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莱姆斯·卢平

卢平从没想过会有巫师愿意给他一份，因为他是个狼人，不论是麻瓜届还是巫师届都没有能够容身的地方，即使他曾经做过霍格沃茨的级长，成绩优异。

        这一天，他仍然如往常一样为自己一天的生计发愁，巫师届不会给他提供长工，卢平不得不做那些按时来算的短工来填饱肚子。

        他还有每月一天的月圆之夜需要撑过去，那代表着他会有二三天的虚弱期不能保证自己的吃住问题。

        但是，就在今天，他收到了一封意外的信。

        每日6金加隆的报酬！

        天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每天打的短工也只有15个银西可，勉强只够他饱腹。

        猫头鹰邮局中，有几个面熟的面孔嫉妒地嘲讽他。

        “看啊，我敢保证雇佣他的人不知道他是个狼人。”

        “说不定到时候一个加隆都挣不到，还会被人赶出来呢。”

        他们的表情愤愤，为什么这么好的事轮不上他们？而是便宜了一个狼人。

        明明是大热天里，卢平套着破旧的外套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

        根据信给的地址他来到了麻瓜届一个被施了麻瓜混淆咒的别墅外，轻轻吸了口气，忐忑地敲了三下门。

        卡修正在家里做他那堆压得特别多的作业，由于他之前整整忙了有一个半月了，眼看着快开学了，他不得不在着急补这些作业。至于冈特老宅，他不打算急着去，黑魔王定会留下后手，需要到时候和那位校长商讨一下了。

        是的，他打算交代一切，这是他沉思了三四下决定的结果。他很确定，自己做不到很多事，如果真的打算瞒住一切自己尝试，那就不是格兰芬多的勇气了，而是愚蠢。

        他不能保证自己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只是尽量希望爱的人能永远活着，即使终有一天会忘记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他们的生命之中。

        算了下时间，卢平应该要到了，卡修暂时不知道这个人在原著起到什么作用，但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到的人了。

        敲门声响起，卡修整理了一下仪容，面带微笑打开了门，在对方手足无措下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在卢平眼里，给他开门的小巫师比起麻瓜更像是纯血贵族，他有着比阳光洒下的金沙更为亮眼的金发，发尾在不经意间卷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湖面上的一个细小涟漪。碧色的眼睛在微笑时眼尾下垂，平白让人想起那些惹人怜爱的猫儿。

        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按到了沙发上坐下，双手不安地放在腿上，将自己那身特意去花钱洗了的褪色外套拽得皱皱巴巴。

        “我想我应该介绍一下我自己，以免我的未来家教太过胆怯。”卡修笑着给卢平倒了一杯茶，幽默地缓解对方的情绪，“我叫卡修·卡蒙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至于为什么会找你，因为你曾做过格兰芬多的级长，其他人我可雇不起。这算不算是我捡了一个大便宜？”

        卢平动了动嘴唇，他很想说历届的其他学长也无法抵抗这份工资的吸引，要知道魔法部的部长也只有400金加隆一个月。

        仅仅是辅导功课，就能拿到那么多工资，那些人是会笑开了花的。

        不过，很明显，这招很有用，至少卢平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但他还是要提醒：“我是个狼人。”

        “我知道。”卡修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

        “我不在乎那些，狼人有什么可怖的，远没有人心可怕，外在的尖牙和利爪才是最容易被束缚的存在。”

        “你不知道，狼人很危险，不要当作玩笑。”卢平蹙了蹙眉，他非常清楚狼人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嗜杀暴虐，不是一般巫师能对付得了的。

        很何况，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失控。

        他想起了那些在尖叫棚屋的岁月，无法控制地抓自己，直到出现一道道血痕；不由自主地咬自己，直到血肉模糊。那是一种连心智都会泯灭的痛苦。

        “可你并没有想伤害我，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卢平口齿有些不清，“我一样会失控。”

        卡修轻抿了一下茶，望向那人暗灰色的满是疲惫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的吧，你不会伤害我。”

        空气里一片安静。

        好半响，那人才后仰在沙发背上，试图把自己藏在那一身破破烂烂的满是补丁的灰色外套里，他看上去尚且年轻，但发丝已经染上了白霜，整个人看起来瘦弱又佝偻。他的脸上有着伤疤，嘴唇起皮又苍白，看上去整个人病恹恹的，却不显得阴鸷，他是温和的，即使在泥泞中挣扎打滚。

        “……我永远不会。”

        “那不挺好？”他站起身，把一堆写好的作业放在卢平面前的同时，走向厨房，“你应该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不，不用担心，我不……”然而饥饿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卢平确实很饿了，他实在很穷，把一身衣服洗完就赶了过来，也没钱去买一些吃的，“……什么都可以。”

