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委曲求全熬出头

二十二、委曲求全熬出头

        姚士满猜测可能是马老四与“盖三县”他们，劝王朝明甭管，让他们尽管狗咬狗去。王朝明怕出伤亡，不忍心、也觉得不作为有失干部的职责，就让姚士满他们大喊“公安来了”以吓唬、驱散他们。两伙人果然害怕停止了殴斗，各自带着自己的伤兵残将跑了，王朝明却心情沉重，认为忙完这段时间是腾出手来解决他们问题的时候了。

        艾光英来到章清仁办公室将一摞报纸和一份《申请报告》放在他的案头，并告诉章清仁这份《申请报告》是团委书记廉淑兰写的，是关于全镇共青团员演讲比赛的经费申请。章清仁最讨厌这种伸手要钱的报告，看也不看将《申请报告》揉作一团扔进了废纸篓。可转念一想又怕廉淑兰拿不到钱找自己的麻烦，将《申请报告》拿出舒展开，又想：万一廉淑兰找我麻烦，有艾光英在前面替我挡枪；你廉淑兰让我当众出丑，凡事儿我也不能让你廉淑兰痛快。想到这儿将《申请报告》撕碎又扔进了废纸篓。

        章清仁心里想的廉淑兰让他当众出丑一事，大概就是早年跳舞场上他欲行不轨时被廉淑兰跺的那一脚之丑。气量狭窄、凡事儿耿耿于怀的章清仁虽然当上了镇长，但品德、涵养却没有随着职务的升高而提高，简单地说就是德不配位，他对谁都不曾放过，因此对廉淑兰公报私仇在他看来成了理所当然。

        过了两天，廉淑兰果然向章清仁问及《申请报告》的事儿，问批了没有、批了多少钱？章清仁虽然理亏，但故作一脸茫然，谎称没有接到她的什么报告，而且还推过于人将艾光英叫过来，三人一起“梳理”报告的来龙去脉。

        艾光英肯定地说将《申请报告》报给了章清仁，章清仁不敢招惹廉淑兰，只能嫁祸艾光英，她故作生气地指责艾光英，说自己还没健忘到转眼就忘的程度，若《申请报告》给了他，他自己肯定有印象，艾光英工作有失误，就要大胆承担责任；如果再强词夺理就有失官德，还因此让人怀疑她的人品。

        瞧这话说的多结实，这种“贼喊捉贼”的伎俩让廉淑兰不得不相信章清仁说话的真实性，也让艾光英有口难辩。艾光英既胆儿小又一向委曲求全，再说话就语无伦次了，气得廉淑兰两眼直冒火。

        她正要向艾光英发火，章清仁又关切地劝廉淑兰不要太着急，说工作热情高涨值得肯定，但也要看自己的实际情况，孩子还在哺乳期需要照看，工作天天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的，过段时间再干也不迟。

        艾光英满腹委屈，廉淑兰怀揣无奈，二人都闷闷不乐地转身走了，到了门口，章清仁还不忘施展镇长的权威，让艾光英顺便把纸篓带出去清理一下垃圾。

        艾光英委屈归委屈，但秘书的职责不能不尽，她将废纸篓的垃圾倒入卫生间的垃圾桶，正要转身离去，廉淑兰又回来方便，由于地下湿滑，一个趔趄蹲在地下。艾光英出于本能扔掉废纸篓去搀扶廉淑兰，廉淑兰余怒未消，让艾光英少假惺惺的关心自己，不在背后捣鬼坑她就行，并用胳膊肘将她捣向一边。刚要爬起，瞥见了垃圾桶里被章清仁撕碎的《申请报告》的一角“申请报”三个字，便弯腰在垃圾桶里翻找着、拼凑着……拼凑齐了，果真是自己写的《申请报告》。廉淑兰问艾光英是不是她刚才倒掉的，艾光英与廉淑兰对视了一眼默认了，气得廉淑兰顿时大骂章清仁是龟孙王八蛋镇长，自己有意不作为还嫁祸于人，要找他算账去。一向委曲求全的艾光英一怕惹祸上身，二怕章清仁当场下不来台面，就劝廉淑兰为她为己还是息事宁人。从此，艾光英、廉淑兰与章清仁结下了第一道工作上的“梁子”。

