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之花好月圆 > 第一○一章 喜事连连

第一○一章 喜事连连


六月中旬,郑氏阵疼了一天一夜,又给杜家添了一个孙子,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同时邵氏也诊出了两个月的喜脉,真得是双喜临门。因家里连着几桩喜事,范夫人真是忙不过来,这个二孙子的洗三礼和满月宴只怕要从简了,到时只请几家至亲来热闹了一番。为此,范夫人专门向郑氏表示,待二孙子的周岁礼定大办做为补偿。郑氏很是通情达礼,弟妹刚有身孕,需要静养,两个妹妹待嫁之人,有些事也帮不上忙,知道婆母实在是顾不过来,只道这样挺好的,孩子小,也经不住折滕。

        郑氏满月之时,阮夫人携杜文远夫妇正好赶至京都,与此一同来的,还有二老太爷和五老太爷房里的人,他们也是听说文玉许配给了王爷,每家派人来参加婚礼的,二老太爷房刘氏带着小儿子文梅来的,五老太爷房里来的是长媳秦氏。幸好杜家在京都另一个小二进的小院,平时没有住,不过派有专人照看,平时也都有人打扫,不然,这么多人同时到来,怕真没地住了。杜文远夫妇给单独安排在杜文翰隔壁的院子里,阮夫人随着两个待嫁的姑娘同住,文近也从府学请了假,专程跑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像上次一样,与响哥儿住一起。刘氏和秦氏则带着仆妇住到那个二进小院里。

        这次真是一家人团娶了!

        第一天安顿好,大家都早早歇了;第二天,杜文远携新媳妇正式认亲,在杜家正厅与伯父伯母见礼,杜长信和范夫人喝受了礼,又赏了新人礼物,因郑氏还在坐月子,只杜文浩一人出面受了新人的礼,同样赠了礼物,杜文翰、杜文莲、杜文梅、杜文玉则要给给新嫂子见礼,也都收到了陈氏的礼物,杜文近因在宣州认过亲了,此次并没有跟着凑热闹,而是带差着响哥儿在一旁玩耍。陈氏也给两个小侄子准备了礼物,是六个八分的金裸子和每人一个金锁和一个金项圈,响哥儿的奶妈代两位少爷接过收好。

        看着满屋的喜气洋洋,阮夫人不禁感慨万千,二月间来京都时,文翰还没有成亲,文梅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文远和文玉的婚事更是没影,这才几个月,文翰和文远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文梅和文玉也要嫁为人妇,这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快,快点让人有点转变不及了呢。

        范夫人将阮夫人叫至自己的院子,将自己为文玉置办的嫁妆一一拿给阮夫人看,一个绸缎铺子,三间米铺,一个干果铺子,五个铺子,因杜家主要是经营米铺起家,对米铺比较有经验,所以米铺比较多,已派了专人打理;离自家住处不远的一个三进的院子,离恒王府较近一个两进院子;京都郊外一千亩的水田,二百亩果园,还有五百亩旱地,范夫人将这些房契、地契地拿给阮夫人一一过目。京都寸土地寸金,光置办这些就用了近两万两银子。另外还有布料、家具、器具、各种首饰、衣物、摆件等等,都是在京都有名的店铺订制的,花费不小,大约两万两,上次阮夫人派人送一的五万两银子还有剩余。

        将这些交待完毕,范夫人就要将剩下的银子还给阮夫人,被阮夫人婉言拒绝,“大嫂为阿玉置办的这些东西,我都很满意,我初到京都什么都不懂,要是还需要什么,大嫂再看着添置就行了。”范夫人见阮夫人说得诚肯,也没有推辞,又收回手道:“行,弟妹既是如此放心,那嫂子我就却之不恭了,待所有东西都齐备了,我再跟弟妹细讲。”阮夫人“嗯”了一声,笑着点头。

        范夫人吩咐身边的丫鬟将这些房契、地契之类的东西都收好拿下去,转身之际,见阮夫人又递过来一个盒子,道:“这是我给二侄女的添妆。”范夫人打开一看,是五千两的银票,不禁一惊,“这也太多了!”说着,就将盒子推还给阮夫人。

