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别别别！不要这个，我和梁翊之间用不着这么隆重。”秋珉躲开了白芷拿着金钗的手。

        白芷劝道：“可是姑娘，今日不同往日，梁大人上门提亲，您这么素淡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秋珉不以为然，只简单地梳顺了头发：“他娶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我，是为了我身后的秋家，我打扮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在意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费那功夫。”

        白芷听后不免有些沮丧：“那姑娘也太可怜了，要嫁给这样的人，还得跟他过一辈子。”

        秋珉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那也不一定，谁说定了亲就一定会成亲的，没准儿就有什么变故呢。”只要抄家的旨意下来，梁翊立马就会退婚，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走吧，去院子里等他。”

        另一头，秦暄送完了贺礼便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公案话本去见秋嫣。如今秋嫣不再为婚事急于寻找靠山，和秦暄之间便也只保持着书信上的往来，今日见他上门，不禁大感意外。

        “你怎么来了？”放下手中的账本，秋嫣笑着迎上前。

        “我来为珉表妹送贺礼。”秦暄说着，又将话本递过去：“还有最新的鲁公案，刚到手的。”见秋嫣一脸惊喜的接过，秦暄的目光越发柔和：“这几日我跑遍了京城书斋，想搜罗尽天下公案话本，为你建一座藏书阁，保证让你在里面待上一整天都不会烦。”

        这个念头，他上辈子就有过。可惜等他把藏书阁建成时，眼前之人已经不再需要了。

        “真的？”秋嫣开心地抱着话本，忍不住开始遐想：“那到时我要在书阁的四周种上一片翠竹，闲暇时便可在竹下看书。”

        “好啊，都听你的。”秦暄望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女子，感觉心里那个总是透着冷风的缺口在一点一点的填满。

        秋嫣真心实意地对秦暄说：“谢谢你，秦暄。”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将她脸颊边的碎发轻柔地拂到耳后，秦暄认真地看着秋嫣的双眼，“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秋嫣被他看的脸有些发烧，便连忙站起身：“我…我去给你倒茶！”

        秦暄笑笑不再逗她，低头便看到桌上的几本帐簿，问秋嫣：“这都是什么？”

        秋嫣端着茶回来：“我在核对珉儿的嫁妆单子，母亲将这件事儿交给了我。”说到这她叹了口气：“如今珉儿眼看就要嫁人了，可我对梁翊始终不太放心。”

        秦暄安慰她，“别担心，梁翊这人我最了解，珉表妹嫁给他绝不会受委屈。”

        秋嫣则哼了声：“他最好是，若是他敢欺负珉儿我定要他好看！”

        秦暄闻言拉过了秋嫣的手，温声问：“那我们呢，你准备何时嫁给我？”

        “你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你啊！”秋嫣害羞地想要抽回手，却被秦暄紧紧握住：“秋嫣，我是认真的。我家兄弟姐妹众多，而我又非长子，断然轮不到我来继承爵位，若你愿意，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云游四海，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被这四方宅院所束缚。”

        看着秦暄眼中的真挚，秋嫣即感动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想逃出宅院去大千世界游历的念头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也唯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偷偷地幻想，如今却被秦暄一语道破。

        “秋嫣，我心悦你。”

        秦暄温柔笑着：“曾经我优柔寡断，有诸多顾虑。但这一次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儿，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去。”

        只求你不再丢下我。

        …

        梁翊到时，秋珉正挽起袖子修剪着院子里的花卉，淡紫色的披帛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垂落在花瓣上。见他来了，秋珉也只瞥过一眼，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花上，淡淡道：“恭喜梁大人得偿所愿，就是不知您日后会不会后悔。”

        “后悔？”梁翊轻笑一声，坐到了桌前：“说说看，我为何后悔？”

        秋珉放下剪刀，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走过去坐下，“梁大人一心想得到秋家助力，可若有一日秋家连自身都难保，那大人又当如何呢？是当机立决撇清关系还是压上整个卫远候府与秋家共存亡呢？”

        梁翊仔细地想了想：“我大概会先假意撇清关系，之后再想办法助秋家翻身。”接着他又说：“你好像一直在担心秋家会发生不好的事？”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秋珉真的不愿秋家走上老路，可现在说再多都没用，只有当事情真正发生了梁翊才会相信，那个被他抓住错误贬官流放的元阆转手间就能将一个家族覆灭。

        想到这里，秋珉垂下眼，摇了摇头：“没有。”

        看着秋珉垂头丧气的模样，梁翊放轻了声音，再次向她保证：“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还有秋家受到伤害。”

        宋锦调查京中各家票号，结果发现这些票号都使用了同一款假银票，无论纸张、印章、花纹还是暗号都几乎以假乱真，保守估计竟有两百万之多。而户部也从各大宗亲氏家的认捐款项中发现了由秋家缴纳的假银票。此事上报给梁翊后，他第一时间来秋府相告。

        事出突然，秋府上下乱成一团，当务之急便是补齐假银票的亏欠，但三千两是一笔巨款，秋家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凑出。

        得知此事的秋嫣在房中走来走去，脑中不断回想着秦暄所说的话。

        云游四海，浪迹天涯。

        虽说她现在已是嫡女，但她的婚姻大事说到底还掌握在秋老太太的手中，若想彻底摆脱她的控制，或许此事就是一个契机。

        于是秋嫣找到秋老太太，主动请缨：“若我能替秋家追回这三千两，从今往后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任何家里人不得再行干涉！”

        接下来，秋嫣便带着徐娘子搜寻各房宅院，连秋珉都没能逃过。

        站在院子里，秋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家丁们在她房中翻箱倒柜，倒是白芷满脸地不情愿，“这个二姑娘也真是的，姑娘先前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可她竟连姑娘也一起搜了！”

        秋珉用手帕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说：“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姐姐必须做到一视同仁，再说了咱又没藏那银票，也不怕别人搜。”

        但她同时也很纳闷，原剧里秋嫣揽下此事，是因为四房撞破她与秦暄私会，秋嫣不想被秋老太太随意发卖才决定调查假银票的真凶，可现在这些都没发生，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奈何她还在禁足，出不了院子，于是就只能听白芷转述。

        “最后徐娘子在蓉少爷屋内发现了假银票，就藏在一罐西洋蜜饯中，可蓉少爷不认，只说自己在厨房偷了蜜饯，却根本不知道银票的存在。”

        秋珉边听边点头，还倒了茶给白芷：“然后呢？”

        白芷接过茶，继续说：“那三房四房的老爷太太肯定不信啊，硬要老爷按家法处置蓉少爷，老爷自然下不去手，最后还是二姑娘动了手，狠狠地打了蓉少爷一顿。”

        秋嫣这么做实则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她根本不相信秋蓉会做出此事。

        果然次日清早，秋嫣便独自出府调查，一连两天都没回来，秋珉便知道，她这是带着梁翊秦暄走剧情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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