        在丁家楼管理区办公室，许习懦把所有人都下派到各村工作去了，自己一人两眼骨碌骨碌转个不停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等丁汉宝进来，他劈头就问日本彩电是“松下”牌的好还是“夏普”牌的好，他要丁汉宝立即买一台给辛大明送去，说据内部可靠消息，辛大明书记要升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了，自己与他的关系要开始绑紧。

        丁汉宝很为难，说辛大明书记向来不收礼，这“礼”很难送。许习懦说这礼应该能送下，因辛大明家的电视直到现在还是小黑白，早落伍时代了，他要丁汉宝趁辛大明不在家的时候送给辛妻。如果辛妻执意给钱，就说是托关系买的，价格不详或者说他许习懦已经付过钱了，让辛妻跟他说话。

        丁汉宝一边答应照办一边埋怨许习懦此举是舍近求远，说他的岳父也是党委书记，肯定有人脉关系能帮上忙。提到淑兰父这个“老丈人”许习懦真是憋了一肚子气，他立刻骂了起来，骂那老东西真他妈的“太马列”，莫说别人，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廉淑兰的忙都不帮，火星人一个，太不懂得人情世故。

        说到不懂人情世故，丁汉宝又立刻想起一个人，就是镇政府的白副镇长，他说白副镇长太懂人情世故，昨儿又带人来制止采石场的采石行为，理由还是那句“安全距离不足，危及村庄安全”的话，问许习懦怎么办？许习懦问丁汉宝上次送给白副镇长多少钱，丁汉宝回答说五千元。其实，白副镇长拒绝了，一分钱也没要，被丁汉宝自己昧了起来；许习懦没有怀疑丁汉宝，而是怀疑白副镇长太懂人情世故，当即决定这回送一万元，一定要堵住白副镇长的嘴儿，让他说不出话或为他们说话。

        许习懦为什么对采沙场、采石场的事情如此热心、卖力？又为什么有如此决定权？原因很简单，名义上虽然公司所属单位是丁家楼村委会或者说明面上工商营业执照注册丁汉宝是法定代表人，可私下里许习懦才是实际控制人、地下金主，许习懦挥霍、行贿等一切不合理的花销都由采沙场或采石场支付。

        自从给辛大明送上数千元的日本大彩电，许习懦就开始坐等着辛大明升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的消息，以便自己也跟着“鸡犬升天”进入镇党委、政府班子。他再无心工作，过得天天都是星期天的日子。

        俗话说无事生非，这天他慵懒地坐在办公桌前，眯着眼睛端详着挂历上的美人像，不觉春心荡漾，他情不自禁地走近挂历，对着上面的美人像贪婪地亲吻起来……吻毕，自言自语地说：“办公室挂美人像挂历都说不合时宜，可我许习懦就是这个管理区的‘天’，没有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

        之后，他又想：淑兰怀孕、坐月子，身体还处在恢复阶段，我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尚，真的是□□难耐……“□□难耐”咋办？当然需要“消火”、“泄火”。起初，他想找“老情人”马桂丽解决，可马桂丽例假来身拒绝了他，这时他又想到了艾光英，找艾光英的理由是自己的笔记本丢了，非得要王朝明的的笔记本才能找到依据，这关系到去年清理非法宅基地时他们研究的一项优惠和处罚政策。这个理由让艾光英信以为真，她回家帮许习懦找王朝明的笔记本。不料，许习懦边说边尾随着她来到家里，而且一直尾随着到她家的卧室。

        艾光英忙得不设防，在卧室的书橱里细心查找着王朝明去年的笔记本，许习懦则蹑手蹑脚返回将大门闩上。色壮怂人胆、色胆能包天，当许习懦确认安全后又蹑手蹑脚踅摸到艾光英身后，迅速将艾光英环抱着牢牢箍住。艾光英很惊诧，气愤地质问许习懦要干什么，许习懦恬不知耻地告诉她别紧张，不过就是“逮个老鼠”而已，又说以前他们又不是没做过，做一次与做十次是一样的，同样是失去了贞操，就别再在意数量多少；再说，“贞操”是个什么东西，没人见过，还不如草芥值钱。

