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

杨统领将萱草的口供重新汇报给李洛，紧接着整个皇宫上下就开始了一场大清洗，拔出了许多各方势力留下的钉子。

        萱草的父母家人，被九门巡防营的官兵在城郊一户农家发现，已经断气多日。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在梁采玉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后不久。

        端王府侍卫统领依旧在逃，他的画像已经被分发下去，全国通缉。

        关在诏狱里的萱草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趁看守松懈时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保济堂的东家得知萱草的所作所为后，拖家带口地跪在顾宁昭家门外，求她宽恕失察之罪。

        顾宁昭请示过李洛后，告诉他们不会追究连坐，只要求保济堂拿出今年收益的一半来赈济穷苦百姓，算是罚款赎罪了。

        梁采玉还在坐月子，黄院使正拼了命想要将功补过，一天三次地往凤阳宫跑，梁采玉哪怕多打个喷嚏他都紧张的不行，将她的食补和药补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顾宁昭身上的担子乍然轻松了许多，不是带着燕枝出诊，就是琢磨情丝断的解药该如何配制。

        自从萱草自尽后，燕枝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了，偶尔坐在那里发呆出神，还有几分宁静秀美的模样。

        但她学习医术的劲头比从前更足了，顾宁昭知道，她是想要带着萱草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便越发倾囊以授。

        遭遇挫折不可怕，只要能爬起来，就会比从前更强大。

        这天她正考校燕枝的功课，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惠昌大长公主请顾宁昭去诊脉。

        自从她上次替惠昌大长公主识破了玉笛玉箫那对兄弟的阴谋后，惠昌大长公主俨然对她信任了许多，隔三差五就请她去公主府聊天喝茶。

        顾宁昭便习以为常，对燕枝道，“你随我一起去吧。”

        燕枝沉稳地点头，主动替顾宁昭拎起药箱，默默跟在她身后。

        二人乘马车到了公主府，正殿内，惠昌大长公主正焦急地在地上转来转去，一见到顾宁昭，立马快步走上前，拉着她就往里走。

        “总算是等到你了。”

        顾宁昭一头雾水，等到惠昌大长公主拉着她坐下，又主动伸出手腕，她把指尖往上一搭，顿时变了脸色。

        惠昌大长公主一见她的表情，心一下子就沉了一半。

        “殿下……”顾宁昭沉吟着，“您应该知道了吧？”

        惠昌大长公主顿时泄了气，捂着手腕点点头，“本来还有几分不确定，但是现在知道了。”

        她的小日子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最近更是食欲不振，疲乏嗜睡，早上起来还会干呕。

        顾宁昭下意识地以为她又跟哪个面首玩脱了，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微臣给殿下开的避子汤，您有按时服用吗？”

        按理说只要惠昌大长公主没忘了喝药，她是不可能再有孕的。

        顾宁昭对自己开的药方还是很有信心的。

        惠昌大长公主眼神微闪，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她，“不是，是我自己停了药。叫你过来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他是健康的吗？不会像上次那样吧？”

        “目前从脉象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顾宁昭习惯性地接了一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殿下难道是想留下这个孩子？”

        惠昌大长公主听到前半句话就放了心，她用手捂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目光柔和又充满慈爱，“我当然要留下这个孩子。”

        顾宁昭忍不住打量着她的脸，发现惠昌大长公主最近气色格外红润，整个人就像是被充分浇灌过的花朵，散发出越发娇艳动人的气质来。

        她忍不住暗戳戳地想，难道是公主府里哪个男宠终于博得了她的芳心，有望上位了？

        “咳咳。”顾宁昭咳嗽几声，把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拽回来，一本正经道，“既然殿下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接下来在饮食方面就要注意一些忌讳了……”

        她在南唐已经照顾过两个孕妇了，写起医嘱来简直得心应手，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惠昌大长公主唇边始终含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柔媚的桃花眼里满是盈盈水波，看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顾宁昭写完几页医嘱，交给惠昌大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女官，然后就准备告退闪人了。

        燕枝全程都十分乖巧听话，站在顾宁昭身后当背景板，这时才忍不住出声，“大人，大长公主殿下的孩子……”

        顾宁昭竖起食指嘘了一下，正色道，“这是殿下的私隐。一个太医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明白吗？”

        燕枝连忙捂住嘴巴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顾宁昭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个小人在疯狂呐喊——她真的好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啊！

        二人正往公主府大门走去，半路上却被程云仙拦住。

        她直截了当地发问，“我母亲叫你来请脉，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顾宁昭支吾了两声，最后才慢慢道，“程小姐不必担心，微臣只是来给殿下请平安脉的。”

        “真的吗？”程云仙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又一指燕枝，“你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燕枝冷不丁被点名，吓了一跳，连忙结结巴巴地道，“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来给大长公主殿下请平安脉的……”

        程云仙步步紧逼，“那你说说我母亲的脉象如何？若是说错了，你今天就别想走出公主府大门！”

        燕枝从未应付过这样跋扈的千金小姐，再加上她本来就没说实话，越发紧张，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顾宁昭将燕枝护在自己身后，毫不畏惧地对上程云仙，“你若是关心殿下的身体，大可以亲自去问她，何必要来为难我们？”

        程云仙气得直咬牙，偏偏又拿顾宁昭没办法，一跺脚就忿忿离开了。

        她冲进正殿的时候，惠昌大长公主正靠坐在美人榻上出神，整个人带着几分恍惚的美感。

        “母亲。”程云仙按捺不住，索性直接开口，“母亲最近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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