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有钱的乞丐

五光十色的渊地里，一条十丈余长的巨型白蛇状魂灵在橙色水池里蜿蜒盘旋。白蛇头有龙角，尾带刺勾，腹部皮肤下隐约可见刀刃般锋利的麟甲。渊地外，一个大型的村庄正在准备祭祀，聚集了超过五百人。祭坛上的三牲各准备了十头，活祭禽类一百只。一个身穿黑衣的祭司手里拿着一只礼器——带荆棘的金属圆环。

        祭祀开始，所有人开始聚集思维，同时祈祷一件事——他们的神明现身。慢慢的，思维开始通过礼器凝聚，形成金色的光束直冲云霄，那是意念的召唤。远在渊地的白蛇魂灵听到了感召，运用灵气传身至祭祀现场。众人见“神明”降世，立即齐齐下跪迎谢。随后，令人瞠目的事情发生

        祭司与白蛇魂灵的对话完毕之后，白蛇魂灵突的大怒。仅仅一个眼神就将祭司杀死，然后遁入地下，翻滚腾挪，把地面翻了个底朝天，地面裂开两丈宽的口子，地面上聚集的五百人纷纷嘶吼着落地地底。最后，白蛇冲天而起，将地面上幸存的少数人一个个撞击而死，这个村子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故事看完，房间的光辉散去，鹿灵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众人表情只是惊讶，而谷雨确是惊恐的无以复加，无法对刚才眼前的事进行判断。

        谷雨茫然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地方？啊？”

        温俭：“那是渊地里的一只魂灵，身如白蛇。这是一场祭祀，最后魂灵做不到或者不想做祭司请求的事，遂而杀人灭口”

        谷雨捂脸：“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蜂灵：“这个村子，应该是上寮村。”

        “什么？！”温俭和谷雨同时惊讶。

        温俭：“你是说上寮村五年前不是地震，而是”

        谷雨：“不是天灾是人祸。”谷雨捂着嘴不敢相信。

        谷雨：“我不相信，那我们一直以来对神明的膜拜和祝福是为什么？”

        谷雨：“娲国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看待神明重于一切。年年祭祀，事事问天，这一切的行为又是为什么？难道连皇上也被蒙在鼓里？”

        温俭：“掌权者与魂灵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合作关系。”

        谷雨沉默了。她觉得今天所知的每一件事都那么好笑，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使劲的扇了自己两耳光想把自己扇醒。温俭握住了她的手。

        温俭：“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件事，但人们没错，魂灵也没错。错的只是欲望。”

        谷雨：“我想静一静。”示意他们出去，让她一个人呆一呆。

        温俭明了，示意鹿灵去外面，但站在他肩膀上的蜂灵沉不住气道：“诶时间紧迫”话到嘴边，就被温俭捂住带出了屋子。

        临走时，温俭留下话：“我知道你不好过，但是我们越快离开越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你要向前看，我们都会帮你的。”

        说完，就关上了门。

        屋内，是两眼呆滞的谷雨。屋外，是曾经繁华，现在却滴雨不下的萧条村庄，这一切对刚刚知悉真相的人类来说是那么残酷和戏谑。

        回到住处，温俭心里也不太好受。但蜂灵反应过来：“鹿灵，一般灵只能灵声传导，而你竟能灵画传导？”

        鹿灵：“嗯这其实不是灵画传导，那一幕我未曾亲眼见过，只是不知为什么，它就在我脑子里。我把这些事向苔翁求证过，果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说到苔翁，鹿灵的担忧之色爬上脸庞。温俭察觉到了鹿灵的失落，便拍拍他的头，安慰道：“你放心，我每天都在练习斩灵诀，我一定尽快让自己厉害起来，一定拿到黄金婴核，救苔翁。”

        众人休息了不到一盏茶功夫，蜂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现在我们最后的水也没了，恐怕要像他们一样摘野果补水了”

        温俭补充道：“没有雨水滋润的地方，野果也不多。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去摘点野果储存起来，然后尽快离开。”

        鹿灵点头答应后，就与温俭一通出了门。刚出门就遇到一群孩子从丛林里跑回来，还一脸惊恐。

        温俭忙问：“孩子们，怎么了？”

        “丛林里有怪物！”一个孩子慌忙的吼道。

        温俭察觉危险，赶紧让鹿灵背上行囊，把孩子们招呼道宗祠集中。此时谷雨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谷雨：“发生什么事？”

        温俭：“丛林里有怪物，还不知道是什么。你们在这藏好，我去看一下。”

        蜂灵：“我一起去，其他人关上门别出声！”

        谷雨望了眼温俭，眼露担心：“小心点。”

        温俭点头后出了门，蜂灵在温俭后面紧紧的跟着。

        温俭小心翼翼钻进灌木丛，一边隐藏自己一边往前寻找。蜂灵也小心的感受着周围的灵气波动。

        蜂灵：“好像没有魂灵的气息。”

        温俭：“小心点，如果是魂灵回来报仇，孩子们就危险了。到时候你”

        “你看。”话未讲完，蜂灵就看到了“怪物”。

        两只骆驼正在贪婪的啃着并不茂盛的野草，身上的毛发散乱，沾着血迹。

        不是魂灵，温俭就放松了警惕站起身：“只是骆驼。”

        蜂灵：“这些骆驼背上还有鞍，附近还有人吧？”

        闻言，温俭又附下身躲了起来，观察了四周并没看到人影，就扩大范围隐蔽的搜索了一圈，确认没人又站起了身。

        温俭靠近骆驼，骆驼并不怕人，说明平时常与人接触，确实是有人驯养的。温俭将骆驼牵回宗祠，将众人叫出来。

        温俭站在宗祠门口吼道：“出来吧，不是妖怪，只是两只骆驼，不知道哪儿来的。”

        众人走出来，大大小小的人身上都背好了包袱。谷雨看看骆驼，说出了来历：“这是东边战场上逃过来的。”

        温俭：“骆驼还能打仗？”

        谷雨：“荒国人有战驼队。”

        温俭：“可是战场离这里很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谷雨：“以前我去东边山谷里找水的时候，碰到过逃兵。最近鲧国的气势很盛，荒国连连败退，我想战场可能越来越近了。”

        温俭：“没事，我们摘点野果，连夜过境去荒国。到了前面镇上再安置孩子们。”

        谷雨：“嗯。”

        “可是”鹿灵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买水，买药，安置孩子，需要很多钱吧。”

        温俭：“我身上有几两银子。”

        蜂灵：“战乱地方，物价是平时十几倍，水和药材应该更贵。”

        温俭埋头，对于这种成年人的烦恼，他还未曾体会过。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谷雨打开了包袱，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居然是整整一个包袱的银票！和一只奇怪的木头。

        温俭惊叹：“谷雨你好有钱！”

        谷雨：“我说过啊，我爹是乡绅。而且是这里最有钱的人。”

        温俭：“那你们还穿得破破烂烂”

        谷雨：“有钱也没处买啊，我们又不敢出村。”

        温俭：“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带着十几个三、四岁的孩子能去哪儿呢。你放心，等我们办完事，就把你们带去我们村。我们村的人可好了，肯定会接纳他们的。”至少师父会接纳。

        “这是礼器。”在众人目光凝聚在银票上时，蜂灵却停在谷雨包袱里那块怪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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