        “大嫂先听我说完再推也不迟。”阮夫人止住范夫人推盒子的动作,道:“我本想在宣州给阿玉找个婆家,守在自己身边,这样我也放心,谁知道天命难为,竟入了皇家的眼帘,成了亲王妃,这是阿玉的造化,却也是我忧心之处,我怕阿玉适应不了王府的生活,怕她在王府受委屈,怕她受了委屈无人诉说,待阿玉婚事完毕,我跟阿远还是要回宣州的,到时,阿玉那里就要大嫂多照看几分了。”说到这里,阮夫人眼角竟有些发红,范夫人也被她说得不太好受,道:“弟妹这是哪里话,阿玉是我的亲侄女,照看她,是我应当应份的,这点你无需担心,安心就是。”

        “咱们妯娌这么多年,大嫂的为人,我自是放心。阿玉这孩子自小懂事,心也宽,待下人也好,就是因为这样,我反而更不放心,怕她适应不了王府的那些弯弯绕绕,这些就要牢烦大嫂多指点她了。我看二侄女与她甚是交好,她有个能说知心话的姐妹,我也放心一些,文玉在京都这段时间也没少蒙您照顾,家里的事,我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之二,当年分家时,分给大伯的家业,在你们定居京都时就变卖了大半,再加上前些年收成不好,你们府上的进项肯定少了不少,大伯是个文官,又没什么油水,两袖清风的,就指着那些进项过活呢,文浩成亲、文梅出嫁这都要钱,如今又添了孙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对二侄女的心意,就像您对阿玉的心意是一样的,还望大嫂替二侄女收下才好。”阮夫人的话入情入理,不论是实情还是道义上,无疑都说动了范夫人的心思,如今几场喜事下来,家里虽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却也远不如之前宽裕,就是自家当初说要给文玉置办嫁妆,若没有阮夫人派人送来的五万两银子,这嫁妆也是置办不起来的。

        范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将盒子拿过来,对阮夫人道:“如此,就多谢弟妹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与大嫂为阿玉做的那些相比,这太微不足道了。”阮夫人笑道。

        “都说是一家人了,就别计较那些了,做长辈的总是盼着孩子们好。”范夫人道。

        “大嫂说的是。”阮夫人应道。

        范夫人又道,文梅的嫁妆已备的差不多了,因嫁的是小户人家,置办的嫁妆就比文玉的差了好几个档次,不过铺子和田产都不少,这样以后不管女婿有多大出媳,都吃喝不愁,总能当个富家翁,阮夫人送的这五千两正好用给她做压厢钱。五千两的压厢钱,即使在京都也不算小数了。

        她们妯娌在这里谈论女儿的嫁妆,文玉、文梅姐妹则邵氏、陈氏窝在郑氏处看小侄子。

        “你看他多好玩,抓着我的手指不放,该不会把他当食物了吧!他还看我呢。”陈氏还没怎么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此时见了,处处透着惊奇。

        “你看他睁着两个大眼睛,他这会还看不清东西呢。”文玉见自家嫂子惊奇的样子,感到好笑,好心地告诉她这个常识。

        “是吗?”陈氏半信半疑道,还真将手伸到小宝宝眼前晃了一下,发现小宝宝的眼皮真的没动,不由惊道:“真的看不见呢。”

        “小孩子这么大时都这样,要等到三四个月才能看清呢。”文玉笑道。

        “三妹懂得真多!”陈氏道。

        “她呀,是百事通,抱起宝哥儿了来比我还有模有样的,给孩子换尿布、包包被比奶妈还熟练呢。”半躺着的郑氏接口道,宝哥儿是杜文浩给二儿子取得小名。

        “瞧大嫂说的,阿近小时候就是我带的,也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响哥儿小时候你照顾起来肯定没现在得心应手。”文玉道。

        “那也得妹妹聪明才行,你看我,家里也有小好多的妹妹,我就从来不会照顾小孩。”邵氏道。

        “那是因为三嫂家里有人带呀,阿近出生时难产,我娘身体虚的厉害,交给奶娘又不放心,只好我多花点心思了。”看着眼前的小侄子,文玉想到文近小时候的样子,发现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都八岁了。

        陈氏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在宣州时就听别人说道自己这个小姑能干,家中一应事务都是她在打理,成亲那会,她不在府里,都是婆婆忙里忙外,还以为那是外人的奉承,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不过三嫂现在学起也不迟,你现在才两个月的身子,离生出来还有八个月呢,还来得急。”文玉看向邵氏的肚子打趣道。

