找乐子。

        地上的草才刚刚冒出一丛嫩芽，柔软而富有生机，乔安娜用手戳了戳，又去城堡边上看霍格沃茨有没有蚂蚁。

        正当她好奇地挖着城堡墙角的泥土时，一片叶子突然从她眼前掉了下来。

        她用手接住，然后好奇地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自己头顶上飘着。

        他是半透明的，乔安娜还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天空，虽然这看起来有些惊悚，但是这里是霍格沃茨。

        乔安娜可是立志成为最厉害的小巫婆，她望着飘在她头顶做鬼脸的那位先生，问道：“请问你是鬼魂吗？”

        “不，他们都叫我皮皮鬼！”皮皮鬼飘下来，他的半个身子钻进了城堡的墙里，这样才能和乔安娜对视，“你不害怕吗？”

        乔安娜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害怕呢？”

        皮皮鬼有些生气，他捏住了乔安娜的鼻子，就像作弄那些学生一样，脸上的表情突然生动起来，大声喊道：“揪住你的鼻子喽！”

        皮皮鬼用的力气并不大，他似乎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比低年级的学生还小，所以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乔安娜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伸手捏住皮皮鬼的鼻子，虽然她的手从皮皮鬼脸上穿过去了，但是她还是学着皮皮鬼那样喊了一句：“我也揪住你的鼻子喽！”

        皮皮鬼愣了一下，他又飘到乔安娜的身后，把她早上梳理整齐的头发弄乱，然后又朝着乔安娜吐了吐舌头？

        乔安娜并没有生气，她摇了摇脑袋，让头发乖巧地呆在脑后，手指按住下眼皮，对着皮皮鬼做了个鬼脸。

        一人一幽灵像是开始了什么比赛，一个接一个地做着鬼脸，谁也吓不倒谁，却乐在其中。

        这是乔安娜第一次和别人玩，在霍尔家时，她总是被关在房子里，她只能从拿扇窗户往外看看，到了蜘蛛尾巷后，虽然可以出去玩，但是附近并没有人陪她。

        在霍格沃茨有皮皮鬼陪她。

        玩了一会之后，乔安娜似乎有些累了，她坐在草坪上，靠着城堡的墙，侧着头望着飘在半空盘腿坐的皮皮鬼，“皮皮鬼，你为什么叫皮皮鬼啊？”

        皮皮鬼也学着她反问：“乔安娜，你为什么叫乔安娜啊？”

        乔安娜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她回答道：“因为我妈妈叫我乔安娜，所以我才叫乔安娜。”

        皮皮鬼也慢悠悠地飘下来，傲慢地说道：“因为那些学生打不过我，所以叫我皮皮鬼。”

        他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脸上阴险的表情告诉乔安娜他在打一个坏主意：“他们下课了，待会就有人从城堡大门出来，你坐在这里，看我怎么欺负他们！”

        “好！”乔安娜郑重的点点头，她还往墙边靠了靠，确保自己不会打乱皮皮鬼的整蛊计划。

        皮皮鬼说的果然没错，没过一会，学生们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葱城堡大门走了出来。

        乔安娜探出头，在人群中寻找皮皮鬼的身影，同时，她也听到了学生们的话：

        “斯内普教授真是讨厌极了！”

        “没错，卡特不过是不小心，他就让卡特留堂。”

        “斯莱特林都是那样，天生的坏种。”

        “他肯定对格兰芬多有意见，你看到那几个斯莱特林洋洋得意的嘴脸了吗？”

        ……

        乔安娜撇撇嘴，老巫师肯定是坏人啊！这群学生好笨！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皮皮鬼的恶作剧，他突然出现，把一只废纸篓扣在那个说西弗勒斯坏话的学生头上。

        那个学生正一边摇着头一边大声骂着皮皮鬼，不过这显然并不能对这个爱恶作剧的幽灵产生什么伤害。

        乔安娜觉得，那个学生的反应比皮皮鬼的恶作剧更好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炫耀的皮皮鬼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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