        他看向了窗外的阳光，以往，他终日忙碌，没有时间去留意其他的事物。而现在，他觉得，这阳光确实很暖，把他荒芜很久的人生都照亮了片刻。

        上次感到这种感觉，还是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时光。

        卡修做了一些英式的披萨，还煮了一碗白粥，前者符合英国人的口味，后者是因为养胃。

        下次给斯内普也做一点吧，这俩人情况都很糟糕。

        不过斯内普大概不会领情，他也许会在下意识地拒绝之后，才在被强迫施予的温暖中别扭地接受。

        卢平果然无愧他担任级长的能力，有他在，卡修几乎是事半功倍，很多没涉及到的地方都有很大的启发，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建树很强而且教学能力以外的出色，

        但因为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施魔法这一规定，卡修暂时无法实践一些魔咒，但对于自己想学的内容已经有了一些方向。

        还记得当时卢平刚知道一年级时那个奇洛几乎没教什么有用的东西时，气的脸都黑了，在远离了霍格沃茨那么多年之后，他第一次担心那些后来的学生究竟学了些什么。

        要知道，就算他之前加入了出了名的捣蛋鬼“劫掠者”四人组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教授敷衍学习内容。

        再然后，看了一眼卡修的二年级书单之后，他彻底无语了，作为步入社会的巫师，他怎么不知道罗哈特是如何一位名不其实的巫师呢。

        邓布利多校长啊，你都请了些什么玩意当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啊？

        在这些天的照顾下，卢平的气色好多了，并在卡修的催促下买了一套新衣服，人顿时精神了不少，整个人好像又恢复成了当年格兰芬多级长的那份温柔和稳重。

        他有时候主动会去跟卡修抢着做饭，虽然做的并不好吃。

        这段时间里，卡修打消了对方心中可能会出现的怀疑，成功获得了一些情报。

        当时，哈利给他送来了有关生日礼物的回信，信下写着：

        “这份礼物太棒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有他们在身边就像是再一次看见了父母。我很喜欢，为此我可以再忍耐可恶的德思礼一家一段时间。

        去了一趟对角巷，终于飞路粉失误然后导致误入了翻倒巷，在那里看到了马尔福父子，看见了他们我才觉得遗传是真的，他们简直一摸一样的傲慢。

        另外罗哈特拉着我合影，并送了我一套的书，有些让人恐怖不知的热情。

        等到了开学之后，我一定要拉着你聊聊我在韦斯莱一家的那些美好遭遇。

        ——哈利·波特”

        卡修能想象对方在写信时是怎样一副可爱的神情，那黑色的头发乱翘着，因为远离了德思礼一家而恢复了少年气。

        他下意识地忽略哈利某些特别皮的一面，滤镜开的飞起。

        “哈利真是的！”他故意放大声音让卢平听见，满意地看到那人批改作业的时候僵了一下。

        “你是说……哈利波特？”卢平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是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卢平粗糙的指腹搓了一下羽毛笔，“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你是说他的父亲吗？那位詹姆斯·波特，你认识他的吗？”

        “我们……曾经是好朋友。”

        卡修凑近了他，貌似好奇：“那能跟我说说你们那时候的故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讲的，詹姆斯性格很调皮，我看着他们做了很多错事，却没有阻止……这大概是对我的报应。”

        卢平垂下眼，有些伤感。

        “我明明是知道那些事是不对的，却没有阻止，任之听之，我大概是他们之中最怯懦的吧，因为狼人的身份。”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眼里的卢平是坚强又温柔的。”卡修安慰地朝他眨了眨眼，“不过，他们？你们难不成还有一个组织。”

        “是啊，包括詹姆斯·波特，还有俩个人，组成了‘劫掠者’，甚至还给自己起了一些个外号，譬如我是月亮脸。”

        “月亮脸是什么意思？”

        “指的是狼人，其他三人也各有不同的阿尼玛格斯形态，虫尾巴是老鼠、大脚板是黑狗、尖头叉子是雄鹿，他们自愿成为阿尼玛格斯，就为了陪伴我，当时我以为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卢平叹了一口气，那些个回忆像是噩梦一般。

        一个朋友被黑魔王杀死，一个背叛，一个死于背叛的那个人手上。

        “你是说小天狼星吗？”

        “你认识他？”

        “书上有写过，说是小天狼星杀死了詹姆斯和莉莉，然后又杀死了13个麻瓜。”卡修沉吟。

        “还有小矮星彼得，也就是我说的虫尾巴，小天狼星是大脚板。”

        卢平不打算多说了。

        但是……

        “说起老鼠，罗恩好像有一只活了十一年的老鼠，缺了一根脚趾，也是稀奇。”

        卢平转过了头，他的脸骇人得可怕。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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