        邵氏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甜甜地笑道:“那以后还得多向三妹请教才成,到时候你可能不藏私,只教大嫂不教我。”

        “到时就怕三妹没空教你,你呀,还是现在就跟着学吧。”郑氏这会精神挺好,笑道:“等你生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出个门子都怕不易,哪还有时间来教你。”

        是了,再过两个月,文玉就要嫁去恒王府里,姑嫂间哪能像现在是的整日见面。

        郑氏的话一出口,气氛一度凝滞,嫁人是喜事,但分离总是让人伤感。

        “也没说嫁人了就不许回娘家的,到时我就天天赖在家里,三位嫂嫂千万别赶我走才好。”文玉状似哀求道,那耍宝的样子顿时将几人逗笑。

        “嫁人了哪能天天往娘家跑,再说嫁去的又是王府,没恒王的允许,你可千万别私自出府,要不然惹怒了王爷,怎生是好。恒王带兵出身,听说发起怒来可吓人了。”邵氏好意提醒道。

        “嫂嫂们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既是要出来,自会寻好由头,总不会自己往人家枪口上撞的。”文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将几人逗得莞尔。

        几人一直说笑至晚宴时分,丫鬟们来催着用晚饭了,才从郑氏处离开。

        中间隔了一天就是宝哥儿的满月宴,那天郑氏在丫鬟的侍候下好好洗了个澡,出来见客。说是客,其实也就几家至亲,郑氏的娘家,范夫人的娘家等人,以及平常走的比较近的几家,再远些的就没请,毕竟因着与恒王府连姻,杜家现在也算是在风口浪尖上,杜长信又一向小心谨慎惯了的,此时,自会不自找麻烦,尽量保持低调。

        郑五娘是郑氏的堂妹,今天也随着自己母亲来参加外甥的满月宴,其实她来的另一个目的也是想见一见文玉,毕竟在范府的游园会上,她们曾有一面之缘,说过话,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初到京都话语不多的杜家三小姐有一天会凌架于众多贵女之上,成为恒王妃的人选。为此,她们几个圈中姐妹为此嘀咕了好久,思索恒王到底看中的是文玉的长相还是家势,不管哪样,文玉都算不上上佳之选,众人费解之余,就四处打探文玉在宣州的过往,没想到还真打探出来的,然后才有了前段时间关于文玉的流言,这倒不是她们几人传出去的,而是别人传到她们耳朵里的,只是没几天,家中长辈就下了禁口令,命她们不许再提此事,但这却仍掩不了她们对文玉的好奇。可杜文玉因是待嫁之身,一些出门应酬的事都避开了,令她们想见她一面都不太容易。原本借着与杜府的关系,郑五娘可以上府上来找文玉玩,奈何有郑氏在那拦着,说自家三妹忙着绣嫁妆,怕是没空陪她,是以搁至现在才找到机会。

        随母亲看望了宝哥儿,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没等郑五娘去专门打探文玉的行踪,文玉、文梅就来找她了,今天来客中未婚的小娘子本就没几个,除了郑五娘,还有就是范家的两位表妹,范八娘和范九娘,文玉姐妹俩身为主人,自然要款待,将几位小姐请至内院一处花厅,文梅解释道:“因着府上事太多,所以就没请戏班子来,只几家亲近的聚聚,今日冷清了些,若是慢待了各位妹妹,还请各位妹妹多担待些。”

        三位小姐忙道:“梅姐姐太客气了,都是至亲,随便些便好。”说话间,三人均有些拘谨,不似游园会上那般放得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几位妹妹这么拘谨,你们又都不是第一次来府上,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文梅笑道。

        郑五娘和范八娘、范九娘彼此低着头,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均笑笑,却并不多话。

        “三位妹妹如此,可是因为我。”文玉望着三人笑道。

        三人中范九娘年纪最也,也最沉不住气,听得文玉这样说,忍不住抬头道:“来时,娘叮嘱我们,要我们谨言慎行,说你身份今非昔比,一定要不能在言语上冒犯了你,所以我都有点不敢说话了。”说得范九娘这么直白的话,范八娘暗里拽了拽九娘的衣角,这话,怎么能直说呢。

