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值夜遭算计
纪舒白问完才想起来，顾宁昭如今身在太医院，又深得李桥和李洛的信重，想必也参与了许多宫闱之事。
能让她说出这种话，想来即将发生的一定不是小事。
纪舒白的神情凝重起来，脑中飞快思索着。
顾宁昭观察着他的表情，有心想要说得更清楚一点，可又觉得这不应该是她该说的，为难的不行。
她来到南唐，是李洛留下她，是李桥给她官职，还对她委以重任，没有因为她来自大周就多加防备。
再说她本来就不是大周派来的暗探，没有义务把南唐的情报事无巨细传递出去，这样也违背了她的初衷。
纪舒白一见她这副表情就明白了，抬手拦住，“你不用说了，我信你。”
大周在南唐也安插了耳目，他要是真想知道，完全可以调动这些人手去查，没必要让顾宁昭背上这种心理负担。
他的这份体贴，让顾宁昭心头一暖，不由点了点头，“嗯，反正按照本来的计划，采玉和李洛还有一阵子才能完婚呢，你们本来也不用这么早回去。”
“好。”
纪舒白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容颜深深刻进心里。
两人站在书房前，相对无言，彼此之间流动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氛，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最后还是顾宁昭忍不住落荒而逃，“那，那我先回去了。”
她怕再待下去，又要忍不住心痛了。
纪舒白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绕过扶疏的花木，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下一秒，他又成了那个理智从容的纪王爷，有条不紊地发下一条条命令，派人去打探南唐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太医院的很多人来说，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了。不需要值夜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回家了。
顾宁昭却有些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在跳。
她看向窗外，夕阳西垂，血色的晚霞大片蔓延在天边，又像是一团火，肆意热烈地燃烧着。
“顾太医，你走不走啊？”
陈安星背着药箱走到她桌前，见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出神，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喊了一声。
顾宁昭回神，啊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看向挂在墙上的轮值表。
今晚是吴太医留在宫中当值……
她回头朝吴太医道，“吴太医，我们换一下班，今晚让我留在宫里吧。”
吴太医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换？”
留在宫中当值可是要拼运气的，运气好的话，一夜无事，睡到天亮，还能回家歇个半天。
若是赶上哪位主子身上不舒服了，那少不了要折腾半宿，一个闹不好还要挨板子。
因为顾宁昭是太医院唯一的女医，黄院使对她也多有体恤，一般都不安排她值夜，辛苦又不讨好。
如今她却主动要提出值夜，吴太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非要让顾宁昭说出个理由不可。
顾宁昭被他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烦的不行，气得一拍桌子，“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换不换？”
大不了她就去东宫待着，太子妃可是她亲表妹，难道还不能给她安排个住处了？
吴太医被她吓得一哆嗦，又回想起顾宁昭那一手捏碎茶壶的本事，不甘心地点点头，“好好好，我跟你换就是了，做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他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一推脉案，“本来今晚还要去给刘美人请平安脉的，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就赶紧拎着药箱，不情不愿地走了。
“你怎么突然想要值夜了，不会是今晚要出什么事吧？”
陈安星出于关心多问了一句，他也是心细的人，知道顾宁昭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出。
“放心吧，没什么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顾宁昭压低声音对陈安星说了一句，然后扬起笑脸，微微抬高声音，“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新药方，留在这里方便翻书，说不定今晚努力一下就能成了。”
算是给其他好奇的同僚们一个解释。
这下子众人都不多想了，顾宁昭的医术有目共睹，隔三差五就能琢磨出更好用的方子，就连黄院使都赞不绝口。
而且她还不藏私，新药方都会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可以说是凭一人之力生生拔高了整个太医院的业务水平。
很多太医私下里都在嘀咕，若不是顾宁昭年纪小，资历太浅，恐怕不能服众，不然连通判都能做得了。
吴太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这句话，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顾宁昭留下来是为了研究新药方啊……
他假装走出了太医院大门，却又趁人不备，绕了一圈折回来，偷偷溜进他常用来休息的那间值事房。
顾宁昭等其他人都走了，这才拎起药箱，往刘美人所在的宫殿赶去。
刘美人就是南唐周边一个小国送来的贡女，李桥只给她封了个美人的名头，然后就养在了后宫里，除了逢年过节的大宴，也难见一面。
她住的宫殿也很偏远，顾宁昭一路边走边问，终于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找到了。
宫门虚掩着，也没看见有守门的，她想了想，索性就直接推门走进去。
反正她也是女子，不用像其他太医那样有许多避讳。
她往里走着，却隐隐听到一丝古怪的声音传出来。
既痛苦又愉悦，夹杂着女人的低吟和男人的喘息……
顾宁昭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一点一点走近，就看到寝殿内一片春光，床榻上一对赤裸裸的男女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是什么情况？刘美人在和人私通？
顾宁昭站在门槛前，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一个宫女，见到顾宁昭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直接喊出声，“你，你是谁？！”
她这一声也惊动了寝殿内的刘美人和那个男人，刘美人惊呼一声，推着男人出去，“我们被人看到了，你快想想办法！”
男人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抹娇小身影。
那宫女走近了才看清顾宁昭身上的太医官服，这才想起来刘美人今天要请平安脉，可是却被人撞见她在……
她一把拉住顾宁昭的胳膊，生怕她嚷嚷出去，“大人，大人你不能走……”
顾宁昭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宫女缠住，她正想要说点什么，背后突然遭到一记重击。
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露出背后裸着上身的男人，手上还举着一个大花瓶。
宫女吓得刚要尖叫，被冲出来的刘美人喝住，“闭嘴，不想死就马上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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