        艾光英边怒骂许习懦是流氓、无耻之徒，边奋力挣扎着；许习懦自然增加了反制的力度，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这响声惊动了邻居赵姨，赵姨问艾光英嘭嚓叮当胡乱碰撞的声响是在干什么，这问声让艾光英、许习懦暂时安静了下来，艾光英压低声音，但很严厉地警告许习懦说若再不放开就实话喊出去。

        许习懦不但不害怕，反而大胆地怂恿她喊出去，说：“喊呀，让人都知道咱俩的事儿，你不嫌丢人，看王朝明嫌不嫌丢人？看你女儿王俏丽长大后嫌不嫌丢人？再说，大门我已经闩死了，就是你喊人来了，也只有傻子说我是□□。”

        许习懦之所以这么胆大包天，是因为他确实摸透了艾光英脾气软弱又一向委曲求全的习性，找准了艾光英的软肋，所以出手贼很。他又威胁艾光英说：“如果你想把事情闹大，我就把咱俩以前的事儿都抖搂出去，把你身上有一颗痦子的事而也说出去，让人确信我们是通奸而不是□□。”

        艾光英听后不再反抗挣扎，沮丧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赵姨不放心，又问她到底在做什么，要不要帮忙，艾光英只好无奈地回答自己在“逮老鼠”，用不着帮忙，因为一开门老鼠就跑了。

        许习懦得意地□□着，说：“这回答，跟当年我们在县城旅馆时一个样嘛，还是那个味儿，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做我的情人吧！”

        又是一个“一辈子的情人”，你瞧人家许习懦活得多洒脱、多豪爽自在，先前是以爱情的名义哄骗、以户口“农转非”的名义引诱，现在是利用艾光英性格的软弱、心地善良威逼强迫。

        不管“情人们”愿意不愿意、认可不认可，活到现在正如时下社会上流传的一句谚语：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家里廉淑兰这面“红旗”他是无法撼动的，他没能力憾也无心憾；外面马桂丽、艾光英这些“彩旗们”飘着随时可“看”，他真是犹如游弋在花丛中的蜜蜂，愿采那朵就采那朵了，尽管手段卑鄙、龌龊、下流；至于以后是否还多插几面“彩旗”，依许习懦的爱好和秉性，我看还真有可能。

        再说可怜的艾光英，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在忍让、还在委曲求全、还在息事宁人，可到啥时是个头呢？

        任何事物都有其自然规律，有得意之时也就有失意之刻。人算不如天算，许习懦听来的“内部可靠消息”失灵了，辛大明没能当上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而仅仅是平调为县农业局局长，据说他没有升职是因为与妻子离婚有关。

        许习懦押的宝押错了，随着“鸡犬升天”的愿望成了泡影，这日本大彩电就白送了吗？他两眼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后来到丁汉宝办公室。丁汉宝受宠若惊地问他这么大的官儿何必亲自登门，有事儿一个电话自己过去就是了。许习懦这才说自己那边儿说话不方便，之所以亲自过来还是因为大彩电的事儿。丁汉宝认为又要他再送一台，许习懦骂他“缺火”，说不是送，是要把送给辛大明的那台要回来，原因很简单，一个县农业局局长对自己的仕途几乎没什么用处，那大彩电不能白送。丁汉宝劝他说要回来不仁义，不能这么做，要么把辛大明这只“鸡”先养着，说不定以后能让他“下蛋”。许习懦认为现在的社会要“吃蛋”现“喂鸡”都来得及，果断地否决了丁汉宝“先养鸡后下蛋”的主张，并说要回彩电的方法自己都已经想好了，让他照做就是。

        这天晚上，辛“妻”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彩电，被满脸不悦的辛大明一言不发地关掉了。自调任县农业局局长以来由于忙于工作交接，他一连十几天没有回家，他嫌弃“妻子”在这期间不听自己的话没有将大彩电退掉因而不满。“妻子”辩解说她自己不白看，打算给钱，现在家家都有大彩电，她家应该换台电视了；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事与他已没有关系。辛大明坚持自己的观点，说坚决不行，在自己没有搬走之前也有受贿的嫌疑；又说自己不会耽误她太长时间，只要农业局那边有了房子，就会第一时间搬走，正当“夫妻”二人你来我往地争辩时一陌生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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