        “我还是以前的我,咱们姐妹一处说话,取乐,哪就冒犯的了,你们也太小心了,再说,我现在只是杜家的三小姐,是你们的阿玉姐姐,所以你们放宽心便是。”文玉安抚道。

        听到文玉如此说,范九娘长吁了一口气,拍掉了八娘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松了松肩膀道:“我就说,阿玉姐很平易近人的,就是八姐,老在我耳边提醒我,让我不要乱说话,快把我憋闷死了。”对于范九娘的直爽,八娘脸色微微发红,却又不得不开口道:“九娘说话一向是口无遮拦的,阿玉姐姐别见怪才好。”

        “八妹妹太见外了,我就喜欢九娘的直爽,她又没说错什么,我为什么要怪呢,八妹妹也要放开些才好。”

        “就是,八姐就是太小心了。这是姑姑家,有什么好担心的。”九娘直愣愣地道。

        看着范九娘爽直的样子,不光文玉、文梅,连郑五娘和范八娘都笑了。

        如此一来,气氛倒缓和起来,不似刚才那么冷清。

        “上次跟阿玉姐姐的一面之缘,还是在范府的游园会上呢,那时,我们大家都在猜测谁会被恒王选中为妃,又担心其中的某位姐妹被选为侧妃,事过境迁,这缘份竟落到姐姐头上了。”郑五娘感慨道。

        对于上次仗义直言的郑五娘,杜文玉印象很好,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三位小姐,一来到话题竟都围着自己的亲事打转,细一想,也是人之长情,她就像是个方外之人,突然闯入她们的眼帘,一下子吸引了她们的目光,站在那么突兀的位置,引起大家的瞩目也不奇怪。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别说我,就是我们家,都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们家,圣旨下来时,我还以为下错了呢。”文玉心有戚焉焉道。文梅在一旁点头附和,这真是家里想都没想过的事。

        “这就是姐姐的缘份,不然怎么之前那么长时间恒王没选,偏等到姐姐进京才选呢,这是上天注意的姻缘。”郑五娘道,“颖娘和阿悠就是缺少这份缘份。”

        “狄小姐和韩小姐现在如何了?”听郑五娘提到狄颖娘和韩悠她们,文玉关心地问道。

        “还好,将姐姐指给恒王的旨意下了没几天,狄尚书就为颖娘说了一门亲事,是钦天监监正的长子,去年刚中的进士,本来那个年纪的人早该订亲了,可他爹给他批命数,说他不宜是订亲,必须满二十弱冠以后订亲才好,今年五月份行的弱冠礼,正好狄尚书想给颖娘找个乘龙快婿,一眼就瞅上了,一打听各方面都合适,就订下了。至于韩悠,目前还待字闺中呢。”

        都是年轻的姑娘,平日也不常出门子,本就对外间的事生了许多兴趣,又是谈的同龄之人的共同话题,许多话就不自觉地往外冒了。

        上次范家的游园会虽只是一面之缘,但文玉对狄颖娘和韩悠几人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原因无他,当时,她就是奔这几人去的,虽说最后一点也没用到,起码现在说起她们来,文玉心里有了比较,不至于插不上话。

        “是不是韩家眼界太高了!”文玉认为,韩悠性子直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像狄颖娘性子深沉,亲事应是更好说一些才对!毕竟那当待选名册上的几个姑娘年纪也不算小了。

        “也不是,阿悠老想找一个长得好看的,那些长得不好的,她看不上,韩大学士夫人又惯着她,每次说亲,都会让她先偷偷见见人,谁知道阿悠没一个看得上的,一来二去的,到现在也没个议亲的对象。”郑五娘不禁替好友担忧,上了待选名册的人,趁着现在,赶紧嫁了才好,不然哪天上面想起来,说不定就指给恒王做个侧妃什么的,到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就算是侧妃到时还得向文玉这个正妃行妾礼,她们这一众小姐妹中估计没一个乐意低这个头,更何况这个正妃娘家的身份地位都低了自家不老少,这让人情何以堪。

        “这是缘份还未到,缘份到了,自然也就找到了。”文梅道,虽说当日在范府众位小姐对自己和文玉的态度还不错,因那是在自己亲舅舅府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又自诩大家出身,自不会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给自己姐妹脸色,但心里到底瞧不瞧得上自己姐妹,也只有她们自己心理知晓了,别看文梅在外不显,内心还很是护短的,何况除了郑五娘和自己舅舅家的姐妹外,文梅与其她人并不热络,是以其他人的婚配在她真是无关,因此说起话来也就不痛不痒了。

        “话是这么说,韩夫人为被没少被韩大学士数落,直说是她把阿悠惯成那样的。”说到此郑五娘叹口道,又道,“做娘的总是心软,总想给女儿找个家势、人品、才学各方面都好,还要女儿乐意的才行,当爹的才想不这么多,只想着怎么对自家有好处,才不管女儿的心思呢。”

        “话不是这么说。”范九娘插嘴道,“你家三姐姐不就成了我大表嫂。”范九娘指的是杜文浩妻子郑氏,郑氏嫁入杜家可以说是低嫁,像杜家这样的家势在京都真是不显,郑家则不一样,祖上出过不少高官,即使现在,在朝不官的也好几个,职位不见得多高,但人家的地位在那摆着呢。

        “那不一样,那是我大伯母疼我三姐姐,而我伯母在我伯父跟前说话,向来说一算一,要不然......”话说了一半,郑五娘像是意识到当着杜家两个姑娘的面,有些话说来不妥当,因此话没说完就岔开了,“事实证明,我伯母做的有多英明,你看我大姐姐和二姐姐嫁的,大姐夫还只是郯国公府的一个远房,虽有功名在身,也只做了个六品的小官,家里小妾就有两个,听说,大姐姐那位婆母还张罗着要再给抬一房呢,话说的好听,说我大姐夫子嗣单薄,至今也只有一个嫡子,大姐姐这么多年也没有所出,大姐又要管家,怕照顾起姐夫来不尽心,再纳一个来为大姐姐分忧。其实我大姐姐生下嫡子后,又有过两次身孕,只是孩子就那么其妙地没了,她不想着查明原因,竟想着给我大姐姐添堵。我大姐姐上次回娘家时,挺明媚光鲜的一个人,现在脸色灰暗,人也憔悴不少,害得我伯母心疼的不得了。”

        提到自家大姐的遭遇,郑五娘不禁长吁短叹,对大姐姐的婆婆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可光恨又有什么办法,那是她的婆婆,又不能怎么着她,不然就是顶撞婆母,是不孝,这么一顶帽子压下来,大姐姐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如今也只有慢慢熬了。

        郑五娘说得气愤难平,听的四人也是揪心不已,身为女子,嫁人就如同二次投胎,在娘家再娇宠的姑娘,到了别人家,在婆母和夫君面前也得服低做小。

        “二姐姐要好一些,婆婆倒不那么不讲道理,也不往屋里塞人,可二姐夫的两个通房是自小伺候惯了的,在二姐姐面前不禁有些拿大,在二姐夫面前还好些,循规蹈矩的,被着二姐夫却对二姐姐多有顶撞,被我二姐姐说了几句,就到二姐夫跟前哭前喊地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为此,二姐姐和二姐夫没少因为这两个通房置气,好在二姐的婆婆明理,每遇到这种情况都帮着二姐,有一次还亲自发落了那两个通房,可二姐夫护得厉害,罚了又如何,不还得天天在二姐姐面前碍眼。要我说,就我三姐的日子过得最舒心,夫妻同心,婆婆和善,小姑又谦让。我和四姐,就想着娘将来也照着你娘这样的给我们找个夫婿,这辈子也就知足了。”郑五娘说最后这话的表情像个历经沧桑的人,惹得范八娘、范九娘低低窃笑。

        “还不到二八年华,竟是私春了呢,以后那些话本子少看。”文梅一副大姐姐的派头,点着郑五娘的额头嗔道。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难道不这样想,就会笑话我。”郑五娘一副看透别人心事的模样,瞧得文玉好笑,问道:“你刚说,你还有个四姐未嫁,怎么今天没见她来?”

        “我四姐自小身体就不好,长年卧病在床,吃药跟吃饭似的,基本上不出门,顶多在自家院子里转转。”郑五娘闷闷地答道。

        一旁的文梅和范八娘和范九娘也跟着叹气,几家关系较近,她们都是认识郑四娘的。“你们再找别的太夫给看看,听说坊间有许多游医医术都不错呢。”文梅道。

        “没用,连太医院的医正都说,这种病,只是熬时间罢了,胎里带的,没法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郑五娘低叹道。

        “听说永平候府的大小姐,当年就是因了这病走的。”一向胆心谨慎的范八姐此时嘀咕了一句。

        “永平候府的大小姐?”杜文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谢璃是永平候府的二小姐,在她之前原有个姐姐,也是自小身体不好,跟我四姐的毛病差不多,经常莫名其妙就昏倒在地,还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太医说是胎里带的心气不足,是早夭之像,可是永平候夫人不死心,仍是好汤好药地用着,奈何天不随人愿,那位大小姐只活到十岁就没了,永平候夫人病了好一阵子呢,后来又生了谢璃才好了的,所以很是宠爱谢璃。”郑五娘对这些勋贵之家的八卦显见比范八娘、范九娘知道的多,这些陈年旧事,竟也讲的头头是道。

        “阿玉姐姐,你可要小心着些那个谢璃,大家都知道她从小就喜欢恒王,这次没当成恒王妃说不定会忌恨你呢。听说,前段时间关于你的那些流言就是从永平候府传出来的。”范九娘想到了什么,提醒文玉道,范娘跟永平候府关系一般,跟杜家却是很近的姻亲,熟远熟近她自是分得清。

        “好,我以后多注意些!”文玉笑着应道。

        “你可别不放在心上,九娘说的是真的。”郑五娘见文玉一副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将刚才对自家姐姐的担忧抛放置之边,对文玉郑重道:“上次就是永平候府办了一个文会,我们大家都去了,然后关于你的那些流言就传出来了,我身边的丫鬟告诉我,她就是在永平候府时,从永平候府的丫鬟那里听到的,所以我估计,就是谢璃故意派人说的,那些贴身丫鬟听了,谁还会瞒着自家小姐,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了。原本我以为那谢璃还不错,但流言的事一出,我就觉得她不够磊落,这段时间,永平候府的宴请我都没再去了。”

        听了郑五娘的话,再跟前段时间陆如嫣的说辞一联系,文玉就可以肯定,那流言一事必是永平候府搞出来的无疑了。不是说谢璃是个大大咧咧,心思单纯的女孩吗,竟能做出这种造谣毁人名节的事来,难道是爱情蒙蔽了人的神志,以至于不择手段!说来说去,还是恒王惹来的桃花债呀!自己间接成了受害者。

        心中替自己哀叹了一番,暗暗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定是不能饶过的,大度是对那些无心犯错之人而言,若是故意害自己的人也轻易放过的话,自己这辈子估计九条命都得搭进去。

        “谢璃娇宠长大,很跋扈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虽从陆如嫣那了解到一些谢璃的事,难免以偏概全,还是多打听打听的好。

        “跋扈倒也谈不上,有些小姐脾气是真的,不过,人还是很直爽的,性子吗?跟九娘差不多,却不如九娘显得机灵。”郑五娘斟酌着用词,讲道。

        “哪儿跟我差不多了,我可没她那歹毒的心思,往阿玉姐姐身上泼脏水,就算阿玉姐姐成不了恒王妃,恒王也不见得娶她,要真喜欢她,怎么还会弄个什么选妃,还不选她?”范九娘听郑五娘哪自己跟谢璃比,恼羞成怒道。

        “我是说你们说话都直来直去,想什么说什么,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事,这一点有些像,又不是一模一样,你急什么。”郑五娘忙解释安抚道。

        “这还差不多。”范九娘一听不是说自己坏话,气立马消的无影无踪。

        “这样脾气的人,不是应该直接到杜府来找三妹的麻烦吗?怎么能想出这样曲折的坏主意。”文梅看着范九娘,实在不明白,她跟谢璃没来往,不太了解谢璃的为人,反正九娘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我也很纳闷,要不是能肯定消息是从谢府传出来的,我也不信会是谢璃搞出的这事。”郑五娘也很纳闷,因着那事,自己府上也跟着担了心的,必竟是姻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杜家倒了霉,于郑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有人在她背后出谋划策呗。”杜文玉了然一笑,越是这种性格的人越容易被人操纵,特别是这种被感情蒙了两眼的人,盲目起来,都是别人指哪,她打呢,显见给她出谋划策的人很聪明,万一这污水真泼对了地方,做实了自己的罪名,身为恒王的父亲,庆仁帝哪怕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会让儿子娶个这样的媳妇,要说这主意却实不错,错就错在,她没算到恒王的心思,人既是他亲自选的,除非他自己不愿要了,否则怎么因为外力而轻易放手。

        “我还听说,永平候府发卖了一个丫鬟,好像还是谢璃身边的大丫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事有关。”郑五娘又透露了一个细节。

        “有关不有关的,这事已经过去了,咱们也管不了,以后我小心些就是了。今天是宝哥儿的满月宴,我们姐妹好不容易一处,就别说那些让人费神的事了,说些别的,高兴的。”文玉思索了半天也没头绪,自己的消息来源还是太少了,还是让其他人头疼去吧,于是扯开话题道。

        “就是,咱说别的。我就说我三姐有福气吧,我大姐姐成亲十年了,才生了一个儿子,我二姐也只得了一儿一女,我三姐已经两个儿子了,我娘说,有了两儿子,我三姐就在婆家站住脚跟了。”本来是娘家人背地里说的话,被郑五娘这样公开一说,令在场的几个姑娘笑起来。

        “你呀,当着我们婆家人的面,说什么站不站住脚跟的,刚才还说九娘说话都直来直去,想什么说什么,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事,我看你也是那样。”文梅笑得差点岔气,指着郑五娘的手抖个不停。

        “就是,就是.......”范八娘和范九娘也笑得东倒西歪。

        文玉也笑个不停,这姑娘真是个说笑话的好手。

        姐妹几人在一处说说笑笑,一天过得很快,等郑五娘和范氏姐妹二人要走的时候,已与文玉处得非常热络了,根本瞧不出早上初见面时的紧张与疏离。三人说好,等文梅姐姐出嫁时,还会再来的。

        等晚些时候客人都走了,文梅和文玉各自回自己屋里休息。

        杜文玉今天可谓心情气爽,不禁弄清了流言的事,还得到不少额外的消息,让自己对以后的生活增加了不少信心。

        忙完宝哥儿的满月宴,接下来全家全力以赴准备文梅和文玉的婚礼。

        相对于杜家的笑盈盈,永平候府则相对冷清。

        永平候这次真是发火了,下令将谢璃关禁闭一个月,不满一个月不准出来,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探视,除了送饭的丫鬟,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三米之内,就是永平候夫人挂念女儿时也只是远远望向房门两眼,或是向送饭的丫鬟询问,不赶近前半步。还专门派了自己的亲信和两个婆子看守房门,这下谢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为了,因为连谢老夫人都不敢吱声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谢止虽心疼妹妹,也觉得妹妹这次过得太过份,不管怎么说,圣上已将杜家小姐指给恒王,那就是板上订钉的恒王妃,你往人家身上泼脏水,不就等于抹黑恒王府吗,恒王那是什么人,千军万马中闯过来的,惹了他的人,他能轻易罢休!这要不是自在自家与他一向交好,自己又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哪是发卖一个丫鬟能了事的,只是关了谢璃一个月禁闭而已,真心不算重,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一连十几天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送饭来的丫鬟也只是将饭送下就走,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谢璃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要疯掉了,没想到爹爹这次那么狠心,不就是说发那杜家小姐几句坏话吗,至于吗,她又没怎么样,青杏可是跟了自己五年的丫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爹爹竟是说卖就卖了,还好,青桃还在。相比于笨嘴拙舌的青杏,谢璃一向比较倚重青桃,那丫鬟机灵,脑子好使,鬼主意多,本来这次的主意也挺好的,任何人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去,都是青杏那丫头自作主张,竟自己跑去嚼舌根,这样一来,自己想赖也赖不掉了,想到此,谢璃又不禁埋怨起青杏来。埋怨了青杏一会,又想起那个令自己厌恶的杜文玉,你说你好好待在宣州多好,干吗非要跑到京都来,跑来京都就算了,还抢了自己的辰景哥哥,上次进宫,本想让姑母淑妃娘娘替自己说说好话,让皇上下旨将自己指给辰景哥哥,没想到姑母竟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说什么,皇后都做不得主的事,自己也无能为力,这事还得看恒王自己的意思,辰景哥哥根本不见自己,恒王府又进不去,自己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嫁给他吧,一想李辰景要娶妻,而新娘不是自己,谢璃就伤心不已,等禁闭结速了,还得让青桃给自己想想办法才行。只是谢璃不知道的是,青桃虽然没有被卖,却自此也不能在她身边伺侍了,而是被远远地打发到永平府一个偏远的庄子上。

        给读者的话:

        为灾区人民祈福!


  (https://www.biqiugexx.com/book_16458/766837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om